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涵到福安堂的时候，侯夫人坐在正座上气的胸口起伏，面色发青。看到莫清涵进来忙平复了一下心绪，“涵儿这会子回来，可是用过午饭了？”
“娘可是用过午饭？吃了药没？”莫清涵任侯夫人拉住自己的手坐在侯夫人下首。
“娘也用过了！药也吃了！可去看过太夫人了？”侯夫人见石妈妈欲言又止，忙赶在石妈妈之前把话题岔开。
“晚饭的时候再去请安！”莫清涵不着痕迹的撇了眼石妈妈，把众人脸色收进眼底。抬头却是看到侯夫人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字据。
“二少爷！这就是二姨娘着人送来的铺子收据，说是夫人的两间铺子早就说要盘出去，二姨娘见夫人当时作难着急使银子，便私下里盘下了夫人的铺子，只因当时夫人着急着救伯爷便没有拿收据，二姨娘这些年也就给忘了这事儿。说是这几日整理账目翻了出来，便打发人给夫人送来了。奴婢看，她就是算准了二少爷不在，才敢使人来的。”紫芸嘴快，竹筒倒豆子般把莫清涵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儿叙述了一遍。
福安堂伺候的人本就不多，两个新提拔上来的大丫鬟和小丫鬟都被石妈妈打发了出去，紫芸更是肆无忌惮。
侯夫人无奈的叹声气，“当时娘亲一心想要救你外公和你舅舅，可是那时候娘已经不得侯爷宠爱，还背负着善妒的罪名，是曾想过要把铺子盘出去。”
“只是想过，却并未真个盘给二姨娘吧？！”莫清涵若是当时盘给了二姨娘，现如今也不会再来这一出了。
“夫人当时只是想同意，想着就算盘出了铺子也于事无补便没了那份心思。当时奴婢记得夫人的房契和地契都是芳容收着的。”石妈妈回忆道。
“芳容也是夫人的陪嫁大丫鬟，很得夫人器重，只是后来因为勾引侯爷，魅惑主子，便被太夫人打发给了人牙子。”
这事儿石妈妈倒是和莫清涵说过，现在侯夫人房里的两个大丫鬟便有一个是那芳容的远方表侄女，秋云。
石妈妈看着莫清涵转冷的目光，懊恼自己的大意。秋云是她无意间提拔上来，人机灵，做事也稳妥，模样看着也周正。
“夫人！二少爷！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大意！”石妈妈扑通一声跪在了侯夫人的面前，猛的甩自己两个耳光。
“石妈妈！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起来！你为我吃尽苦头，又事事操心，这事儿怎的能怪你！”侯夫人看着石妈妈脸上明显的手指印，忙心疼的拉石妈妈起来。
“这件事暂时当做没发生过，不要宣扬。娘亲这几日心情郁结，脾气暴躁，石妈妈等下去吩咐小厨房时刻备着降火的汤水。”莫清涵看着面前的一对主仆，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却还是吩咐下去。一时的疏忽竟然给了她们空子钻，这个哑巴亏她绝不会白白的吃下！吃了她多少东西，她便要人双倍的奉还回来！
石妈妈擦擦眼中的泪水，却是暗中松了口气。还好，夫人没有怀疑她！
“这几日暗中派人监视秋云的一切动向，看她都是和哪些人接触了！”看到石妈妈暗中松了口气，莫清涵心中疑惑更重。按说石妈妈是娘身边的老人儿了，还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不可能会背叛娘。
“奴婢这就着人盯紧了她！”素儿忙应声出去。
“奴婢这就去吩咐小厨房准备降火的汤水。”石妈妈也应声出去。
“娘！”莫清涵并没有和石妈妈多接触过，想必侯夫人更了解石妈妈的为人。
“涵儿的担忧娘知道，但是石妈妈不可能做出对不起娘的事儿！涵儿放心！娘会留心的！”侯夫人晃动的门帘，转头对莫清涵说，石妈妈不可能背叛她！因为她没有理由和动机。
“再过半月便是太夫人寿诞，娘的寿礼我来准备吧！”莫清涵知道侯夫人手里也没有多余的银钱置办寿礼。
“娘亲还有银钱，置办寿礼……”侯夫人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尖叫。
是紫芸！
看着吊死在下人房里的小丫鬟，侯夫人也惊吓了下。
一干下人都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莫清涵眉头微蹙，无论何事，在娘亲院子里莫名其妙的死了个丫鬟，传出去了总归不好，而且这个事儿，指不定里面又有什么猫腻儿！扶着侯夫人退后一步，“先把人放下来，看看何时死的！”
几个胆大的婆子忙上前把那个小丫鬟放下来。
“回夫人，二少爷！这个小丫鬟叫艳茗，是院子里的三等丫鬟。奴婢估摸着人是夜里寅时末的时候咽的气儿！”一个婆子简单查看了一番上前回话儿。
“是了，艳茗这几日都有些心不在焉，还偷偷抹泪儿。昨儿晚上被石妈妈骂了几句，便生气回了屋子，再也没有出来。”二等丫鬟黄琪回忆道。
“去打听一下她家里还有什么人，让她老子娘来一趟府里。”莫清涵撇了眼石妈妈，对拍着胸口的紫芸吩咐。
“是，二少爷！奴婢这就派人通知她老子娘来府里。只是如今是三姨娘掌家，这事儿只怕是瞒不过去。”紫芸点头应声。
紫芸话刚落下，便听到有小丫鬟来报，三姨娘和四姨娘来了！
“哟！这是怎么了？怎的都不干活围在下人房里！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伺候夫人的！”三姨娘面色红润，意气风发的走进福安堂，对着一众丫鬟婆子便是喝斥。
表面上听来是为了侯夫人着想，实际上她一个姨娘管到正妻的院子里，却是在给侯夫人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