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医也是老狐狸,不用人提醒便和自己交好的几个太医打了招呼,一天不断的伺候在承德殿内,一副尽职尽责照顾皇上,时刻听候差遣的模样,时不时的上前给司空玦把脉然后再和几个同僚在偏殿商议半天,亲自把关那些药材煎成汤药看着司空玦喝下去。
酉时三刻,太子宣徐太医给莫清芙的儿子医治,此时皇后正好来给皇上净脸,撇了眼徐太医那一脸不情愿,眸光一转,幽幽的开了口,“皇上身边怎能离了人!徐太医又不善小儿病症,还是留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好!毕竟皇上身子不适,身边没个资深的太医看着像什么话!”
司空璟泽不敢忤逆皇后,而且皇后说的句句在理,深深看了眼徐太医便借口还要负责晚上为北蛮王接风洗尘做准备离开了。
此时司空玦睁开眼睛,皇后一喜忙轻声喊了句皇上,让徐太医上前为司空玦把脉。
“回皇后娘娘!皇上身子亏空厉害,还要仔细好好调养!不能急了,也不能过缓!”徐太医小心把司空玦的手放进锦被里,给皇后回话儿。
皇后慎重的点点头,低声询问司空玦是否想吃点东西,又让人准备滋补的吃食上来,亲自服侍司空玦进食。
司空玦问及拓跋俟的事儿,知道一切都安排好了,点点头,由皇后服侍着躺下,却似有若无的撇了眼徐太医。
驿馆中,太医院医治小儿病症的太医都被派了过来,挨个给拓拔羽把脉,面色都露出沉重之色,几个太医围在一起小声商议起拓拔羽的病情来。
拓跋俟看着也知道拓拔羽很难救活,心里沉沉的叹口气,看也不想看莫清芙一眼,莫清芙仗着自己被南枫国皇上亲封的郡主,又是王妃,便在北蛮搞那些小动作,他一直以为莫清芙是丘姬派来的,所以对莫清芙的所作所为睁只眼闭只眼,却不想莫清芙竟然谋害起他的子嗣来!
莫清芙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看着不闻不问的拓跋俟,想着当初的宠爱,心中冰冷一片!拓跋俟宠爱自己只是把自己当做他自去的爱人,反正她不可能再得宠了,儿子也不可能治好了,她现在只剩下一身的肉和一条贱命!当初设计陷害她嫁到北蛮的莫清涵,她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他!
莫清芙眸光中闪过阴冷的杀意,用帕子掩着。
而拓拔羽的病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几位擅长小二病症的太医也都束手无策,莫政鸿看着微沉了脸,莫清涵借着婚事不出面,司空璟焱生性无常,没人敢逼迫他,徐太医又被留在了承德殿伺候皇上汤药,有皇后娘娘发了话儿,现在他还真是难办!
莫政鸿面色不善,几位太医也都知道,莫政鸿作为小王子的外祖父,心中难过是在所难免的。莫政鸿暗中吩咐章太医,“无论如何也要吊住一口气儿!”
章太医意会的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事情轻重。
到了晚上,本想在皇宫设宴为拓跋俟接风洗尘,却被莫清芙要求改到了驿馆,司空璟泽勾起嘴角,阴霾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满意,以皇上病重为由,召文武大臣在驿馆举行宴请。
莫清涵似笑非笑的撇了眼莫清浩和莫政鸿,举杯和身边的司空璟焱,殷离几人低声说着话儿。
因没有特别要求女眷同行,北蛮又以豪放著称,莫清芙稳稳当当的坐在拓跋俟的身边,只是时不时的撇过对面一眼的莫清涵,眼中藏着无法掩饰的恨意。
卫连悄悄的而来,立在司空璟焱身后,对着司空璟焱微微点头。司空璟焱贴近莫清涵低声道,“涵儿!人已死了!下面可有一场好戏看了!”
莫清涵点头,目光便撇向了莫清芙,她穿着北蛮特色的大红衣裳,头发编了很多小辫子拢在脑后,上面带着五彩缤纷的玛瑙,如满月的脸上带着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面上擦了脂粉,时不时的撇过来一眼,都是恨意。
众人说着寒暄的话,酒杯空了自有恭恭敬敬的宫女执起酒壶满上,然而谁都知道这热热闹闹的场面只是表象而已,司空璟韶只坐了会便借口身子不适,起身告辞,大家寒暄了一个时辰也纷纷告退,毕竟皇上病重,北蛮王亦是来给小王子治病,司空璟泽也不阻拦。
这时一北蛮侍女快步走来,面色煞白,到莫清芙身边,附耳和莫清芙说了几句,莫清芙脸色刷的白起来,拿着帕子的手紧了又紧,阴毒的撇了眼对面的莫清涵,深吸口气强装露出笑容,只是面上的苍白和眼底的阴毒怎么都掩盖不了。
莫清芙也借口身子不适,担心小王子先告退了,这宴会便是为了迎接拓跋俟,莫清芙走了,倒让拓跋俟更肆意一些,遥遥敬了莫清涵一杯。
莫清涵喝了拓跋俟敬的酒,对拓跋俟微微一笑。司空璟焱顿时面色黑起来,冷冷的撇了眼拓跋俟,便拉着莫清涵说风寒还未好,身子不适,要告辞。
莫清涵知道也差不多了,随着司空璟焱,殷离,杜长生几人一起告辞,离开,同回了凤阳侯府。
焦急等着莫清涵的素儿,紫芸一看殷离,杜长生也跟着来了,司空璟焱又面色不善,知道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忙收拾东西,上茶上点心。
“人已经死了!如果要想嫁祸,最迟也就是明儿个的事儿!明日她必定想方设法见我!”莫清涵端起茶几上的茶轻抿一口。
“比我们预料的都要快!我一直在查护国侯府的事儿,但是,每次查到关键之地便断了线索,看来莫政鸿老谋深算,只怕图的不是朝夕!”殷离撇了眼司空璟焱,知道他在为莫清涵对拓跋俟笑的事儿生气,眼神微黯,现在他连吃醋的权利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