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少年铁丐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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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走进密林的时候,苏老三立时便命令跟随过来的喽啰们小心防备,前日一战,任谁也没有想到吴六奇等人能够集中投出了二十多枚霹雳弹之后借着众人大乱的时候纵马冲出,借马匹之力砍翻了数十人之后扬长而去,而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再追击的时候,吴六奇等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一众喽啰小心翼翼的步入林中,数名喽啰仔细的辨识着林中杂乱的马蹄印记,而其余人等,则小心谨慎的四处打量着四周的情况,刚刚经历的那次如同暴风骤雨般的袭击对于他们来说,也并不多见,在这数年之中,哪里不是对他们闻风丧胆?只是听闻说翻天虎经过一个个的早就吓的赶快准备好上好的酒肉钱帛,即便是曾经的硬仗也不过是摆起阵势来吓唬吓唬那些土财主,哪成想这一次却真的碰上了硬骨头,打到现在,整个翻天虎联军的伤亡已经不下百人,已经打红眼的翻天虎群匪早就忘记了什么财帛美女或是别的什么承诺,他们现在坚持继续打下去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将面前的敌人打倒,因此,当自己一方受到偷袭的时候,虽然一开始有些惊慌,但是很快的,他们就镇静了下来,在头目的指挥下,迅速的分出了一百余人进入了丛林之中。

岭南的林子里面藤蔓重生,虽然有几条路,但那也只是窄窄的人踩出的不过数尺宽的小道而已,近百人的队伍数人一排,小心翼翼的踏入了林中。

很快的,繁茂的树叶便将接近正午的烈日遮掩的严严实实,林中一下子暗了下来。

透过树叶的掩饰,吴六奇与孙九各站在相邻的两棵树上,冷静的看着苏老三带领的搜索队伍进入到林子的深处,而在他们的四周,三十多名玄衣武士手执弩弓,将自己的身子小心翼翼的隐藏在树藤之后。

吴六奇与孙九知道现在需要绝对的耐心,与常年生活在山寨之中的盗匪们相比,李家堡武士唯一的优势就是熟悉这片林子的每一片草木,而翻天虎的喽啰们却更为擅长在丛林之中的搏杀。

看着对手已经走过了大半,孙九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撮唇吹出了一声长长的口哨。

随着口哨声响起,一片破空之声紧随而来,三十余支弩箭如蝗一般自密林深处飞出,目标所指,正是翻天虎群盗队伍的中部。

而此次偷袭的杀伤力,却并不太理想。

在口哨声响起的同时,翻天虎众喽啰们便已经做鸟兽而散,虽然李家团练武士的弩箭射出的快,但是,却还是有大部分人躲开了第一波弩箭,而紧接着,被弩箭射中的,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不过,吴六奇等人本就没有打算在这里对他们有多大的杀伤,迟滞他们的速度并且将他们引向目的地也就够了。

对方的反应速度很快。

在第一批弩箭射出之后不久,众喽啰已经找准了目标,迅速的围了上来,而且,采用的是半弧型的阵势,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有人在高处观察的话,很容易就被盗匪们的战术骗住,当伏击者接触到半弧中心位置的正面之敌的时候,自己早已经落入了对方的包围之中,想再冲出去,可就不太容易了。

自然,这种情况对于站在高处观察着整个动态的吴六奇与孙九来说,并不可能发现。

弩箭的射程在林中要想准确的击中敌人最多离敌人不会超过五十步,也就是说,其实在这时候,盗匪们已经大体能够猜到自己的位置所在了。

跃下树干,吴六奇打出了一个手势。

三十余支弩箭再一次自林中突然出现,这一次,没有了任何示警的弩箭发挥出了最大的功效,十几名位于左翼的喽啰们被弩箭射倒在地,虽然瞄的都是躯干等便于射击的地方,但是,密集的弩箭依然造成了一定的杀伤,而正是这一轮攒射,使得喽啰们的脚步为之一缓。

密林这中并非是远距离杀伤武器可以发挥出特长的地方,这三十余支弩箭起码有近十支左右的箭被树木挡住或是对方恰巧走到树木后面而躲过了一劫,不过,弩箭的作用,算是达到了。

