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希腊神话和传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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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忒勒玛科斯和涅斯托耳

忒勒玛科斯走到海边,用海水洗濯双手后,就向前天变作人形来看他的那位神祇祈祷。听到他的祈祷,雅典娜变形为门托耳,走到他的面前说道:“如果你还没有完全丧失你的父亲

———明智的俄底修斯的精神,那末,即刻鼓起勇气去实行你所决定的事。我是你父亲的朋友,将帮助你准备一只快船,并亲自陪着你同行。”忒勒玛科斯以为他听到的是门托耳的劝告,即刻赶回到宫殿,决心准备出发。在路上他遇到安提诺俄斯,他执着他的手笑着说:“为什么这样的恼怒呀?

来,仍如先前一样和我们饮宴吃喝。让公民们去照顾船只和水手吧。待一切停当再出发去皮罗斯不迟。”

忒勒玛科斯回答他:“不,安提诺俄斯,我再不能和你们在同一张餐桌上饮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从今以后,无论我离开或者留下,你们将和一个成人打交道。但我已决意出发,什么人都不能阻止我。”说着,他就缩回他的手,来到他父亲的库房。那里有黄金和青铜,有满装着华丽衣袍的大箱子,有芳香的油和大坛的陈年美酒。这些满满存储着的用品都由一个年老的女仆欧律克勒亚管理。他

进入库房,随手关闭大门并上了闩,然后对这女仆说:“赶快,用十二只双耳的大坛子为我装上美酒,并将坛口封固。用严密的大皮袋为我装上二十石麦粉,和别的一切食品。等到黄昏我母亲进入寝室以后,我就来将这些东西带走。要到十二天以后才告诉她我乘船出发去寻觅我父亲的事,否则除非她问到我,你才可以说出。”欧律克勒亚为他的离去默默流泪,但应允一切如他吩咐地去做。

同时雅典娜变形为忒勒玛科斯,招募参加旅行的水手,并向伊塔刻最富有的公民诺蒙借来一只大船。然后她使求婚的人都酒醉昏迷,酒杯从他们手上掉落,大家都沉酣地睡去。准备停当以后,她又变形为门托耳出现在忒勒玛科斯的面前,并催他不要迟延。他们即刻来到海边,在那里找到他们的船舶和水手。他们将一切的用品都装在船上,然后上船。大风吹扬,海浪汩汩地冲刷着船底,这时他们倾酒向神祇举行祭礼,一整夜都在顺风中飞快地航行。

日出时,涅斯托耳的城池皮罗斯已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居民分为九队涌到海岸上,每队宰杀九条黑牛献祭海神。他们将祭品焚烧献给波塞冬,并准备作盛大的饮宴。当伊塔刻的人们登陆时,雅典娜变形为门托耳引着忒勒玛科斯走向人丛的中心,那里坐着涅斯托耳和他的儿子们。

仆人们来回送递馔食和从事烧烤。当皮罗斯人看见外乡人走上岸来,他们就蜂拥上去,和他们握手为礼,并定要忒勒玛科斯坐在国王涅斯托耳的身边。涅斯托耳的儿子珀西斯特剌托斯正与忒勒玛科斯年岁相等,他极其热心地招待他和门托耳,并让他们坐在铺着软而厚的毛皮的座位上,坐在国王和他的儿子特剌绪墨得斯的当中。然后他将美好的馔食送到他们的面前,用两只金杯斟酒,为他们干杯,并向雅典娜变形的这个老人说:“啊,外乡人,请为波塞冬举行祭礼,并请告诉你的年轻的朋友也这么做。因为人是需要神祇的保佑的。”雅典娜举起酒杯请求波塞冬降福于涅斯托耳和他的儿子们和他的人民,并祈祷神祇保佑忒勒玛科斯能完成他的使命。最后她倾酒于地,并吩咐俄底修斯的儿子也同样做。

当他们已酒醉饭饱,年老的涅斯托耳很有礼貌地询问这两个外乡人从何处来,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忒勒玛科斯回答这两个问题;当他提到他的父亲时,他叹息说:“我们要知道他的情形,但是直到现在,一切的努力都没有结果。我们不知道他是否已遭敌人杀害,死在大陆上,或者遇到了风暴溺死在大海中。所以请你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也许你曾经亲眼看见他死了,或者从海上来往的人那

里听说过这样的消息。不要因为同情我们而有所隐瞒,请如实地告诉我们吧!”

