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安堂重新梳洗过后,莫清涵一身清爽的回了翠竹轩。面对两个大丫鬟和两个贴身小厮的疑惑,莫清涵没有交待半句,日子一切照旧,即使明儿个便是太夫人的寿辰,依旧没有停止监督阿宝,思勤二人练武,二人也形成了习惯,虽然累,却很有成就感!
丑时刚过,护国侯府内的下人们便早早的起身,准备寿宴事宜。所有的丫鬟小厮都穿戴一新,脸上洋溢着笑容,奔走在偌大的护国侯府内忙绿着。
三姨娘换了件玫红色百花穿蝶妆花夹袄,梳了牡丹髻,带着全套的赤金碧玉头面,脸上花了精致的妆容,打扮的庄重又华丽。满面笑容的指挥着忙进忙出的丫鬟小厮摆放着寿宴的一应物品,“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出了半点差错,仔细你们的皮!”
四姨娘最近一直跟着三姨娘身后转,多少也得了些好处,得以在寿宴上帮把手,露露面。她穿了石榴红绣百合的小袄,白色挑线棕裙,带着平日里不常戴的梅花金簪,笑意吟吟的帮着三姨娘打下手。
一大早莫清涵便被素儿,紫芸拉着硬是换上一件大红遍地金十样锦直缀,乌黑浓密的头发挽在头顶,硕大的南珠镶嵌在头冠上,配上挺翘的鼻子,柔美的唇形,凤眼中流露着淡漠疏离,波光流转之间似有别样的风情,看的一旁伺候的小丫鬟们都不仅红了脸。
莫清涵却皱着眉头,穿的如此招眼还真不是她的风格,不过却耐不过两个丫鬟和娘亲的期望走出了翠竹轩,去给太夫人磕头祝寿。
寿安堂里,众人齐聚一堂,都穿戴规整的对正中央一身枣红万字不断头金线五福收边通袖夹袄,褐色八宝襦裙,挽着圆髻,带着整套翡翠头面的对太夫人说着祝贺的吉祥话儿!
太夫人红光满面,看着满堂儿孙兴高采烈的样子,眼中笑意更甚。扫视了众人一眼,面向正在给立在身边的苏妈妈,笑呵呵的说,“瞧瞧都这会子了,平日里最喜穿衣打扮的这几个都来了,却独独少了那一个最不爱打扮的还没有打扮好!”
苏妈妈知道太夫人这是在说二少爷,当下笑弯起了双眼,“太夫人过寿,二少爷呀!定然得要好好的拾掇拾掇的!没的等下出去敬酒陪客的时候说咱们二少爷怠慢啊!”
莫清浩微笑的嘴角一僵,往年都是由他去代为陪客敬酒。
“哈哈哈……这会子怕是打扮的太好看,不让我这老婆子先睹为快呢!”太夫人嗔了苏妈妈一眼,见太夫人并未因为莫清涵的晚到而生气,侯夫人赔笑着,没有解释什么。
说话儿间有小丫鬟打了帘子,说二少爷到了!
平日里总是一身清淡素雅妆扮的莫清涵今日一改往日,喜庆大红色映衬着白皙的皮肤,俊美精致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淡漠疏离的凤眸,看到太夫人顿时勾起嘴角,快步走上前对太夫人行大礼,“孙儿恭祝祖母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好好好!乖孩子快起来让祖母看看!”太夫人受了莫清涵大礼,让苏妈妈扶莫清涵起来,拉着莫清涵的手直个点头,“这身衣裳好看!喜庆!”
“那是我们二少爷生的好,穿什么衣裳都好看!”苏妈妈笑盈盈的接话,上了年纪的人就喜欢看年轻人穿的喜庆,活力!
“那是!我孙子能有差的!”太夫人欢喜的又打量一遍莫清涵,越看越喜欢。
众人也奉承着太夫人,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夸赞着莫清涵。
莫清浩却是眼中微沉,他是庶子,是不被允许穿正红色和大红色的。今天的他一身宝蓝色缂丝八宝锦十样锦直裰,给他儒雅的气质顿时添了些贵气。只是比着莫清涵还是少了一份淡然到骨子里的高雅。
莫清芙写了一百遍《女戒》,今儿个才被解除禁足,看着众星捧月的莫清涵顿时怒从中来。她和姨娘都是因为他才被禁足,而且她还挺说莫清涵嚣张的打了舅舅和表哥。看着莫清涵空手而来,顿时眼中一亮,便要嘲讽几句,“二弟不会不知道今儿个是祖母寿诞,竟然没有带了寿礼来!我们可都眼巴巴的看着二弟带给我们惊喜呢!”
刻薄不屑的声音在热闹的屋子里顿时显得有些突兀,太夫人不悦的停下谈话,众人也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莫清芙。
二姨娘眉头一皱,立马出来打圆场,“二小姐最喜欢新奇物件儿!这会子怕是等不及要看太夫人的寿礼了呢!”
侯夫人心中一紧,她知道莫清涵也是银钱有限,不能置办什么像样儿的寿礼,所以之前便替莫清涵准备了一份,虽说有些寒颤,却还能应付。
莫清涵为侯夫人一个安慰的眼神,看着众人眼中隐藏着的蠢蠢欲动,勾起嘴角,看着太夫人,“祖母!孙儿没带寿礼来!您不会要把孙儿赶出去,不让孙儿吃寿宴了吧!”
众人一愣!还真敢说!哪个贺寿的不是手捧寿礼而来!莫清涵竟然直接说他没有寿礼,说的还理所当然!
太夫人乍听莫清涵没有寿礼也是一愣,不过瞬间便又笑容满面,“只要有心!祖母不在意那些个俗物!”说着暗中递给苏妈妈一个眼神。
“就算祖母不在意,我们为人子孙的又怎能托大,失了孝心!没的让人笑话我护国侯府的子孙没有教养!二少爷,姨娘这里还有些能拿得出手的物件儿,不若你去挑一件先抵挡一下!”三姨娘小声对莫清涵说,但她的分贝还是让近处的几人听的真真的。
对于三姨娘的羞辱和众人暗自的嘲笑莫清涵置之不理,淡然自若的立在太夫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