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奉子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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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叶寻悠闲地坐在京兆尹的府衙里,看着跪在地上籁籁发抖的京兆尹刘大人,脸上带着三分笑。

“大人,卑职……”刘大人结结巴巴地说道:“卑职真不知道那鸿福钱庄的老板是谁。前些日子,李掌柜带着十万两银子来找下官,说是要办一个什么钱庄,要本官帮他们作保。还说以后将银子,就存在库存之中,说是这样安全,每年……每年还会给下官分红,下官见……见他很有诚意,就……”

“李掌柜?”叶寻凤眼微眯,“他可曾说过鸿福钱庄的老板姓谁名谁?”

“不曾说过。”刘大人见叶寻脸上并无怒意,心中一喜,“只说是个外乡人,见我们这里尚无银票,十分不便,这才想到开钱庄。”

“哦?”叶寻微微挑了挑眉,喃喃地说道:“外乡人?”

“是。”刘大人继续说道:“听说这位神秘的老板与天香阁的水玲珑姑娘交情非同一般,那水玲珑登台之时,非鸿福钱庄的银票不收,即使捧着大把的银子在她面前,她也绝不多看一眼。”

“哦?”叶寻脸上带着几分玩味,一个姻花女子,与一个神秘的异乡老板,真是有趣儿!“你可曾见过那个神秘之人?”

“见过见过,”刘大人忙不迭地说道:“上次水玲珑登台时,他曾去过。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那人十分的年轻,相貌清秀,似乎……似乎不像个男子……”

“你说什么?”叶寻闻言,猛地站起身,直直地盯着刘大人,“是个女儿身?”

刘大人奇怪地抬头看了叶寻一眼,“是的大人,她虽然刻意的掩饰,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女儿身。当时还有人开玩笑说,若是她登台,必不差那水玲珑半分……”

“放肆!”叶寻一声怒喝,英俊的脸上满是暴厉之色,吓的那刘大人头伏在地上,抖的如同风中的落叶。

“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滚!”叶寻厌恶地喝道,刘大人立即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完全忘了这是自己的府衙。

叶寻深吸口气,闭上眼睛,半晌,慢慢地睁开,眼中一片沉静。这个人,就是安然吗?她的世界,与这里完全不同,据她说,非常的发达,那这钱庄与银票,应该是他们的产物了。南穹在这片大陆上,虽然不是最繁荣的,但也不差,况且根本就不曾听说别国有这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将闻所未闻的钱庄,发展到今天这般,除了安然,他想不到第二个人!

银票?钱庄?叶寻拿着手中的百两银票,脸上浮现一抹奇异之色。良久,无奈地叹了口气,安然啊安然,你到底还要在外面玩儿多久?

自安然走后,他几乎将京城百里之外翻了个遍,却始终找不到她。原来她根本就不曾离京!甚至还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开了这么间轰动京城的鸿福钱庄!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聚积了大量的财富。

若非是她,他是怎么也不肯相信的。

只是,那个世界里,到底还有多少奇特之事?孕育出安然这般清雅奇特的女子,那该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隐隐地,叶寻竟有种失落感。安然是个独立又十分坚强的女子,无论面对何事,她总是十分的冷静,也很有主见,这样的女子,会为自己停留吗?

想到风敬弛、七夜、陶然,这三人一个比一个优秀,一个比一个权势大,为什么安然不动心?陶然虽然没有明说过喜欢安然,但他的一举一动,都明白地昭示了他对安然的企图。对七夜,安然是明白的拒绝,对陶然,则故作不知,对自己……想到安然对自己的依赖,叶寻心里升起一股温意。但想到安然对敬弛的态度,叶寻又一阵失落。

她没有明白地拒绝敬弛的照顾,但也没有向他敞开过心扉,她的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呢?