“既然你提到那些可悲的岁月,我将告诉你全部的故事。”涅斯托耳回答。于是他如同别的老人一样,从遥远的过去讲起,他首先叙述在特洛亚城外死去的英雄。他说及阿特柔斯两个儿子中间的争端,最后才谈到自己的归回故土。关于俄底修斯,他所知道的很少,正如忒勒玛科斯本人一样。但他提到在密刻奈的阿伽门农之死,和俄瑞斯忒斯的为父报仇。结果他劝忒勒玛科斯到斯巴达去见墨涅拉俄斯,后者因为遭遇暴风,船舰破碎,新近才从远方的海岸归回。因为他比其他的阿耳戈斯英雄在归途上耽搁得更久,很可能听到了一些关于俄底修斯的消息,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雅典娜赞成涅斯托耳的建议,并说:“我们谈着话,不觉天色已晚。请许可我的年轻的朋友和你们一起回到宫殿里歇宿。我自己则回去照拂船只,并在船上过夜。明天早晨,我将乘船到考科涅斯去收讨我的一些债务。我请求你备好快马并派遣你的一个儿子送我的朋友忒勒玛科斯到斯巴达去。”

说着,雅典娜突然变成一只海鹰,飞上天空。所有的人看到这情景,都大为惊异。涅斯托耳握着忒勒玛科斯的手对他说:“你不用悲愁,因为你虽然年轻,但有神祇保护你,并随时都在你的左右。你的这个同伴正是宙斯的女儿雅典娜,她在所有的阿开亚人中最欢喜你的父亲。”于是老人向女神祈祷,许愿第二天早晨用一匹一岁的小牛犊向她献祭,然后他同儿子和女婿一起将忒勒玛科斯领到皮罗斯的宫殿。在这里他们举行最后一次祭礼,并互相传递酒杯。最后他们就寝。忒勒玛科斯的床榻设在大客厅里,在他的旁边则是涅斯托耳的勇敢的儿子珀西斯特剌托斯。

第二天天刚亮,涅斯托耳就起床了,他走到门口,坐在一个十分光滑的石墩上。这是放置在门口两旁的石墩,他自己的父亲涅琉斯也曾喜欢坐在这里。不久他的六个儿子都来了,最后来到的是领着贵宾忒勒玛科斯同来的珀西斯特剌托斯。现在涅斯托耳许愿向女神献祭的小牛犊亦已牵来。金匠莱耳刻斯被召来为小牛犊的两角包金。奴隶们取来木柴和清水,并预备豪华的肴馔。忒勒玛科斯的同伴们也从海岸走来。涅斯托耳的两个儿子各握着小牛犊的一只包金的牛角。另一个捧着献祭的盘子和麦粉,第四个持着宰杀牛犊的小斧,第五个儿子则持巨碗预备接取牛犊的鲜血。当牛犊被斧头砍倒,第六个儿子珀西斯特剌托斯就割断牛犊

的喉管,而涅斯托耳的妻子和女儿们则向神祇祈祷。最好的几块牛肉用火焚化作为对雅典娜的献祭,并洒上酒。其余的则放置在铁叉上烧烤。

这时忒勒玛科斯已用温水沐浴过,并穿上华丽的紧身服和袍子走出来。在饮宴的时候,快马已经套上车子,预备供贵宾乘坐到斯巴达去。一个仆人并将酒和用品搬上忒勒玛科斯所乘的车子。珀西斯特剌托斯跃上去站在忒勒玛科斯的身边,于是他执缰挥鞭,马匹如飞一样地驰去,不久皮罗斯已远远地落在后面。他们驰驱一整天,马匹毫不倦乏。

当日落时,路途渐渐看不清楚,他们来到斐赖城。俄耳提罗科斯的儿子,一个名叫狄俄克勒斯的阿耳戈斯英雄就居住在这里。他热烈接待他们,他们在这里和他过夜。第二天早晨他们又驱车出发,路旁全是麦田。晚间他们来到周围全是崇山峻岭所包围的一座大城,这便是拉刻代蒙德猛即斯巴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