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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化装成乞丐的俄底修斯来到大厅

忒勒玛科斯第一个发现牧猪人在大厅里,马上把他喊到自己身边。欧迈俄斯小心地环视四周,拖了一把空椅子,这原是给分肉者在餐前坐的。他依照主人的示意坐在他的餐桌旁,使者立即给他端上来肉和面包。不久化装成乞丐的俄底修斯,也拄着棍子踉跄地走了进来,他在门内坐在木岑木门槛上。忒勒玛科斯一看到他,就从自己面前的篮子里拿出一个面包和一大把肉递给牧猪人并说道:“我的朋友,你把这些食物给那个外乡人。”俄底修斯满怀感激地收了下来,做了祷告,把它们放在脚前的口袋上并开始吃了起来。

在整个进餐期间,歌手斐弥俄斯一直用他的歌唱娱乐众客;现在他沉默下来,人们听到的只是客人们的狂呼乱叫。在这瞬间雅典娜隐去身形,来到俄底修斯跟前并唤使他向求婚人乞讨面包。虽然她要他们全都死去,但如何死法却要有所不同。俄底修斯听从女神的吩咐,挨个向每一个人乞讨,伸出他的手来,好像他早就是一个老叫化子似的。

有些人流露出怜悯之情,给了他些食物,可禁不住发问,这个人是从哪儿来的。这时牧羊人墨兰透斯告诉他们:“此前我看见过这个人,是牧猪人把他带来的!”于是安提诺俄斯怒气冲冲地朝着牧猪人骂起来了:“你这个下流胚,告诉我们,为什么把这个人带进城里来?难道我们这儿的游手好闲的人还少吗?你还要把这样一个好吃懒做的人带进大厅里来?”“冷酷的人,”欧迈俄斯泰然地回答说,“我们竟相把预言家、医生、建筑师以及娱乐我们的歌手召入大人物的宫廷。从没有人去请乞丐,他是自己来的,但我们不能因此把他赶出去!只要珀涅罗珀和忒勒玛科斯还住在这里,那对这个人就绝不能这样做。”

但忒勒玛科斯叫他不要再说话:“欧迈俄斯,不要去理睬他,你知道这个人有种恶劣的去侮辱别人的习惯。而你,安提诺俄斯,我要告诉你:你不是我的监护人,你没有权利要我把这个外乡人赶出去。”最好是给他食物,不必因此吝惜我的家产!但当然啰,你是宁愿自己吃独食也不愿与别人分享的——“你们看,这个倔犟孩子是怎样辱骂我,”安提诺俄斯听后叫了起来,“如果每个求婚人都给这个乞丐一份食物的话,那他三个月就用不着去乞讨了!”说罢他就抓起一个脚凳,这时俄底修斯在返回门槛时正路过他的身边并且在向他乞讨食物,他于是暴怒地喊道:“是哪个魔鬼把你这个不要脸的寄生虫带到我们这里来了!离开我的饭桌。”当俄底修斯嘟囔着退回去时,安提诺俄斯把脚凳向他砸去,击中右肩紧靠着颊部的地方。

俄底修斯巍然不动地站着,像一块崖石,他沉默地摇了摇头,心里在想着用什么方法去进行报复。随后他返回门槛,把装满食品的口袋放到地上,坐了下来,向求婚人报怨安提诺俄斯对他的伤害。但安提诺俄斯却冲到了他的面前:“住嘴,你这个外乡人,要不就抓住你,扯起你的脚和手把你扔到门外去,叫你断胳膊少腿!”

珀涅罗珀在自己的内屋里透过敞开的窗户看到听到了大厅里发生的一切,不由对他产生了怜悯之情。她悄悄地让人把牧猪人叫到身边并吩咐他把那个乞丐带来。“也许,”她补充说,“他知道些我丈夫的消息,甚至还亲自看到过他,因为看样子这个人在各地都流浪过。”——“是的,”欧迈俄斯说道,“要是求婚人静下来并要听的话,他会讲很多的。他已经在我那儿住了三天了,他讲的那些令我着迷,就像一个歌手唱的歌一样。他来自克瑞忒,他说他的父亲与你丈夫的父亲相识。他也知道俄底修斯目前正生活在忒斯普洛托斯人那里,不久就会带大批财富返回家园。”——“快去,”珀涅罗珀激动地说,“把那个外乡人叫来,让他讲给我听!这些傲慢无礼的求婚人!我们就缺少一个像俄底修斯一样的男人;若是他回来的话,那他和忒勒玛科斯很快就会向这群人进行复仇的!”

欧迈俄斯向乞丐传达了珀涅罗珀的要求,但他却回答说:“我非常高兴能把我知道的俄底修斯的事情讲给女王听,但是这些求婚人的行为令我担心。特别是现在,那个向我掷脚凳的恶人是那么厉害地伤害了我,可不管是忒勒玛科斯还是另外一个人都没有为我说话,因此珀涅罗珀应该等到日落之后。她该把我让到她的火炉旁坐下,我会把一切讲给她听。”不管珀涅罗珀对这个外乡人是如何的好奇,可她理解他提出的理由,她决定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