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外,一个日军中尉面前,身着东北军军服的黄大炮一溜烟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用里面衬衣做的白旗不住摇晃着,嘴里喊着,“别开枪,我是黄大炮。”
翻译官急忙把黄大炮的喊话翻译给那个日本军官,日军中尉把手一挥,挡在前面的日本兵让开一条通道,让黄大炮跑了进来。
一路气喘吁吁的奔到了近前,黄大炮顾不上擦额头的汗水,他朝那个日军少尉点了点头,“太君你好。”
“你是黄大炮?”日军少尉上下打量着黄大炮,见他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如果没了这口气就跟个骷髅差不多了。
但是,就是这个黄大炮给他们通报的情报,说他们一直在在追捕的坐地炮偷偷潜回小村来了,他们这才出动了一个中队前来围剿。
对于这种出卖自己人的败类,日军中尉也是发自内心鄙夷的,他不耐烦的挥挥手,然后让翻译询问黄大炮,这小村里的具体情况。
黄大炮想了想然后叽里呱啦说了一通,翻译听完了之后,扭头跟那名日军中尉说道,“山本队长,他说小村里一共有坐地炮带来的十八个人,当然包括他,此外就是一群路过的商人,大概有二十多个,在就是村里的村民了。”
听完了这些之后,日军中尉放下心来,对于他来说,需要小心的就是坐地炮和他带来的那十几个部下,至于其他人根本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二十来个商人,根本不会成为威胁,等收拾完坐地炮之后,把他们顺手抓走,没准还能榨出点油水呢。
日军中尉这么想着,挥手下令让手下的士兵朝前掩去,想办法无声无息靠近小村,争取活捉了坐地炮罗峰。
在关东军的通缉令上,坐地炮罗峰的脑袋值五百大洋,要是活捉的话,价钱翻一倍就是一千大洋,这么多的钱日军中尉没法不眼红。
听黄大炮说,村里的人都睡着了,这让日军中尉觉得 有了活捉坐地炮的机会,所以他让那些手“悄悄的进村,放枪的不要。”
就这样,一群日本兵端着枪猫着腰,就跟偷鸡的似得,蹑手蹑脚朝村内走去,黄大炮也跟在人群中,一会儿还要靠他指认坐地炮罗峰呢。
从他们的位置到村口,大概有二三百米,中间是一片空地,原本也是村子的一部分,但是上次被日本兵把房子烧了,如今变成了一片废墟,上面长满了半人高的荒草。
穿行在废墟之间,日本兵渐渐的分散开了,但是自己却没发现。
大概三四十个日本兵,很快都散入了那片废墟之中,一点点朝村口而去。
日军中尉走在最前面,他一只手拎着指挥刀,另一只手则握着手枪,步子迈的很轻,唯恐惊扰了村内的众人,估计是担心到手的大洋泡了汤。
周围一片寂静,日本兵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村口位置,浑然没有注意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呃――”
走在最后面的一名日本兵正在全神贯注的朝前看着,背后突然伸出一只大手,紧紧捂住了他的嘴巴,下一刻虎牙军刀就贯入了他的胸膛,接着猛地一绞让他的心脏留下了没法治愈的创伤这才拔出。
随着军刀的抽出,一股炽热的血液飙射而出,染红了他身前的草地,还有那被火和烟熏得发黑的瓦砾,使得上面原本斑驳的暗红色再次增添了一抹红色。
松开手中的日本兵尸体,诸葛宏朝不远处外的诸葛山打了个手势,接着就见诸葛山举起了手,一架小巧的诸葛连弩出现在了他的指掌之间。
咻――,一声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的蜂鸣响起,下一刻一抹淡淡的利芒疾射而出,贯入了前方一名鬼子的后颈上,从他的咽喉处穿了出来。
日本兵身体一抖,不敢置信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冒出来的箭矢,下一刻怦然到在了地上。
诸葛宏和诸葛山的动作太轻了,前面的日本兵根本没有察觉,依然在朝着小村口靠近着,不知道自己身后同伴已经倒下了三四个。
小村内一棵千年古树上的制高点,两名狙击手分别举着狙击枪,对准了小村的不同方向,他们使用的狙击枪都加装了消音器,这使得他们的狙杀更加无声无息,更加不容易被人捕获。
手指一动,小村外废墟中一个鬼子的头顶处飞起一串血花,子弹打碎了他的脑壳,让他吭都没吭一声倒下去了。
古树上,狙击手平静的再次扣动扳机,又有一名日本兵应声倒下,同样是脑袋开花。
