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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水流花谢两无情 (2)

他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不需要。”

她脸蛋一片混红,一片热流,她含羞地底下了头,又瞟了他一眼笑了笑。他牵着她的手漫步在花丛中,迎着微风,闻着飘香,就属于他们彼此的浪漫。

在红楼的另一端,秋田崎站在大玻璃窗旁边透望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她的心很不安。

“少主为把她变成我们的同类吗?”

站在一旁的松本一郎沉着了一会后回答上,“少主的事情不是我们能猜测的,你跟了少主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少主的脾气。不要示意要做出愚蠢的事情来,安守自己的本分就够了。”

“少主爱她的话,少主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的。”秋田崎压抑着。

“你的话过线了。”

“她不能成为我们的同类,她不能。”秋田崎满眼是妒忌。

“这不是你我的能控制的。”

“我会阻止的。”

“最好想清楚,要是被少主发现了,怎样的下场你应该知道。”松本一郎提醒她一说。

“你会帮我保守秘密吗?你能帮我吗?”

“你告诉我是因为我不会告发你的,但我也不会帮你的。”他还记得那一天少主救回来的可怜女子,颤抖的身体染满了鲜血,之后她整天都躲在他的身后,学习本领,乖巧听话。转眼间十几年,她懂得了自我,懂得了如何生存在这非人类与人类之间的战争里。时间依然漫长,孤独也依然寂寞。

松本一郎不想再与她多聊了,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佐藤裕城说要给她一个传统的婚礼,但是杨羽茜就希望自己国家的传统婚礼,她喜欢穿着红衣披着红头巾,等待着新郎官来揭开。她不喜欢传统的婚礼,礼服是白色的,还要头戴上一顶白色的绵帽子,虽像西方婚纱的头纱,但是她完全不喜欢,因为白色礼服在她国家中国来说是不吉利的。

佐藤裕城告诉她,等事情平静了下来,他会带她回国,然后再举办过一个中国的传统婚礼,他这样一说,她心情好些了。

于是,佐藤裕城吩咐了松本一郎第二天开车送她去城内一间最出名的裁缝店里挑选礼服。裁缝店的员工早早已经为她准备好了礼服,她试试穿穿已经花上了几个钟。难得可以出来透透气,杨羽茜也顺路去了学校,她想见见酒井内子。她告诉松本一郎,麻烦他在车上等她一会儿,松本一郎答应了她的要求。

她去了宿舍,找到了酒井内子,她想让她来参加婚礼。

酒井内子乐了一回答应,然后又吞吞吐吐地说道:“羽茜,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不知该不该说。”

“我们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说吧。”杨羽茜拉着她的手笑了笑。

酒井内子沉默了一会儿,望着她微笑的容颜她才敢开口问道:“藤原御也亲王害死了你姐姐,然后自己又被关进了大牢,你不觉得你姐姐的死有点奇怪吗?哪有这么笨的人,把人家害死了还会被牵扯进来?为什么要亲自下手,而不是派人去呢?毕竟他是个亲王啊!”

“还能有谁?一定是他害死姐姐的,如果他不去牢房哪能威逼姐姐?只有她才能这个能力让姐姐自杀的,姐姐一定被他抓住了把柄了。”

“羽茜,那你知道藤原御也亲王拿什么威逼你姐姐呢?为什么要威逼你姐姐?”

“那是因为姐姐偷取了贵族议院的机密。”

“那你姐姐为什么要偷取机密文件?又是谁让你姐姐偷的呢?如果是藤原御也亲王想要的话,他为什么要利用一个外国人,而不是自己训练有素的人?”酒井内子一边说一边倒了一杯热茶给她。

“不知道。”她真的没有仔细想过。

“羽茜,‘名流世家’虽说是贵族议院人员平时消闲的地方,里面他们都会谈到一些有关政治的问题,或许你借此机会探探风声,你就有可能弄明白你姐姐的死是不是藤原御也亲王所害。”

“当时我真笨,我还相信他的话,帮助他,还害死了姐姐,我就是个祸害精。”说起,杨羽茜又气愤又伤痛,泪水又不禁而涌出。

“别自责,别难过,都是我不好,让你想起了伤心的事。”酒井内子提给她手帕,她接过了。

杨羽茜脑海仿佛清醒许多,酒井内子这一提醒,她也开窍了,回想起那一天藤原御也来找她的时候,她还问过他爱不爱姐姐,而他的回答与表情都很真,不像是在说谎,所以她才答应的。

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有隐瞒的?

