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诗画这才察觉到是自己越矩了,她居然担忧韩逸一去不复返。
“你且放心,他们还奈何不了本王。”韩逸自信地说道,“安心等我归来。”
邵诗画本想辩解一番,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
瞧见邵诗画一副吃瘪的模样,韩逸忍俊不禁。
阿虎瞧见主子这般主动,心里那叫一个欢喜,老王爷的心愿总算是要达成了。他们家王爷想脱单可真不容易啊!
阿虎瞧了瞧一旁的管家,竟也是一副喜极而泣的表情。
目送韩逸离开王府之后,邵诗画便回到了自己的厢房。
“邵华,主子让我给你寻些大家名作以供参考。”阿虎立马从库房里搬来了一箱子画卷。
邵诗画看向地上的红漆木箱,“这些都是?”
“这些都是有关大齐江山的名作,主子说你即便是不出门,也可以钻研这些。”阿虎笑着解释道。
邵诗画随意拿起一卷画轴,打开瞧了瞧落款,果真是大家名作。
“你们家王爷还真是收藏了不少稀世名画。”邵诗画感慨道。
“这些都是老王爷珍藏的。”阿虎回答道,“主子他倒是不怎么喜欢画作。”
“阿虎,你不担心你家主子吗?”邵诗画突然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暗中跟随去保护他。”
“邵华,我家主子可没那么柔弱,若是硬碰硬,还真没有人能打败他。”阿虎一脸崇拜地说道,“他战功累累,且心系大齐百姓,大齐能有今日这番繁荣景象,绝对少不了他的功劳。”
邵诗画笑了笑,“可我听到的都是些可怕的言论。”
“他是怎样的人,你同他相处久了便知。”阿虎说道。
“等我达成心愿,便会返回大鄢了。”邵诗画随口说道。
“大齐不好吗?”阿虎着急地问道。
“大齐再好也不是我的故乡。”邵诗画微笑着说道,“我终归是大鄢百姓,且还是大学士府的四小姐,我若是留在大齐势必会让家父左右为难,遭人构陷。”
“你若是担心家人,不妨将他们一同接来大齐,咱们王爷还是养的起的。”阿虎提议道。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若是他们真随我留在大齐,便是坐实了叛国罪。”邵诗画解释道。
阿虎急了起来,听邵姑娘这话里的意思,她压根就不会嫁入翼王府啊!他们家王爷这下可该如何是好?
韩逸佩带着先帝御赐的宝剑进宫了。
按理来说,进宫者皆不可携带凶器,但先帝御赐的宝剑却是个例外,执剑者可以清君侧,先斩后奏。这无疑犯了皇帝的大忌!
大齐皇帝与摄政王针锋相对,是天下人都知晓的秘密。摄政王韩逸虽然风评不佳,却在朝堂和战场都有所建树,大齐百姓还是从心底里佩服他的。
“王爷,陛下和国师已经在殿内等候多时。”秦公公尖着嗓子说道,“前面就是陛下的寝宫了,您佩剑入殿恐会惊扰圣驾。”
“小柚子,你去帮王爷将宝剑收好,待王爷出宫时记得奉还。”秦公公瞥了一眼身旁的小太监,示意他上前取剑。
韩逸伸手轻抚剑柄,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这宝剑倒是有许久未曾见血了,怎么二位今日是想瞧瞧?”
小太监听到这话,连步子都不敢迈了,胆怯地看向秦公公。
“王爷,咱家可要提醒您这里是皇宫,可不是您的翼王府。”秦公公厉声说道。
“一个没根的狗奴才而已,我这御赐宝剑难道还砍不得?”韩逸讥讽道。
秦公公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一旁的小太监更是吓得连头不敢抬起来。
“秦总管可是宫里的老人了,应该不会不知道这宝剑的来历吧?”韩逸笑着说道。
“咱家可要提醒王爷,您纵使权势滔天,也不是大齐的国君,若是有了谋逆之心,必定会天怒人怨。”秦公公义正言辞地说道。
韩逸听到这话笑了笑,随手推开了挡在面前的两人,朝着皇帝寝殿大步走了过去。
“秦公公,咱们这下该如何是好?”小太监担忧地问道,“要去立即去通知御林军统领吗?”
秦公公叹了一口气,“如今大齐兵权都在王爷手中,这御林军里恐怕早就混进去他的人了。”
“那皇上岂不是有危险?”小太监担心地问道。
“咱家也不清楚翼王的心思。”秦公公感慨道,“他若想夺权,早就该下手了,又何须等到今日?”
“小柚子不太懂。”小太监疑惑不解地看着秦公公。
“在这宫中,懂得越少便能活得越久。”秦公公小声说道。
韩逸走到殿前,一把推开了虚掩着的门,大步迈进寝殿。
他一走进殿内便瞧见除了国师和陛下,还多了一人。
“皇叔可算是来了。”躺在床上的皇帝看向门口处走来的身影。
“国师先前不是说青莲蕊可以治愈陛下吗?为何还是这般虚弱?”韩逸疑惑地问道。
“咳咳……咳咳咳……青莲蕊能救的是咱们大齐的气数,而并非孤。”韩风咳嗽了几声,虚弱地说道。
韩逸笑了笑,看来他是猜对了。
他抬头看向韩风身旁的白衣男子,果然是那日在小馆里见到的人。
“皇叔,你与孤虽不合多年,但却都是心系大齐。”韩风继续说道,“今后,孤这胞弟将顶替我活下去,还望您日后多加帮扶。”
韩逸沉默了片刻,冷声道:“陛下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孤知晓自己病重,命不久矣。”韩风苦笑道,“与你斗了这么些年,却还是如此窝囊,可见孤并非这大齐的天定之选。”
“孤一开始并不知晓自己还有一个胞弟,若不是国师相告,或许这大齐的新君就该是皇叔你了。”韩风笑了笑,“你说,我是不是终于赢了你一回?”
“你我之间有必要争一个高低吗?”韩逸似乎有些厌倦了。
“当初国师占卜,说大齐将诞生一位天定之选,将来必能平定战乱,开启太平盛世。”韩风继续说道,“你与孤,还有胞弟可都是在国师预言的那一日降生。”
“母后担忧双生子会带来不详,便对外宣称胞弟出生后夭折了。”韩风看向韩逸,“你是不是以为只要孤死了,这皇位就该轮到你了?”
“韩逸,你一日是臣,便永远都别想觊觎皇位!”韩风癫狂地大笑了起来,“哈哈,人算不如天算,孤死了,你也当不了皇帝!”
“国师,陛下怕是魔怔了吧?要不要宣御医来把把脉?”韩逸一脸冷淡地说道。
国师叹了一口气,“翼王,这国君之位……”
“本王无异议,全听陛下和国师的安排就好。”韩逸微笑着说道。
韩逸说完话便看向白衣男子,好意提醒道:“你可知若是登上这皇位便是舍了自己的过往?从今往后,你就要作为韩风而活?”
“我生来本就无名,或许就是为了等到今日吧。”白衣男子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