唉,叶寻摇了摇头,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知道了安然的所在,他反倒没像先前那么急着见她了。慢慢地梳理好自己的心情,他要好好地想一想,该如何才能让安然认清自己的心。或者说,她明白自己要什么,只是无法做出选择,善良的她,又怎么忍心去伤害关爱她的人?

只是,该如何出现在她面前,才不会让她再次逃开呢?叶寻微皱着眉头,困惑不已

安然一身男装,长发高高地束在头顶,一根通体碧绿的簪子插在上面,看上去格外的俊雅。只是那过于清秀的脸,透露了她的真实性别。

“冯妈妈,这两颗夜明珠成色不错吧。”

安然身边的茶几上,摆放着两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泛着萦白的光。肥胖的冯妈妈脸上笑的几乎看不到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夜明珠,恨不得立即将它们拥在怀里。

“不错,不错。”冯妈妈不住地点头,“一看即是上品。只是不知安公子……”

“我要水玲珑。”安然直言不讳地说道,言语中满是志在必得的气势。

“这个……”冯妈妈犹豫了,讪笑道:“安公子,你不是不知道,玲珑她一向心高气傲,曾有不少人要替她赎身,可都被她拒绝了,这次……”这个安公子也真是的,女扮男装逛青楼也就算了,反正她也见过不少大家小姐们来这里看热闹,但她竟然为玲珑赎身?!买个青楼女子回去能做什么?不过出手好大方,这两颗夜明珠,怎么着也值十万两黄金了!

“妈妈,这天香阁,应该是冯妈妈一人说了算吧?”安然啜口茶水,神态自若,眼中闪着算计的精光。“难道妈妈连这个主都做不了?还是说看不上安然奉上的这些小玩意儿?”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冯妈妈急忙摇头,“这天香阁当然是我说了算,只是玲珑这孩子脾气你也知道,死也不肯出这天香阁,万一……”

“这个不劳妈妈费心,”安然微微一笑,“我为她赎了身,她的命就是我的,出了任何事,都与妈妈无关。”

“只是玲珑那里……”冯妈妈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可是脸上仍是一脸的犹豫不决。

“她那里,由我去说,妈妈只需将她的卖身契交给我就是了。”安然看着冯妈妈那装腔作势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她那点儿心思,她又岂会不明白,想要钱,却又磨不开面子,怕被玲珑骂,又怕被那些香客抱怨。

“那好吧,”冯妈妈立即将夜明珠收在怀里,“玲珑是个苦命人,安公子一定要好好对待她。”

“冯妈妈放心,本公子自然不会亏待她。”安然站起身,现在,该去接玲珑回家了。

“安然,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呀?”水玲珑任由安然拉着走出天香阁,站在街上,娇艳的脸蛋被阳光照得微微发红,更添了几分动人之色。

“回家啊。”安然头也不回,将水玲珑推上早已等候在那里的马车。

“回家?”水玲珑一阵苦笑,“我早就没有家了,又能回到哪里去?”她的家,早已经在那场大火中毁了,连带着她的生活,她的梦想,她的一切,都燃烧的一干二净。

“从今天开始,你就有了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家。”安然一脸的神秘,煞有介事地说道。

“安然,你……”水玲珑脸上满是疑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从现在开始,你再也不是天香阁的头牌了,”安然神色庄重,定定地看着水玲珑,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鸿福钱庄的二当家,我安然的好姐妹。”

“你……”水玲珑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安然,那字字句句,如锤子一样,重重了敲在她的心上。眼中渐渐蓄满水汽,水玲珑鼻子一酸,别过头去,哽咽着说道:“安然,别和我开这种玩笑,我受不起。”

“玲珑!”安然坐在水玲珑对面,看着她脸上的脆弱,叹了口气,“我没有开玩笑,这是真的,你已经是自由之身了。从现在起,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嫁人,便嫁人,不想嫁,也不会有人逼你。”

“真的?”水玲珑低泣着看着安然,贝齿紧咬着下唇,“你不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安然扬了扬清秀的眉,好笑地反问道。