坐了一会,杨羽茜与酒井内子道别后,她坐上了车子离开了学校回去‘名流世家’。松本一郎为她打开了车门,杨羽茜礼貌地一谢,然后松本一郎把她送到红楼的大门口前。

“杨小姐,佐藤先生今晚要开会,铃木阿姨已经为你准备了晚饭了,请你到客厅享用吧。”

“喔,好的。夜晚了,麻烦了松本先生一天,松本先生要不介意的话一起用晚餐吧?”

“谢谢!很抱歉,我还要去议院一趟不能。杨小姐,你慢用。”松本一郎感谢地回绝,然后离开了。

这几天来每一顿餐都是她一个人用,好不容易的请求下铃木姬美才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来陪她一起吃晚餐。美味丰盛的菜肴摆满了一桌,她也吃得不多,每一顿都浪费了一大半,杨羽茜见得也可惜。她建议铃木姬美下一次不用煮这么多菜肴,但是铃木姬美却说这是佐藤裕城吩咐的。

佐藤裕城对她真的很好,唯一让她不满意的就是她还没与他共用过一顿饭。听松本一郎说他都在外面吃过了,杨羽茜想,他每天繁忙的工作能吃得上一顿可口温馨的饭肯定很难。她于是吃过晚饭后到了厨房为他准备一顿宵夜,铃木美姬唠叨地劝说要帮她,她也坚决要自己下厨房自己煮。

佐藤裕城刚刚步入红楼,迎着他的是一张天使般的笑脸,杨羽茜笑的很甜地走向他。

“肚子饿了吧?我为你准备了宵夜。”

她拉着他的手来到了客厅,然后铃木姬美推来了小车子,小车子里面装着一碗热乎乎的汤面,她端到他面前说,“这是我自己弄的家乡汤面,尝尝吧!”

他脸色顿然沉了,有一种厌恶食物的神色。

杨羽茜见他迟迟没有接过,本来兴奋的笑脸都拉下了,“你不喜欢吃面?”

“只是今天有点累了。”他不想打扰她雅兴接过了她手上的汤面,一口又一口的吃下,他吃得很香很美味的样子,她看得很满足。

“其实很想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她含羞地一问。

佐藤裕城很快地把最后一口面吞完,那碗汤面他全都吃完了,连汤也喝干了。她很高兴地接过了他的碗,不过他脸色看上去比回来的时候要白多了,他似乎撑着很难受的样子,杨羽茜紧张地问道:“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喔,没事。你煮的很好吃,只要是你煮的我都喜欢吃。”他很平和的样子回答,仿佛他没有一点问题,只是她多虑了。

“我还有些文件没有批,还要上书房去。你早点休息吧,别又画画太晚睡了。”佐藤裕城亲了她额头一下就上了楼房去了。

杨羽茜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有点低落,因为她还想与他多谈谈话,还想与他多相处多见面,可是他很忙。

灯光暗淡的房间里传来呕吐的声音,一阵阵如狮子般的咆吼响起了整个房间,佐藤裕城的胃就像翻山倒海般,刚刚那一碗汤面全都吐出来了。

“少主,要不我明天去告诉杨小姐别再煮宵夜了。”

松本一郎看得他辛苦的样子也难受,秋田崎端来了一杯红色的液体,佐藤裕城顺手就拿过一口喝下,闭目一下,他又尖又长的两个牙齿才自动收回了,深红色的眼眸也渐渐变回黑色的了。

“不,我不想破坏她的心意。”

“少主,这两个晚上你已经被她折磨着这么辛苦了,那往后怎么办?总要想个办法。”秋田崎提起胆子心痛地一说。

“我自有分寸,都出去吧。”佐藤裕城带着不耐烦与怒意坐下了沙发,他闭上眼睛不想多说,松本一郎听令地离开,秋田崎望着佐藤裕城心又痛又气地,她脚步缓慢后退,有着担心,最终她还是关上了门默默地离开。

静悄悄的厨房里只有铃木姬美一人在煮着菜肴,秋田崎缓步走入,“阿姨,我能打扰一下你吗?”

