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莫清涵离开的消息,莫清浩眸光闪烁,微微笑。
莫清涵也不管,随他们跟着,她的目的就是让他们知道,他对大姐婚事的看法,也是给那些有想法的人一个极好的机会。
马车行驶了几刻钟便停在一座气派的府邸门前,门头匾额上书烫金大字“丞相府”,庄重而威严。
思勤上前递拜帖,守门的侍卫一看是护国侯府的马车,忙上前拜见,将拜帖送去给回事处的管事。
片刻时间,一身穿藏青绣水纹对襟衫的老者面带笑容的迎出来。这时一个打扮朴实的小厮把马车从侧门牵进府中。
“二少爷要来拜访怎不提前打个招呼,奴才好去接二少爷。我们老爷正忙着大少爷的婚事,听说二少爷了,忙让奴才先来迎接二少爷。二少爷这边请!奴才是丞相府的管事,您喊我方管事便可。”
“方管事!冒昧打搅了!”随主家姓氏应该是很得主子器重的,赐了随主家姓氏。莫清涵道一句辛苦由方管事带领,一路穿廊过亭。府内到处披红挂彩,半盏茶的时间来到正堂偏厅,丞相方子熙和丞相夫人赫然在坐。
“清涵冒昧打搅方世伯、方伯母!”内眷见客,都是通好之家,莫清涵也不怠慢,恭敬的见礼。
方子熙五十年岁便花白了头发,形如花甲,饱经风霜的双目带着一丝疲倦。方夫人身着枣红色的素面湖绸褙子,花白的头发整整齐齐绾了个纂,赤金镶紫瑛石的发箍,碧玺石的宝结,赤金衔红宝石步摇,面带笑容。只是二人虽然笑着却都没有该有的喜悦,想来是因为方玉山情况不妙。
方子熙客气的让莫清涵入座。之前便听说,莫政鸿的嫡子天生不足之症,为人怯弱,现在看到莫清涵小小年纪一身清雅高洁的脱俗之气,到比那庶出的大少爷更多了几分如生俱来的贵气。
“不知太夫人身体可好?这些日子忙着玉山的婚事都没有去看过她老人家。”方夫人看着莫清涵略显苍白的脸色,瘦弱的身板,顿起爱怜之心。
“祖母身体健朗,劳伯母挂念。”莫清涵知道要见方玉山有些不易,不过她的主要目的并不在此。
方夫人和莫清涵一问一答,倒把方丞相撇到了一边。方丞相也知道自己的夫人起了怜悯之心,笑看着。莫清涵对其长姐婚事的重视让他侧目,听说还为不让大小姐嫁给一官宦残暴子弟顶撞莫政鸿而吃了板子,只是玉山目前的状况实在不易见客啊!
眼看小半个时辰过去,天色渐暗,莫清涵丝毫未有起身离开的打算,方子熙也知道了莫清涵脾性执拗,怕是不让见上玉山一面不肯离去。
这时门外小厮传话,说是大少爷睡醒了,精神很好,请侯府二少爷到他的幽兰苑去见面。方丞相夫妇听如此也不好再多加阻止,便由方夫人带领莫清涵去了幽兰苑。
幽兰苑虽地处丞相府一隅,却守备严谨,穿过花园走过一条长长的游廊便看到幽兰苑的院门。三进的院子收拾的雅致而不失品位,里面伺候的丫鬟小厮却是没有几人。
随方夫人进到内室,便看到一身穿紫红色蒲叶纹直裰的年轻公子,面容英俊却苍白,一双眸子也暗淡无光,斜靠在大迎枕上微微的笑,一副缠绵病榻的模样。
互相见了礼,方玉山便让方夫人去准备晚膳,说是要留莫清涵一起用膳。
“娘亲!派个人去侯府说一声,二少爷用完了晚膳再着人护送二少爷回府。”
“好好好!娘亲亲自下厨!”方夫人目光含泪的应着出门。
“听说方兄一直卧病在床,想来看望,只因我身体不好不易出门,不曾来到。近日身体大好,也得时间来看望方兄一二。”莫清涵坐在方玉山床边的锦凳上,身体靠前一把抓住方玉山的手腕。
方玉山神情微微一愣,看着手腕上白皙修长的小手,他和莫清涵从未见过,不曾有任何交情,更没有熟悉到这种地步。眸光一转方知莫清涵这是来刺探自己的病情,都说久病成医,莫清涵这是在给自己诊脉。世人皆知护国侯府嫡子二少爷天生不足之症,性格怯弱,却没想到传闻如此不实。
“贤弟客气了!愚兄拖着这残躯也无法远行,只能被困在这四方天地中。”
二人同病相怜,似一见如故般亲热的聊起来。
莫清涵始终不曾放手,感受着方玉山的脉象,虽然微弱,却不似真的病重垂危。暗中提气,一丝微弱的真气打入方玉山体内。
一丝冰凉侵入体内,方玉山和莫清涵望着对方同时愣住。
莫清涵收回真气,看到那双暗淡无光的双眸变的幽深,眉头微蹙。
方玉山从看到那拜帖上隽永的字迹时便对莫清涵产生了一丝好奇,直到见到真人,到莫清涵的刺探,原来他们都是同一种人。
方玉山的想法莫清涵清楚,但是,他们不是同一种人。莫清涵是真的天生不足之症,而且已死,她莫清涵却是异世的一抹孤魂,贪恋着娘亲和大姐的亲情。
“听闻丞相大人求娶我大姐时说道,方兄命不久矣!”
“据说侯爷宠妾灭妻,贤弟母子三人在侯府的日子并不好过!”既然已经知晓,方玉山也没有装下去的必要。若不是为了揪出那背后之人,他也不用整天顶着病秧子的名号。
二人互相挖苦,倒生出几分真心相交的情谊来。
“我大姐性子醇厚,温和善良,是个极好相与的。”莫清涵目光中带着警告。话里话外之意皆是为莫清华的以后着想,提醒方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