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马洛斯和珂赛特过着神仙般的幸福日子。
冉阿让也常常去马洛斯那里看望珂赛特。珂赛特曾特意为冉阿让准备了一个房间,希望他搬来一起住。但是冉阿让犹豫了一下,拒绝了。
马洛斯过得很开心。
但是,他的心里有一团阴影,始终抹不去。
一个是德纳第。
他现在很了解,德纳第是个坏蛋,但他毕竟救过自己父亲一命。马洛斯在德纳第越狱后就没有他的消息了。他希望能找到德纳第,以便报答他。
二是从街垒把他救回家的人。
当时,马洛斯正处于昏迷中,谁从街垒救了他,谁将他送到外公家,他全不清楚。
他曾花钱请了侦探,也只打听到一点:就在那天晚上,有个男人从河边的下水道出来,肩上还背着个人。
除此之外,马洛斯一无所知。
三是珂赛特的爸爸。
马洛斯确信那天在街垒的时候,看见了他。他到底去街垒干什么呢?马洛斯一直猜不透。
看上去,他的丈人好像并没什么工作,而他居然一下子给了珂赛特60万法郎!
马洛斯曾问过珂赛特。珂赛特也不知道他的过去。
“有这么多钱,会不会是个强盗呢?”马洛斯有时甚至这样想。
而且,马洛斯认为他杀了沙威探长。
这些疑团困在马洛斯心中,成了他的心病。
有一天,冉阿让又来马洛斯家了。
恰好珂赛特不在。
马洛斯认为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
他走到了冉阿让的跟前,问道:
“您为什么要杀沙威探长?”
冉阿让一听,愣住了。
“您枪毙了沙威探长,对吧?”马洛斯又问。
“对!”冉阿让想了很久才回答。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个逃犯!”冉阿让一字一字地回答。
他不想骗人。既然马洛斯问,他就如实回答。
“我在苦役场关了19年,因为偷窃。后来我被判无期徒刑,因为又偷了一位主教家的东西。我逃了出来。所以,现在我是个逃犯。”
马洛斯不由得退后了几步。
这一切太可怕了,他,马洛斯的丈人竟然是个逃犯!
“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马洛斯结结巴巴地问。
“因为我曾发誓要做一个正直的诚实的人。”冉阿让叹了口气说:“而且,这个秘密压在我心中也已经很久,该说出来了。”
在事实面前,马洛斯不得不接受这个可怕的真相。
他用发抖的声音,说:
“可是,可是你毕竟是珂赛特的父亲啊!”
“不,珂赛特是清白的,她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冉阿让又补了一句:“她只是被我领养罢了。”
“可怜的珂赛特!”马洛斯六神无主,他喃喃地说道:“她若知道了……”
冉阿让听了他的话,不禁全身发抖,他用惊慌的眼神注视着马洛斯。
“珂赛特。天!你可千万别将这件事告诉她。”
坚强的冉阿让这下却扑在了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泪水流了下来。
“放心吧!”马洛斯说道:“我一定保守这个秘密。”
“谢谢你。”冉阿让轻声地回答。
他沉思了片刻,又问:
“事情差不多全完了。我还剩最后一件事。”
“什么事?”
冉阿让几乎带着哀求的口气,说:
“现在你既然全知道,你还允许我来看珂赛特吗?”
“我想最好不要来了。”一想到他是个逃犯、杀人凶手,马洛斯冷冷地拒绝了。
冉阿让离开了。
“我再也见不着她了!”他咕哝了一句。
他的脸色变得青灰了,像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