就这样,日军的数量在急剧减少着,当他们走出去五十多米的时候,剩下的日本兵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身后的同伴越来越少,这让一名日本兵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们扭头在周围寻找着,结果忽然一蓬炽热的液体飞溅到了他的脸上,随即他就闻到了浓烈之极的甜腥气。
伸手一摸,在淡淡的月光下,他看到了那令人心悸的殷红,而随机他就看到了身边缓缓倒下的尸体,这才明白过来鲜血是旁边同伴的。
“有敌人偷袭。”
日本兵端起步枪,胡乱的放了一枪,他知道这么做很可能把偷袭者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但是只有这样才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免得再有人死在偷袭者的手里。
三八步枪的枪声清脆得很,在这寂静的夜中尤其显得响亮,周围的日本兵一下子都被惊动了,纷纷扭头看过来。
“有敌人偷袭――”这名日本兵拼尽全身力气喊着,下一刻诸葛山的弩箭就从他后脑位置射入,从他张开的嘴中穿出,打断了他的呼喊。
但是,他的呼喊已经引起了其他日本兵的注意,他们呼啦一声闪到了隐蔽处,举着步枪警惕的朝周围搜寻着。
诸葛山和诸葛宏知道,最好的偷袭时机已经失去了,所以只得无奈的悄然隐去,退向了小村的村口位置。
枪声不但惊动了这边的日本兵,也同样使得其他方向的日本兵提起了警惕,这使得他们前进的速度骤然放缓,明显谨慎了许多。
如此一来,其他几个方向布置得的地弩根本没有来得及使用,因为那些日本兵都在距离地弩还有几十米的位置就停了下来。
因为对小村已经形成了合围之势,所以日本人并不是那么太着急,他们开始调整封锁线,朝着小村一点点压去。
小村内,一处制高点上,郑啸和坐地炮罗峰都在,他们举着夜视望远镜,朝下面仔细的查看着,渐渐的脸上露出了凝重。
这次鬼子似乎来的人不少,最少有三个中队,暗中是不是还有没有部队就不得而知了,看来鬼子对坐地炮是志在必得啊。
郑啸有些奇怪,为什么日本关东军对坐地炮这么紧追不放呢,按说那时候偷袭过日军的土匪不计其数,这里面有的土匪打死的日本兵比坐地炮多多了,最后大多只是一阵时间内围剿就完了,有的甚至最后还被招安了,也没见日本人对他们特别上心啊?
心中怀着这个问题,郑啸问了问坐地炮,结果坐地炮笑了,“兄弟你不知道,当时是只打死了两个日本军官没错,但是你知道那两个日本军官是谁吗?”
郑啸摇摇头,他上哪知道那两个小军官是谁去啊。按照当时那只日军部队的规模,顶多是一个中队,那两个军官撑死了是两个中尉,甚至可能是两个少尉呢。
坐地炮兴高采烈的摸了摸没有几根头发的大脑袋,凑近了郑啸的耳边,“我告诉你啊,兄弟,那两个日本军官一个是关东军司令的小舅子饭冢一郎,一个是他儿子饭冢小巴郎。”
这下子,郑啸恍然大悟了,感情这坐地炮罗峰杀的是重要人物啊,难怪人家发了疯一样围剿他呢。
日本关东军司令官武藤信义,那是有了名的惧内,他小舅子父子两个都被人打死了,这让他怎么跟他老婆交代,所以他恨透了坐地炮罗峰,非把他抓住不可。
正因为这个原因,武藤信义给驻奉天的日军守备队下了死命令,让他们必须要把杀死自己小舅子的凶手抓住。
这么一来,日军守备队就忙了起来,调动了大量的部队开始围剿坐地炮,把他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手下百十来号人最后死得只剩下了十来个人,没有办法下这才离开了关东山,投奔了东北军,成了第九旅何柱国旅长手下的一名团长。
即使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日军对坐地炮依然是念念不忘,想尽办法在他部队内部发展内线,也要把他抓住,可见武藤信义司令官对他的忿恨到了什么程度。
听完了坐地炮罗峰的叙述之后,郑啸差点笑破肚皮,他没想到坐地炮还做过这么一件露脸的事。
这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两个人交谈的时候,小村外的鬼子已经整理好部队,开始再次朝村内移动了。
郑啸让狙击手继续狙杀对方队伍中的火力手和指挥官,而剩下的人暂时按兵不动。
因为他在小村口埋伏下了地弩,准备让鬼子先尝尝地弩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