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资治通鉴》故事50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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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天人之望

“原文”

同皎扶抱太子上马[1],从至玄武门,斩关而入。太后在迎仙宫,柬之等斩易之、昌宗于庑下[2],进至太后所寝长生殿,环绕侍卫。太后惊起,问曰:“乱者谁邪?”对曰:“张易之、昌宗谋反,臣等奉太子令诛之,恐有漏泄,故不敢以闻。称兵宫禁,罪当万死!”太后见太子曰:“乃汝邪?小子既诛,可还东宫。”彦范进曰[3]:“太子安得更归!昔天皇以爱子托陛下[4],今年齿已长,久居东宫,天意人心,久思李氏。群臣不忘太宗、天皇之德,故奉太子诛贼臣。愿陛下传位太子,以顺天人之望!”李湛[5],义府之子也。太后见之,谓曰:“汝亦为诛易之将军邪?我于汝父子不薄,乃有今日!”湛惭不能对。又谓崔玄暐:“他人皆因人以进,惟卿朕所自擢,亦在此邪?”对曰:“此乃所以报陛下之大德。”于是收张昌期、同休、昌仪,皆斩之,与易之、昌宗枭首天津南[6]。

“注释”

[1]同皎:即驸马都尉王同皎。太子:即李显。唐中宗。[2]柬之:即张柬之。易之:即张易之。昌宗:即张昌宗。庑(wǔ)下:廊下。[3]彦范:即司刑少卿桓彦范。[4]天皇:高宗。[5]李湛:时为右散骑侍郎。[6]枭首:斩首。天津:天津桥。

“译文”

王同皎将太子抱到马上,并陪同太子来到玄武门,斩断门栓进入宫中。此时武后在迎仙宫,张柬之等人在迎仙宫的走廊里将张易之和张昌宗斩首,然后进至武则天居住的长生殿,在她周围环绕侍卫。武则天吃惊地坐起来,问道:“是谁作乱?”张柬之回答说:“张易之、张昌宗阴谋造反,臣等已奉太子的命令将他们杀掉了,因为担心可能会走漏消息,所以没有向您禀告。在皇宫禁地举兵诛杀逆贼,惊动天子,臣等罪该万死!”武则天看见太子李显也在,便对他说:“这件事是你让干的吗?这两个小子已经被诛杀了,你可以回到东宫里去了。”桓彦范上前说:“太子哪能还回到东宫里去呢?当初天皇把爱子托付给陛下,现在他年纪已大,却一直在东宫当太子,天意民心,早已思念李家。群臣不敢忘怀太宗、天皇的恩德,所以尊奉太子诛灭犯上作乱的逆臣。希望陛下将帝位传给太子,以上顺天意、下从民心!”李湛是李义府的儿子,武则天见他,对他说:“你也是杀死张易之的将军吗?我对你们父子不薄,想不到有今天!”李湛羞惭,无法回答。武则天又对崔玄暐说:“别的人都是经他人推荐之后提拔的,只有你是朕亲手提拔的,你怎么也在这里呢?”崔玄暐说:“我这样做正是为了报答陛下对我的大恩大德。”接下来逮捕了张昌期、张同休、张昌仪等人,在天津桥的南边将他们全部处斩。

“点评”

女主晚年,已经控制不了局势。武则天认为对这些人不薄,他们不应该背叛她。她不明白,专制制度培养不出忠实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