迟缓了对方的追击,团练们悄无声息的离开位置,向后撤去,借助着藤蔓的掩护,团练们并没有被盗匪们发现,不过,在撤离几前,几个团练还是将几支弩箭扔到地上,做出了一幅仓皇逃窜的样子来。

待到苏老三在几支弩箭前站定的时候,团练们早已经离开了数百步之外隐藏了起来。

苏老三伸手拿起散乱的放在地上的弩箭,上下打量着,好像想从这支弩箭上看出他牟主人的样子似的。

“苏三哥,好像他们分成两路走的,一路向前,一路朝左。”

苏老三随手扔掉手中的弩箭:“都有多少人?”

“朝前走的人多,大约有二十多个,朝左走的有十来个吧。”

“哦?”苏老三顿时来了兴趣,“这两批人都走了多长时间?”

“从足迹上看,朝前走的那路要比向左的那路早走了一会儿的功夫。”

苏老三微微一怔:“是吗?人多的那一路先走?这就奇怪了。”

旁边的一个喽啰有些不耐烦的道:“苏三哥,你问这些有什么用啊?咱们人多,不管他们分多少路,都追上去砍他娘的不就成了?咱们这些人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竟然被个破围子压着打了三天,就这么三四十号人竟然就敢冒充援军跑上来找死,直接****娘的就是,何必花那个脑子?”

苏老三冷哼了一声:“这可不叫废脑子,孙九这个人,我苏老三和他也打过不少交道,武功不错,脑子也算可以,但是真要玩这些花活儿,我也不比他孙九差多少,不过,我更注意的是那夜里和孙九一起站在墙头指挥的小茂才,据那晚曾经靠近围墙的弟兄说,这个小茂才的手里也有那么几下子,更可疑的是,当时好像是那个小茂才作主指挥一般,读书人的花花肠子,可不是咱们这些就啃过几年书本的大老粗能比的,更何况,这么年轻的小茂才,如果真的是海阳吴六奇,那咱们的麻烦可就真的大了。”

“你是说,那个小茂才有可能是火烧杜家花园而且全身而退的姓吴的那小子?”

“有这个可能,李士淳与吴大公子是好朋友,上次那事杜香主想用吴家的那百来亩良田赔偿,却不想李士淳带着一波举人替吴家出头,不但保住了吴家的那些良田,而且逼得杜香主签下保书,保证不再因此事对吴家生事,狠狠的折了一把杜香主的面子,前几****去见杜香主,那家伙可是好大的一顿不愿意。这次李家的主持人就是李士淳,他把吴六奇拉过来很正常。”

“如果真的是这个小子的话,那咱们可就真的麻烦了,这小子在潮州江湖道上可是出了名的难缠,手上功夫又诡异的紧。”

“不错,前次火烧杜家的时候这小子在宋主事的面前露了手锦衣卫的九品连珠,宋主事可是就这件事专门去了一趟岭南总旗,他怀疑吴家与锦衣卫之间有联系。总旗那边还在担心因为对吴家动手的事情可能会引起锦衣卫的注意而头疼的紧。”

苏老三皱了皱眉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咱们这次动李家,可是有点仓促了。”

“赵香主坚持这么做,咱们下面的人有什么办法?不要忘了,赵香主可是总坛那边下来专门处理这件事的。”

边说边走,几个人便落后了大队一段并不算太长的距离,便在此时,前面大队一阵骚乱,苏老三与身边的汉子互视了一眼,快走数步走到队前,却发现走在最前面的几个喽啰被穿在了一排木栅之上,眼见得已经不成了。

苏老三横了站在一旁的一个小头目一眼:“怎么搞的?死了几个人就这么一惊一乍的?再不追要是被李家的余孽们跑了的话,就是寨主不摘下你们的脑袋来信不信我也饶不了你们?”

扫了一眼围在一起的喽啰们,苏老三冷冷的哼了一声,随手指了几个人:“你们几个,前面开路,小心点,要是死在这里的话,老子可没时间给你们收尸!”

“可是……苏三哥,朝哪走啊?”一个小头目悄声问出了众人心中的问题。

苏老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朝前,旁边那一路只是想吸引咱们分兵而已。”

看着几个喽啰小心翼翼的走过同伴的尸体,苏老三冷冷的哼了一声,与身旁几人一起跟了上去:“都给我跟上!在那呆着等着李家的人过来收尸啊?”

