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只王泽群觉得奇异,关于突然成为灵溪村村神这件事儿,安静午睡的山龟自己也觉得挺莫名其妙的,天蒙蒙亮前,因食物而感到满足的它刚闭上眼不久,就在恍惚中听到一个人在大喊大叫,本来它是不想搭理对方的,可是没过多久,自村子里面就出来了更多的人,然后上次,自己刚到达这里时遇到的那个胡子修长的老头又拄着拐杖走过来,并且面色虔诚的注视着它,絮絮叨叨的朝它说了很多话,总结下来的意思大概是:待在我们这里,不但管吃管喝,还不用干活。
山龟自诞生以来虽然没经历过值得赞叹的大风大浪,也没有什么值得怀念的过往,可毕竟活了千年之久,有着自己的智慧与思想,自然不相信会有那么好的事情发生,可是被这么多人团团围着,周围喧嚣的气氛实在太吵闹了,只是为了清静一些,所以它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可没想到点头后,那些人似乎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居然自顾自的欢呼雀跃起来了,一时间,吵闹声居然更甚了。
随后过了半个小时,自东方升起的太阳照耀远处绵延的花草的时候,又如同它第一次出现在这里时那样,身材矮小的村民们从别处运来了丰富的食物,又一次在欢声笑语中举行了不知因何而起的宴会,此外,那个身穿碎花短衫的小女孩又在它金贵的龟壳上蹦蹦跳跳,如此就算了,临了,她竟然还把自己钟意多时的那颗大西瓜给抱走了,中午时分,宴会结束,所有人都离开后,山龟目光炯炯的盯着女孩在树荫下清晰的背影,可过了半个小时,看到西瓜此刻被王泽群拿在手里时,它不忿的努了努嘴,还是没敢开口要,安静的看着两人自它身边走过。
王泽群跟楚灵儿有说有笑回到家的时候,宽敞的庭院内静悄悄的,炎热的阳光照耀着摆放在角落的那些翠绿的植物上,快将它们稚嫩的叶子给晒焉了,超乎常理的暑气,逐渐喧闹的蝉鸣,辽阔湛蓝的天空,预示着不久后夏天的来临。
走进院内,王泽群并没有感应到楚梦溪的存在,转身扫视而去,只有楚荀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一个皮表外斑斑点点的小圆盘,眉头微皱,不知正沉思苦想些什么,表情非常的认真,王泽群迈步走近一看,哦,原来他是昨日的对局感到困惑,那个小圆盘是块浓缩的围棋,而那些不规则的斑斑点点则是围棋的棋子。
看了看聚精会神的紧盯着棋盘,似乎并未注意到自己的楚荀,王泽群内心表示理解。
老年人吗,年纪大了,身体状态有所下滑,所以空闲时间玩些益智类的游戏来弥补体力上的空缺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从楚荀这番认真研究的表情来看,对于游戏的胜负,他是很记挂在心上的。
原地站了片刻,王泽群没有打扰楚荀的思考,转身到厨房,安静的将西瓜放在厨房的桌子上,拿起摆设在墙壁上勺子在圆缸里舀了口水喝后,他便直径走出院落,同在路上缓慢前行的楚灵儿汇合。
顶着午时炎热刺眼的阳光,两人步伐轻快的踏上了去往马场的路。
路上,王泽群好奇的问起楚梦溪的去处,随后被楚灵儿告知,他姐姐一大早就到西边山岭处的那片田地里劳作去了,去的时候带了午饭,傍晚才会回来。
“西边的山岭?去的田地是到你们遇见我时的那片吗?”恍惚间忆起三天前阳光明媚,微风不燥的天气,王泽群问。
楚灵儿点了点头:“是去那里了,我姐姐买了些能加速灵参成长的灵药,就跟你上次用过的那种药差不多,天一早便拉着四轮车到田里早收去了。”
听了楚灵儿的说明,王泽群微略有些不解的低着头呢喃:“上次用过的那种?我上次用什么药了?”
深刻的思考回忆一番后,王泽群自楚灵儿的话中发现了端倪,可能是他沿途催化那些蔬果的简单操作,在没有被认证的情况下引起了猜疑,然后村民们在贴合自身处境的讨论下,一致认为自己当时是使用了村子中能够催化农作物生长的灵丹妙药,才加快了那些蔬果的成熟。
发现王泽群表情有些微妙,楚灵儿问:“难道不是吗?”
王泽群平静的点点头:“嗯,差不多,差不多。”
王泽群很乐意看到村民们内心产生的这样的误解,为了防止自己实话实说后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也不想解释什么了。
“嗯。”楚灵儿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步伐悠悠的走在王泽群前面。
出了门直走一段路程之后,两人就到了一处地形规范的十字路口,路口的一侧正对着灵溪村那条不知源头的安水河,王泽群抬头望去,汹涌深厚的河水在河道内蜿蜒流淌着,而自河岸边那层青绿色陡峭坡道的底部,有七八个年幼的孩子正相约在一起垂钓,他们挑选了一些柔韧性强的竹子当做垂钓工具,用某些不知名的虫子当做鱼饵,炎热太阳的照晒下,一个个被晒得汗流浃背却也不以为然。
此处安水河的河道上方也伫立着一座坚固的拱桥,因为形态的微略不同,王泽群推断,这座桥并非是他来时看到的那座古老长桥的复刻版,也不是同一个时间段修建的,从它被阳光照耀时辉映出明亮光芒的石面上猜测,它修建的时间绝对不超过十五年。
跟着楚灵儿朝着拱桥方向走去的时候,王泽群的目光朝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扫视,远处,不知是谁在湍急的河流中铺设了一张极为巨大的固定式渔网,渔网周边设置了越过河岸线的铁质围栏,坚固的渔网就相当于一张蕴含着特异功能的过滤网,捕鱼之余,也可以用来游泳,毕竟围栏的高度可以自由控制,承载着巨大重量的渔网会随着围栏的移动而移动,所以,就算是水性不好的新人水手下去,也不至于沉溺到暗流汹涌的河底。
这样奇妙的创意不得不让人称奇,只是不知道那渔网在铺设的过程中遇到了什么问题,王泽群远远看过去时,便发现在铁质的渔网上有几个肉眼可见的破损大洞,可能是从内部破裂开来的大洞有着不可忽视的危险,引起了警惕,所以即便天气酷热,周围也没有孩子靠近那里,炎炎夏日,铁渔网被空荡荡的搁置在河面上方似乎很长时间了。
“这座大桥叫做固央桥,大约是十年前盖的,全村人一起行动,花费了三年多的时间,大约在我三岁的时候,它才竣工,为了方便村里人的通行驻足,类似于这样的桥,我们村还有两座,其实原本计划是修建四座的,但因为某种关系,只建了三座,第四座刚开始修建不久就被搁置了瞒不过即使这样,我们村也有四个半的大桥呢!”小手摸着桥上被晒得发烫的栏杆,楚灵儿向王泽群讲述此处大桥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