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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暗箭

“因为这场战争,不知有多少人会成为孤儿。”思绪拉回,飘到这场战役,不禁感到悲凉,明明只是一个误会,却要以这么多的人的性命来填补。“为什么要打仗?人命就这么不值钱吗?允许他们去这样挥霍。”

“抗争是为了守护一些东西,有的为了家,为了亲人,也有的为了名或利,许多他们认为比命还最重要的东西,而在战场的每个士兵,他们想要的是维护自己的尊严与家人,而这一切独有胜利者才能拥有,否则,只能沦为他人俎上之肉,任人宰割。在场上,无论你是被动还是主动,战争一旦挑起,双方都没有退缩的机会,即使被杀,也是毫无怨言。”

“难道就没有办法吗?”苦涩一笑,心中期许能有一丝生机。

“明天是第七天了,你可是答应了灵儿呆七天就回去。”冷允看了她眼,又说。

“七天…七,余颢,还有余颢,他说过七天就会有消息回来。只要他带回晟王的旨意,那么,这场战就不用打了。”她又惊又喜,感激地看了冷允一眼,他却根本不领她的情,她讪笑,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笑容一僵,“灵儿,灵儿她不会还在军营里吧?”

冷允冷哼,略带嘲讽,“亏你还记得她?如果不是她,你跟你的情人说不定还在敌军的营帐里逍遥快活呢,怎么样?会不会怪我们误了你的好事?”

想起山洞里的那晚,她又羞又气,只能对着冷允干瞪眼,说不出反驳的话。

天还未亮,守夜的人吹动号角,低沉响亮的号角声响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是重重一击,可在场上看到的,永远只有强势不倒的男子汉,没有一个惧死退缩的懦夫。

十万军队几场大小战役下来,所剩的只余五六之数,可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气势,浩瀚的队伍声势汹涌,悍不畏死的士气冲破了云霄,震撼了她的心。

睿轩立于战台,孤寂的身影如巍然不动的泰山,透着唯我独尊的霸气,声势间带动了几万将士的士气。

小依望着台上的他,眼露担忧,他身上的伤自从回来后根本来不及休养,昨天的一战他未曾停歇的观察战局下达命令,支援的五万将士也是因为有他的指挥,才险险逼迫联军暂时退兵。

今天这一战也不知还要打多久,他能支撑的住吗?

“放心吧,死不了的。”一旁的冷允戏谑地说,她看了他一眼,又望向不远处削瘦的身影,“你不用上场吗?”

“你的情人担心你出事,特别派了我来保护你,啧啧,还真是用心良苦。”冷允还是一贯的懒散,一双带着探究的眼眸扫视全场,停留在台上的身影数秒,又看向她。

“你说,这战能赢吗?”不理会他的揶揄,她问出她想知道却又不敢问的问题。

“很难!”吐掉嘴里咀嚼的药草,一改悠闲,神色略带沉重,“对方带来的二十万将士每个都经过战血的洗礼,无论意志力还是战斗力都很强,当然,他带来的五万士兵也不弱。至于留守在叶城的士兵,即使他们长期接受训练,可跟真正上场杀敌的将士相比之下,孰强孰弱可见一般,再经过昨天的打击,”冷允摇头,“想赢,很难。

“现在只能希望余颢能及时赶回来。”她收回视线,遥望向远处的天空。将希望寄托在了那个还未赶回的少年身上。

“出发!”清啸声响起,震耳欲聋的呐喊响彻在天地间。

小依跟着睿轩处于高处,俯视着如蚂蚁一样汹涌激流的将士,随着时间的过去,峡谷的防御渐渐被攻破,敌方为了攻破叶城的防御,损失惨重,突破后,兵临城下,小依明显能感到他们的气势徒然上涨,一时,叶城的守军溃不成军,节节败退。

日头渐渐升上当空,夏天的烈日灼得人皮肤生疼,场上的将士丝毫不敢松懈,因为他们知道,一个疏忽,付出的代价将是他们的生命。

站在叶城的城墙上,她的手心沁满了汗,望向下面的目光有着不忍,别过头不看,却被又一声的喊杀声给吸引回了视线。来来回回几十次,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凝成豆大的汗滴滑落面颊。

手里突然被塞进一件冰凉的东西,她一惊,抬头看到了冷允的侧脸,发现手心感到冰凉的东西是一只水壶时,她轻声道了谢,冰凉的清水滑入喉咙,清凉在体内蔓延,缓解了几分紧张。

“这就是战争吗?”亲眼目睹这一切,量她再好的心性也不免有些动摇,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土黄的大地渐渐被血红的鲜血染红,金黄色的烈日照在大地上透着几分诡异的血红,似残阳,更似漫洒的细微血雨,空气中飘荡着浓浓的血腥气息,令身为医者的她感到心颤,这是混杂了多少人的血才会形容这股浓烈。

“比想象的还要惨烈,看来对方对叶城是抱着势在必得。”冷允神色凝重,犀利的眼神望向底下的战局,略微沉吟。

“他,赶得及吗?”她问出这句话时,透着她都不知道的不自信与颤抖。

冷允看了她一眼,看得她的心莫名慌了,因为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不确定。

“不要太小看他!这场战他们想胜恐怕没那么容易。”小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了睿轩清瘦的身影伫立在烈日下,金黄的铠甲绽放耀眼刺目的光芒,宛若战神。

“小药!”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城下的混战中,她惊地手足无措,怎么回事,他不是应该在城内把守吗?怎么会出去了?

“糟了。”冷允眼眸掠过冰冷,身形欲动,却被一道白色的身影抢先。

睿轩瞳孔一缩,看到了小依掠过城墙往下方而去,一双深邃的眼眸掠过不易察觉的惊慌,两人跟着白色的身影一同掠下,吓傻了城墙上固守的将士。

“弓箭手,继续!”马副将恢复过来立刻稳住了骚动的士兵,守住叶城是目前最重要的任务,他不能松懈。

拖着小药在混乱的战场里左右闪躲,却发现躲得了左边躲不了右边,当她准备承受刀剑落在身上的伤痛时,却发现本该受到的疼痛还未落下。

睿轩抱住她,转身避开了落下的刀剑,长剑抽出,替她挡去了方才的攻击,冷允跟他兵分两道,两人默契的替她开启了一小片安全的范围,在混乱的战局中,他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角落却格外显眼,一般的士兵都选择了避开,当然也不缺乏勇猛的将士不顾两人的身手涌上前。

“快走!”冷允手中的长剑鲜血不断滴落,血还未流尽另一个人的鲜血又沾染其上。

睿轩神色沉静,看不出喜怒,但身上散发的气势却不容人忽视,血滴溅落在金黄的铠甲上,如沉寂的彼岸花种子突然发芽,开出了血红色的花朵。

这一刻,两人的作风让小依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冷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