喽啰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才跟了上去,只是将那几名倒霉的同伴扔在了这片阴暗的林中。

盗匪们已经走远了。

两条人影自一棵树上飞坠而下,互视了一眼,却发现,对方的眼中,都充满了隐忧。

“吴公子,看起来,这件事情,真的有很多隐密呢!”

吴六奇的嘴角微微的一挑,露出了一丝看不出哭还是笑的笑容:“孙大哥,如果真依对方所说的话,那姓赵的竟然是从他们的什么总坛派出来的话,那你们李家可就真的危险了。”

“不过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而已。”孙九冷冷的哼了一声,“而且,他们现在自顾不睱,灭掉这些人再说吧,估计时候,巡检司的援兵也差不多了快到了。不过你们吴家的事……”

吴六奇摆了摆手:“孙大哥,你也听到了,他们都猜出我和锦衣卫有关系,这件事,不仅仅是家仇而已,这件事情你就不必再问了,我自然要让他们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孙九点了点头,轻轻的笑了起来:“估计苏老三也没有想到咱们会绕到他们的后面去,不过,苏老三竟然以能够想到咱们想引他们分兵,也算是不错了。”

吴六奇摇了摇头:“早就想到了,前日夜里就看出来了,苏老三与人对阵,从不依靠巧计,只是一味的强攻,这种打法反倒会令人感到头痛,他可不管你有什么计谋陷阱,依靠优势一波波的推过去,除非能够集中起比他更大的优势,否则的话,想击败他可真不算容易。”

孙九微微的点了点头:“吴公子果真有识人之明,这个苏老三,与我对阵十几次,大多数都是平手结局,原因就是这个,不管我动什么脑筋,他苏老三都是不理不顾,只是一味的集中人力与人对攻,便是埋伏他也埋的堂堂正正,绝不会出险招奇招,所以……”

“不过我有些奇怪的是胡老六好像对总坛和分舵什么的根本没有提及,他是不清楚还是……”

孙九轻轻一笑:“胡老六是不知道吧,苏老三出现在翻天虎是在二年前,然后过了不过一年他们老寨主就离开了山寨,从这个角度来说,翻天虎的变化,应该就在那时候,胡老六也说过,苏老三那几个人是姓赵的那个家伙的绝对心腹。”

看起来就是如此了。

吴六奇放下心中的疑虑,抬起头,透过浓密的树叶看了看天色:“时间差不多了。”

***************

时间差不多了。

胡镖头看了看天色,挥手令趟子手们做好准备。

果然过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李家堡团练们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这里是一片林中空地,李家团练进入空地之后并没有像刚才那样继续前进,而是迅速的穿过空地,在对面的位置列好了阵势。

虽然只有三十多人,但是,这个小小的鸳鸯阵却有着一种不输于战阵的杀意。

胡总镖头轻轻的点了点头,百年世家的确有着不凡之处,单看这三十余人的小小的鸳鸯阵所表现出来的肃杀之气,就绝不是像自己这种江湖镖局能够拥有的,即便是自己的镖局的趟子手和镖师们的功夫远在李家团练之上。但李家团练的战阵之术,却是与江湖博杀截然不同的路数。

乱哄哄的盗匪们终于出了林子,不过这已经是团练们列阵约有一柱香的功夫了,可以说是已经以逸待劳的团练们并没有趁势发起攻击,并不是团练们守什么江湖规矩,而是因为,像这种不过几十人的小冲突,在人数上占的一定优势的盗匪们还是有一定优势的。

虽然盗匪们在林中颇吃够了机关消息的苦头,不算长的路上竟然被暗箭机关暗算掉了十多个人,令苏老三甚至有些怀疑如果追的时间再长点的话,自己这七八十号人就直接全扔在这些机关暗箭上了。

不过,眼看着李家团练竟然不再逃跑而是站在林边列起了阵势,苏老三却是怔了一下。

因为被机关暗箭所阻挠,盗匪们与李家团练的距离已经拉了有一柱香的功夫,就这么长的时间,绝对够李家团练从盗匪们的追击中逃之夭夭,但是孙九却偏偏没有逃走而停了下来,等待着自己的到来,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吴六奇没有给苏老三反应的时间,哈哈一笑,手弩抬起,一支响箭随着这个少年扣动的弩机呼啸着飞掠而过。

苏老三脸色一白,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锣声已经惊起了满天的鸟雀。

环目四顾之时,苏老三的脸色已经彻底的变的煞白!