怔怔地看了安然半晌,水玲珑扑进安然怀里,放声大哭,“安然,谢谢你,谢谢你……”

“傻丫头!”安然眼睛微微泛红,“你我本来就是好姐妹,说谢谢,岂不见外了?再说,女孩子哭多了,会变丑的,小心以后真的嫁不出去。”

“我才不要嫁人!”水玲珑直起身,粗声粗气地说道。

将水玲珑眼角的泪水拭去,安然迭声说道:“好好,我们不嫁人,让那些臭男人嫁给我们,你说好不好?”

水玲珑扑哧一声笑了,“这种话,也只有你能说得出来!”

“哼,他们想嫁,我还不想要呢!”安然心里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在心底无声地叹了一息,情债难了啊!

水玲珑捕捉到安然的落寞,心知她定有什么心事,“你花钱赎我,你家人会同意吗?以后……”

“我没有家人。”安然打断水玲珑的话,“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就是一家人,如何?”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又有家了?”水玲珑紧握着双手,求证似地看着安然。

“当然,”安然拍了拍水玲珑柔嫩的脸,十分肯定地说道:“我们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钱当然也要一起花。”

“什么意思?”

“你是我鸿福钱庄的二当家,当然要和我一起挣钱养家了!”安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目的来的,”水玲珑详装生气,“要我帮你挣钱,供你逛青楼,喝花酒。”

“聪明!”安然轻轻地敲了敲水玲珑的头,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女子可教也!”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安然,谢谢你。”水玲珑一脸认真地看着安然,真诚地说道,“谢谢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给了我新的人生。”

“傻瓜!”安然握住水玲珑的手,“我带你去看我们鸿福钱庄的新店

马车在一处正在装修中的店铺前停下,安然扶着水玲珑跳下马车,“喏,这就是我们鸿福钱庄的第二家店面,将来还会有第三家,第四家……我要将鸿福钱庄开遍整个南穹,不!是整个亚东大陆。”

水玲珑呆呆地看着安然,半晌,“你野心真大,不过,开这么多店,你不累吗?”

“所以才要你的帮忙啊。”安然拍了拍水玲珑的肩膀,一副任道道远的样子,“怎么样,有那么多的劳苦大众等着我们帮他们保管银子,有那么多的钱等着我们去赚,妇女要解放,孩子要教育,男人要奴役,美好的生活,就在我们眼前,你不心动?”

“心动,心动,我当然心动!”水玲珑没好气地瞪了安然一眼,“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费话?”

“这是我们伟大的目标,怎么会是费话?”安然喜滋滋地说道:“不过现在才刚刚开始,可能会比较辛苦,你要做好准备。”

“那么多的苦我都吃过了,还怕这个?”水玲珑确实被安然说的心动了。安然的独立,让她十分的羡慕,若有一天,自己也能像她那般自信,也能像她那样不将一切放在眼里,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般沉闷?

“这就好。”安然带着水玲珑在店里转了一圈儿,“这里虽然比那边小了些,好在后面还有一进院子,一些比较大的客人,就请到那里去。”

水玲珑跟在安然身后,眼里满是好奇。她虽出身大家世族,却从未与商人打过交道,更别提从商了。“安然,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怎么帮你?”

“慢慢来,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会做的很好。”安然鼓励道:“再说你只要帮我管好账目就行了,其他的,自有专人去做。”

“哦。”水玲珑点了点头,看向安然的眼里,充满了疑惑。她一个弱女子,是怎么走上经商这条路的?什么样的过往,会造就现在这般自立自强的她?“安然,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奇女子?”

“有!”安然非常得意地说道:“还不只一个。不过我只想做个普通人,找个自己喜欢的人,生他一箩筐儿女,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不问世事,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只是,这样最简单的要求,现在却无法做到。

“安然有喜欢的人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