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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事出仓促,现在四国表面上相安无事,其实各国关系早就名存实亡,紫金现在内在也绝不太平,处处都需要人才,小弟也不敢加以隐瞒,明面上,四大世家都已经在悬赏找你了,仓促之间能相信谁,也只能凭一眼的感觉了……。”端木染逐渐镇定,说起天下大事则是款款而谈眉飞色舞,彻底抛却了刚来时候的拘谨与慌张,举手投足间散发的自信不容小觑。

“端木家的未来少主果然不简单,能把天下大事说的如数家珍,相信就算最后真的有四国纷乱那一天,端木家的地位也不会有太大改变。”赞赏的连连鼓掌,林如烟谈笑自若的把玩起自己的发丝,语带保留道:“恩,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份上,那在下也斗胆请问一句,端木家是效忠紫金的么?”

星眸闪过一丝诧异,端木染郑重点头:“自从有了端木世家开始,对紫金的效忠就从没停过,林兄此话可是疑惑端木世家有叛主之心么?”

“不敢不敢。”林如烟露出一个招牌般的微笑,继续打探着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关于紫金天子,端木家可否评判一下他的能力,要知道领头人是很重要的,就如同上阵杀敌,就算士兵再怎么威武强壮,若是没有好的指挥,也只能徒劳无功的充当炮灰而已。”

“先帝辞世较早,当今天子十四岁就继承帝位,当时就凭着出色的胆识平了相国篡位之乱传为一时佳话,小小年纪就懂得隐忍,林兄以为,如今紫金的天子是否更懂得什么叫养精蓄锐了呢?”提到天子二字,端木染恭敬的拱了拱手,转而看向若有所思的林如烟,明显的崇拜一览无余。

“不瞒你说,在下曾与天子有过一面之缘,初次相见之下只觉得此人锋芒太露,帝王之姿尚未丰满,帝王之术无从考究,而此刻纷争就在眼下,若是让我用命效忠这样的人,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会心中不安啊。”这次绝不算是公报私仇,林如烟勾起唇角,阴测测的道。

流年依旧站在前面,神色平淡如常,似乎并不觉得听了什么了不得的机密。

“林兄所说的确不是空穴来风,天子年轻气盛,在并不防备的人面前还是很容易展露他出色的一面,但林兄万不能因此就否定天子的能力。”端木染摇头失笑,心中隐隐对此事报了些许幻想,首先他走在四大世家之前,这诚意就是招贤纳士感动别人的关键。

林如烟配合的点头,久久未发一言,屋内除了三人淡淡的呼吸之外再无其他。

“上官世家少主前来拜访,林公子可在?”门口的脚步声顿了顿,几个人争执一会依次从楼上下去,最后只留了一位抬手叩门。

“请进吧,竟然能劳烦各位少主,我林某真是莫大的荣幸。”嘴上说着客气的话语,林如烟扬声道。

进来的男子一袭黑衣,整套衣服都用上好的雪缎精致而成,神色内敛笑容亲切,一眼看去也是在武学上下了不少苦功,只是一双鼠眼不时的闪过算计,让人看去有些烦躁,除此之外脚步还有些虚浮。

“哦?真的很巧,原来端木兄也在,上官昊业拜见林公子。”被林如烟凌厉的眼神打量的心中不安,上官昊业借机弯腰,躲开了她的直视。

一柄带着淡淡檀香气息的扇子飞快伸出,搭在上官昊业的双手之下,恰好阻住了他下坠的力道。

这礼就尴尬的停在了原处,上官昊业保持着弯腰的样子,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停在原地,不管是用上几成的内力,都被那看似轻巧的一阻所拦,不能再动分毫。

端木染看着好笑,却又顾及对方的颜面不好发作,无辜的憋得脸色微红,咳嗽不断。

从小到大何曾被这样对待,上官昊业脸色不善却又不敢发作,只好等林如烟主动开口。

“快快快,上官兄这是干什么,真是折杀小弟啊。”看够了上官昊业的洋相,林如烟一脸受宠若惊轻掩樱唇,扇子终于收了回去,轻佻的放在胸前摇晃。

“林兄真是客气,客气。”额头上青筋浮现,上官昊业假笑的嘴角有些抽搐,一张脸更是由红转绿,哼,真是不识抬举,好一个林公子,若是真的受宠若惊又怎会故意看他笑话,还把戏做的不加掩饰,摆明了就是要和他过不去!