自林中涌出来的,是一二百名青衣汉子,前排的青衣汉子推着一个个纸箱,纸箱前端打开,满满的插着的,是泛着寒光的箭簇。

一窝蜂!

不仅仅是苏老三,盗匪们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即便是大家不认识,但是,从说书人的口中,对于一窝蜂这种明军的大杀器可是听说过无数次了!

不用数都能看的出来,这些简版的一窝蜂一个装有着不多二十支箭矢,而满打满算,这里已经被着不多六七十架一窝蜂给围了个结实,即便是他们的来路,此时也已经有六七架一窝军蜂和二三十号青衣汉子虎视耽耽的盯着自己这群人。

苏老三正想张嘴喊阵,此时,几面大旗已经自对面竖了起来,正中一杆上面,一面玄色七星旗猎猎作响,正是饶平振威镖局的七星旗。

而旁边的数面,则皆是青色为底,上面分书着“饶平团练使王”,“饶平团练使周”,“饶平黑虎宋”的字样。

苏老三的头立时“嗡”的一声如同炸裂一般!

看到这四面大旗,苏老三已经知道,不仅仅是自己这几十号人危险了,便是正在硬攻李家堡的翻天虎其他兄弟们,也绝对落不下什么好来!

这RP县中,所办团练最强的有四个家族,其中三家,正是被围攻的李家,还有王氏和周氏这两个传承近百年的家族,而其他的力量,RP县武力最强横的,除了几个巡检司的丁壮之外,数的上的有两家,一个是已经有六七十年历史的振威镖局,最强盛之时甚至拥有镖师三四十人,趟子手数百,便是现在,饶平振威镖局也有着不多二十多名叫得上名号的镖师,百来号趟子手,在潮州府已经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镖局了。

而另外的力量,就可以说是黑虎社的宋老虎了,这宋老虎手底下八九十号人,尽皆武艺精熟,自成一派,平日里便把持着私盐买卖,包揽诉讼和事等等为营生,但碰到那过路虎在饶平生事的,常常便被宋老虎带人驱出城去,这宋老虎二三十年的功夫也算是不弱,做人又海量,即便是那武艺高过他的,宋老虎把那面子做足了,也不愿与这落地虎置气,大多是生了事之后被宋老虎礼送出境了事,如此数年,竟让他得了个侠义豪气之名。

而这四家力量合在一处,却绝不是翻天虎等人所愿看到的,而且在此事之前,饶平那面已经有人给这数家打过招呼,请这数家不要涉及此事,却不想到这几家竟然置此而不理,径自合兵出战,在此处打起了埋伏。

苏老三深吸了一口气,踏前一步,正想按照常例答问一翻,却不想对方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随着孙九手中的刀扬起,李家团练三十余柄雁翎刀同时出鞘,斜斜指地,同步跨前。

三十多人同步行进时的刷刷声在这个不算太大的林中空地中,竟然走出了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而这种刷刷声,也在同时自四周响起。

苏老三环顾四周,骇然变色!

在他们的四面,一百多名汉子手中的钢刀晃动着,或刀尖指地,或钢刀斜指天空,虽然不算是整齐划一,但是在错落之中,却有着一种钢刀如林的感觉。

随着青衣汉子们的前进,钢刀辉映着林中错落的阳光,晃动着,映入了苏老三的眼中,令苏老三的眼中晃动着的,都是钢刀的光芒。

而随着众人的前进,一窝蜂也随着前进,六七十架一窝蜂的箭簇闪动着寒光,整个阵势透出的,是一种令人难以承受的,肃杀之气。

压力,整个场中回荡着的,是一种即便曾久经拼杀的悍匪们都感到心悸的压力,一种令苏老三相信,如果是自己反抗的话,便会被撕成碎片的肃杀之气。

“第一队,竖刀!”