铃木姬美回头望她而去,然后停下了手上的事情,没有回头说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阿姨请你让杨羽茜离开少主,离开吧。”秋田崎恳求道。

“我没有这个本事。”铃木姬美回答后,继续洗菜做饭。

“阿姨,杨羽茜留在这里只为带来痛苦,你也不想她以后生活在这浑浊的地方,而且这样下去少主也会受到伤害的。”秋田崎急了,她走到铃木姬美的身旁拦住她的工作,铃木姬美无奈地停下了。

“那是他自己自找的。”

“阿姨,少主是你从小带大的孩子,他待你如亲妈,你待他如儿子,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受折磨痛苦伤心吗?我知道阿姨也是为了杨羽茜与少主才留下来的,你也一样希望他们分开的。”

铃木姬美拧着了,她句句击中她的想法:“我只怕是多管闲事了。”

“现在只有阿姨才能救他们。”

秋田崎再次劝动着她,她拿起了抹布擦干了手,解开了围裙放下,没有理会秋田崎就大步离开了厨房,秋田崎没有去追,她不敢确定铃木姬美是否答应了,但是起码她已经又在琢磨着。

杨羽茜今天准备在阳台里作画,她搬好了画具,检查地翻了翻画盒却发现最重要的起画笔不见了。她于是想去找找铃木姬美能否帮她买一只回来,她下了楼到了厨房与客厅找都没有人在。

红楼平时只有铃木姬美打理,一般煮饭与打扫卫生的都是钟点过来的,甚至有时候一天都没人来过,因为佐藤裕城不喜欢人打扰,所以红楼平时很清静。可能连铃木姬美也待不住出去了吧,她郁闷地又走上了楼,经过佐藤裕城的书房,她发现门开着,于是她悄悄地步进,看见铃木姬美正在打扫着房间,她兴奋地一边说一边走向她。

“阿姨,原来你在这,等会有空吗?”

铃木姬美拿着抹布擦着宽大的褐色书桌,一手又收拾着文件,杨羽茜的到来把她吓了一跳,她手里的文件都散在地上。杨羽茜赶紧上前帮她收拾,她好奇心地眼眸多瞄了一下文件的内容,她缓慢地站起来僵直了在原地,铃木姬美紧张地拿过她手中的文件。

“杨小姐找我什么事?”

杨羽茜一时凝住了,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所看,但这是事实,她再次拿过铃木姬美手中的文件一看,说道:“那是真的吗?姐姐偷取的机密文件是你们的战略密案?佐藤先生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是故意瞒着我的?”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内容与日期都是姐姐被抓的那一天晚上的,签名处理这单案子的人也有佐藤裕城的名字确定。

“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铃木姬美拿过了她手上的文件收拾好,然后放回小柜里。

“阿姨,你也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她猜。

“与他们本就不该牵扯在一起,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她心中疑问着,“不,在还没有弄清楚真相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铃木姬美拉住她的手,又担心又急躁,“孩子,听话。这里就是个狼窝,你留在这只为更加危险。”

“我不知道这里的人到底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谁能告诉我,我还可以相信谁?”

“孩子,离开这里你就安全了。”

她一个下午都在反复想着姐姐的事情,反复想着铃木姬美对她说的话,她躺在床上睡也睡不着,闭上眼睛都是疑问的题目。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她的房间漆黑一片,门被敲响了几下,她依然没有回应地躺在床上。过了一会,门被打开了,灯也被打亮了。

她的眼睛被刺了一下似的,她有点怒气地翻身起来,佐藤裕城站得正正地在她床边,脸色冰冷如寒泉,她怔住了。

“吵醒你了吗?”

“找我什么事吗?”

佐藤裕城坐在下了她床边,带着温柔,“听姬美阿姨说你今晚还没用晚餐,怎么啦?哪里不舒服了?”

“哦,今天中午吃糕点吃多了,肚子还胀着,吃不下晚饭了。作画了一天累得躺下床就睡过头了,我都忘记了帮你煮宵夜,你吃过了没?”她翻身坐在床边跟他聊,有些心不在焉的。

“吃过了。没事就好,过几天我们的婚礼就要举行了,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别太累了。”

他帮她整理好散落在肩膀上凌乱的几根头发,然后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明天想吃什么?我待会去告诉姬美阿姨给你弄。”

“清谈些的粥吧。”她凝望着他,有想问却又不敢问的话,她心中挣扎着。

“好。你好好休息,我还有文件要看。”

杨羽茜忽然拉住了他的手,吞吞吐吐地一说:“我能明天去看看藤原御也亲王吗?我想去问问他关于姐姐死前的事情或许会有些什么,也或许姐姐还有什么话留给我的。”

佐藤裕城反手握紧着她的手,脸上带着几分哀伤说道:“我忘了告诉你,藤原御也前几天在牢里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