“哎呀哎呀,小弟看上官兄的艳遇可是不浅啊。”故作高深的回到凳子坐下,林如烟抬起扇面指了指上面所绘的美女图,露出一抹贼笑。

端木染不知林如烟何出此言,也同样挂着微笑的假面坐着看戏。

“哦?林兄此话怎讲?”上官昊业自己拉了凳子坐下,暗自琢磨林如烟话中的含义,莫非是需要大把美女才能打动的人才?可是外面又有传言说他喜好男风……,罢了,还是听听再说。

“上官兄脸色腊黄脚步虚浮,绝不是一个练武之人应有的样子,倒像是,咳。”脸颊浮上一抹潮红,林如烟拿了扇子遮住自己的脸颊,故作神秘却又偏偏分贝不低:“倒像是夜夜春宵,纵欲过度所致啊。”顿了顿后又换上一脸关心,“小弟奉劝一句,虽是年少方刚,但那种事情也要有个节制才好,不然传了出去,世人还只当上官少主爱好女色不理正事,岂不损了上官兄的一世英名?”

上官昊业微微一怔,本就难看之极的脸色又由绿转黑,迅速变换,如调色盘般神奇莫测。

这个所谓武功盖世极难伺候的林公子含沙射影的绕了这么大一圈,就为了讽刺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个只知享乐的废材?!

“扑哧。”口中的茶水呈抛物线优雅喷出,端木染双肩抖动忍得辛苦不已,掏出怀中锦帕拭了拭唇角,哆哆嗦嗦的拱手道歉:“在下失礼了,失礼了。二位继续,当小弟不存在就好。”

“好你个出身不明的林公子,本少主好心好意的对你刮目相看,你倒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欺人太甚!你给我等着瞧,本少主绝饶不了你。”上官昊业一脸怒气,本想亲自出手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却又忽的想起刚刚进门时的下马威,万般无奈之下只能踹碎门板拂袖而去。

“林兄,上官昊业虽为人阴险狡诈,但今日你与他翻脸给他难堪,以他的心性必然加以报复,住在这客栈已不安全,不如去端木家的宅子避避风头,家里只有爹爹和几位娘亲,并无外人,而且房间建造别致新颖,相信定能给林兄一个惊喜。”眉间隐隐有些担忧,端木染见林如烟一脸的淡然,连忙出口劝道。

“没关系,在这住着不会牵连别人,你的一番好意在下心领了,我也不是那么不知分寸的人,今日之所以随便戏弄于他,也是因为这个上官昊业已经命不久矣了,不出七天必定暴病身亡。”林如烟脸上一片清冷,狭长的眸子淡然的看着对方,“要不要打个赌呢?”

“他会……,难不成你?”惊疑的瞪大了眼睛,端木染细细整理自从上官昊业进屋之后,林如烟与他的接触,最近的也就应该算是那把扇子了,下毒虽非君子所为,但也不失为一个杀人于无形的妙计。

“不不不,在下对用毒并无钻研,也只是略知一二罢了。”秀眉一挑,林如烟伸出扇柄敲了敲桌面,兴趣盎然的邀请着不明所以的端木染:“赌一把吧,恩,我赌十万两银子,你么,赢了的话钱归你,输了的话,就当端木染你欠我一个条件,只当你这个人欠的,不涉及端木这个家族,如此可好?”

流年眨了眨眼睛,面上有了一丝惊奇。

“林兄,小弟个人的承诺值十万纹银?”摇首浅笑,端木染无奈应允:“既然林兄有如此雅兴,小弟也就不便推辞,只是十万纹银这个数字太大了,若是五万两,小弟就与林兄赌上一把,林兄意下如何?”

“既然是你替我省钱,我当然没有任何异议了,就这么说定了吧。”身姿优雅的坐定,林如烟伸出小指,用指甲轻轻刮开水面的茶叶,抬手饮尽杯中的清茶,沉吟半晌后,凤眸中有了一丝认真,难得正色缓缓道:“我们也算是朋友了,若是在下继续有所隐瞒也实在说不过去,其实投靠那家势力或者直接效忠帝王,暂时都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最起码十日之内不会轻易下这个决定,端木你可以放心。”

“原来这样,那小弟也不好勉强,对了,林兄你的出色表现可是吸引了名满天下的无忧关注呢。”了解的点了点头,端木染笑的很是狡猾:“佳人有约啊,今晚子时在无忧阁见。”

“唔,无忧?”有些感叹的眨眨眼睛,林如烟重又慵懒的靠回椅子,白皙的手指勾了勾:“看来我比你更受欢迎哦?端木染,是不是很羡慕啊。”

“哼哼,无忧可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林兄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吧。”端木染面露遗憾的摇摇头,故意买了个关子:“好了,那小弟就不打扰了,你养精蓄锐好好休息,等着晚上夜会佳人吧。”

“那就不送了哦。”

目送着端木染优雅的背影逐渐远去,林如烟抬手打个哈欠,很是自觉的忽视了屋中扮演木头的奇怪流年。

“时候不早了,补个觉先~,流年啊,若是有客来访就说我不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