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独妻策,倾城花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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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丢失锦袍

温彩想得简单:他骗了她,她也骗他他。他心有其他女人,却来娶她,要与她做夫妻之实,却不给她夫妻之情,好吧,她已经决定了在这冷府混日子,然后寻得机会,让他休了她,她就可以收拾包袱,带着杜七婶和杜鹃走人。

温彩面露难色,故作害怕地问:“能不能……不要读书呀?”她垂首摆弄着衣袖。

他堂堂名门世家的公子,娶个妻子还不识字,就算她做不了才女,好歹会识字吧,不容商量地道:“必须读书。”突地忆起他要说的正事,“早前怎么说的,让你穿上我送你的聘礼锦袍。”虽只做了六身,这可是给她的聘礼,也是为了让她过门后能穿得体面些。

温彩的眸色沉了又沉,既然何氏不给她面子,她也不必打肿脸充胖子,她没银子花,这就是事实,咬了咬唇,轻声道:“大将军,我……箱笼里都翻遍了,没找到你说的锦袍……”眸子一闪,仿佛就要哭出来。

他最讨厌女人哭了,除了那个她,其他女人的哭,包括他母亲和妹妹,都让他觉得讨厌。只有她的哭,让他觉得心疼,就算是事过很久,阖上双眸,一想到她的笑、她的泪,他也会跟着欢喜和悲伤。

彩云,你等着,待我有了儿子,我便娶你过门,哪怕你嫁过一回,你受过的苦难,只会让我更加疼你、惜你。我们将会快乐地生活一辈子,还有我们的孩子。

看着面前的温彩,他着实无法生出好感,她的话再是明显不过,他送到温家的聘礼,温家并不是如实送进冷家,提高嗓门,大喝一声“来人”,一两像是冲锋陷阵一般地冲进了偏厅,喘着粗气,“大爷有何吩咐?”

冷昭瞥了一眼,道:“去绣庄上挑两身小奶奶穿的锦袍,要快,颜色要喜庆的。”

一两怪异地看着温彩。

冷昭给了一个催促的眼神,一两大声应“是”匆匆离去。

午饭时,温彩在偏厅里吃,冷昭则呆在西屋里吃。

杜七婶轻声道:“温家那边过来的嫁妆簿是重新备的,并没有冷家送去的十八抬聘礼清单簿子,还真不知冷家给了多少聘礼。这一上午,我和杜鹃打开瞧了一遍,里面的东西都是最寻常的,陪嫁的衣料都是杭绸、茧绸……”

虽然他们在东偏厅里说话,只怕冷昭那边也是知道的。

他能记得送了六身四季衣衫,定是看过那份聘礼清单的。

杜鹃愤愤地道:“大太太做得太过分了,这明明是冷家给小姐的,她凭什么克扣了去。”

温彩闷头吃饭,一个字也不说,过了良久,方对杜七婶道:“给我备香汤。”

杜七婶应声退去。

温彩想:东西已被克扣了去,若是再回娘家闹,一来损了娘家的面子,二来冷家人也会觉得她不识大体。

何氏偏疼着自己生的几个孩子,再则温墨已娶亲,而温玄也订了亲,大房还有个待嫁的温彤,这聘礼、嫁妆的就得不少银子。何氏原就是个私心重的,克扣了继女的东西给自己的儿子置备成聘礼、嫁妆。

冷昭用挑剔的目光看着温彩穿上新买来的锦袍,这是一袭珍贵的闪缎锦袍,上面有华丽的牡丹纹,大紫的底色,鲜紫的花,看上去不像是衣裳,而是一匹锦缎裹着温彩的身上,一个字:肥,两个字:太肥,一看就不是她的衣服。

他给绣庄的尺寸大小是彩云的,且还是几年前的彩云。在他眼里,彩云就是世上最苗条的女子,衣裙的长短还算合适,偏温彩体形比彩云更瘦,纤腰若握。一个错眼,他仿佛看到了数年前的彩云,一样美丽的侧面,一样水灵的眸子……

这一刹冷昭心头一个激灵,他前些日为选妻之事奔忙数日,挑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他独独选中温彩,除了她的名字里有个“彩”字,更重要的是她的侧面太像彩云,那一个住在他心底里很久的女子。

温彩忆起他送来的那件嫁衣,够华丽、够耀眼,可就是显得略为肥大,但凡冷昭有半分心思,今儿买的这件衣服怎么也不会宽大半寸。

杜鹃满是艳羡,看得眼儿都直了。

杜七婶却冷静又不失圆滑地道破一个事实:“衣服虽好,却太宽大了,若穿到宫里,难免会让人瞧了笑话。”怯怯地看了眼冷昭,垂下眼帘,心里也在猜测这新裳到底是谁的,怎的穿在温彩身上如何不合身。

冷昭一脸肃然,对一两道:“你就不能让绣庄再收二寸。”

一两垂首道:“绣庄掌柜说,是照着大爷给的尺寸做的。”

所给尺寸绝对是彩云的!

温彩一肚子的火,又不得发,只能强抑着。既然念着彩云,只管把彩云娶回来,干吗娶她,拿了给彩云做的衣服给她穿,恐怕那嫁衣也是给她做的吧,难怪金丝银线的,倒是枉费了他的一片苦心。

一两试探似地道:“大爷,不如让府里的绣娘紧二寸?”

杜七婶看看外头的天色,“大爷不是说未时四刻前就要见淑妃娘娘么?怕是来不及了。”

这原是彩云几年前衣裳尺寸,现下彩云胖了,这才想到要给温彩,没想温彩穿上又太宽大了。他当年离开京城前,就在京城最好的绣庄搁了二千两银子,让绣庄每年每季都做一身时下最流行、衣料最好、款式最美的衣袍,他希望有朝一日能让他心心念着的彩云穿上他给做的新裳。

他给温彩的那六件四季衣裳的聘礼,原是过了时的旧裳,知彩云穿不上,扔了又可惜,索性做了聘礼。

若是给冷晓穿,怕也不成,冷晓的个头儿比温彩高,身量也更圆润些,彩云那样瘦穿着都瘦了,冷晓穿上还不得更嫌紧绷。

一两轻声道:“这可如何是好?”

冷昭道:“一刻钟后,府门前上轿。”依旧是下达命令般的语调。

他广袖一挥,领了一两迈出追云轩。

杜七婶、杜鹃面面相窥,杜鹃吐了下舌头。杜鹃轻唤一声“小姐”,面露忧色。

温彩吞了口唾沫,“穿那件瓷白底色绣青花的衣裙。”

主仆三人很快替温彩打扮起来。

冷府大门外,冷昭坐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背上,威风凛冽,蓝底蟒袍在空中翩飞中,目光锁定在二门处:一个身量匀称,模样水灵的少女款款行来,仿佛是从一副烟雨朦胧的江南水墨画中走出来,那白如雪的底色,那带着雅致的青花绣纹,将她映衬得不像是个人,反倒像是一个精致的瓷瓶。

杜鹃想着今儿要进宫,特意换了身茧绸衣裙。扶了温彩进入家轿,正待起行,冷昭回过头来道:“你不用跟着了,宫里的规矩繁琐,且在家里候着吧。”

杜鹃讷讷地看着温彩,温府上下除了温子群到宫里去过,其他人都没去过,她还正想去长长见识呢,偏冷昭不让她去了。

温彩柔声道:“你与奶娘再替我整理嫁妆。”

杜鹃欠身止住脚步,看着冷昭领着温彩乘坐的轿子消失在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