“刷!”

只是轻微的收刀或是立刀的动作在近百人做起来的时候,竟然有了一种轻微却又震撼着人心的声音,而这种声音,在被围的盗匪们心中,却不异于一次重击。

终于,静寂被一名不过二三十岁左右的盗匪的动作打破,这名经受不住压力的盗匪嚎叫着突然发力,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冲向自己面前的青衣汉子,但是,这个勇敢的家伙却没有冲出五步便被自青衣汉子阵后面射出来的五支羽箭钉在了地上。

盗匪们眼睁睁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同伴依旧的抽搐着的躯体和身体上依然颤抖不止的羽箭,眼看着那已经立起的如林般的刀锋,在这一刻,他们,感受到的,是一种透体的寒意。

有多长时间了?

这种沁入心脾的寒意?

自从加入了盗匪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碰到这种情况吧?

多数的时候,自己等人都是耀武扬威的一方,在面对着妇孺的杀掠与抢劫之中发泄着心中的胆怯与不安,而在弱者的哭泣中,他们,得到的,是快意与满足。

然而,在这一刻,他们,竟然有了一种感觉。

一种弱者的感觉。

圈子越来越小。

一步步的,盗匪们已经被压迫到了空地的正中,一些喽啰执着武器的手已经开始了颤抖,这,可不算是什么好现像。

“停止!”

声音再一次响起。

“刷!”

一二百人的声音整齐划一,那已经震撼着盗匪们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列阵!”

不拘是团练还是趟子手亦或是武社成员,执刀的青衣汉子们尽皆三人一组,组成了令苏老三大吃苦头的鸳鸯阵。

没有人不相信,这是团练们进行攻击的前奏。

“降者不杀!”

亦是同一个声音,自阵后响起,而同时,青衣汉子们齐齐发出了吼声:“降者不杀!”

“呛啷~~~~~~~~~~~~~”

声音不算大,但是,却令盗匪们感到心中一震!

随着第一个扔下兵刃的盗匪出现,一忽儿的功夫,这七八十名盗匪全都扔下了武器,任凭团练们一个个绑住了他们的双手。

苏老三苦笑着扔下了自己手中的单刀,在这个时刻,他自然明白,自己即便会冲破包围,但是却会受到这百多人的追杀,更何况,自己又不是传说中的什么金钢不坏之身,面对着数十张强弓和一窝蜂,自己能够跑多远,可就真的难说了。

更何况,自己与孙九交手了好几次,对于孙九的身手心中也是有数的,不弱于自己,如果再加上吴六奇的话,自己能不能逃的出去都是个问题。

眼看着孙九与那个少年茂才一步步接近了自己,苏老三苦笑着迎了上去,正是此时,异变陡生!

身后一股劲风掠过,那名曾经与孙九谈话的灰衣汉子突然发难!

如匹练般的刀光冲着吴六奇兜头而下!

事起仓促,便是处在吴六奇身边的孙九都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待到孙九扬起刀来的时候,一簇火花已经随着两刀相交的脆响之声迸发而出。

灰衣汉子刀势急而重,在数息之间,已经劈,扫,抹,挑连出数招,而每一势,却都被吴六奇手中的雁翎单刀挡在身外,但是身形,却已经连连退出了数步。

第五招劈下。

吴六奇嘴角微微一挑,不退反进,同时,双手执刀,将灰衣汉子的刀崩开的同时,反手间,手中刀斜斜劈下,直奔灰衣汉子执刀的手腕而去。

灰衣汉子心中一惊,反手便欲将吴六奇的刀格开,却不想竟然格了一空!

再想动作之时,灰衣汉子竟然再也使不出力气。抬头看去,便见到了面前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那明朗的笑容。

灿烂的阳光下,少年的笑容却出现了一种令他感到诡异的模糊。

胸腹间微微一凉。

紧接着,一种无力感再次侵袭了他的全身,这个灰衣汉子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自胸腹之间涌出的血迹,迅速的浸红了他身下的草地。

在场的二三百号汉子望着挽了个刀花,将刀上的残血甩掉之后随手归刀入鞘的少年脸上那灿烂而阳光的笑容,却都禁不住心中微微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