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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万家谜案 (1)

王剑雪是何等敏锐,已经分析出张玉娟是去了黄永杰那里,但是别人感情上的事,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只是更加为上官雪轩觉得惋惜。

守候在窗户边上的特工突然兴奋而小声地道:“出现了,有个神秘人正在悄悄地向太平间移动。”

王剑雪快步上前,伸手小心地拉着窗帘的边缘,看着窗外夜色下的这一幕景象。一个黑影顺着墙壁摸索着快步向太平间靠近,时不时地转身张望,看有没有被人发现。

黑衣人在太平间的窗户下蹲了下来,伸手轻轻地打开了窗户,随即迅速地翻越进去,顺手关好了窗户。

王剑雪命令道:“迅速围上去,包围太平间!”自己也立刻拔出手枪,带着人冲下楼。

王剑雪带领着队伍放轻脚步,缓慢地向太平间靠近。王剑雪已经站在了那扇被翻进去的神秘人打开过的窗户边上,稀疏的月光穿透窗户,太平间里能够朦胧地看到无数的停尸台上白布盖着的尸体。奇怪的却是不见了那神秘的黑衣人,使得一些围上来的军统特工不免有些心惊胆战,鬼怪之说在国人之间流传了几千年,是人们都忌讳提到,更不愿意遇到的。这时候在夜晚里亲眼看到这一幕幕鬼怪般的景象,难免有些疑神疑鬼。

王剑雪正犹豫着是否马上带人进去查看,静得出奇的夜空下,她侧耳倾听,隐隐听见里面有细微的响动声。再用目光仔细搜索,她终于发现一处停尸台上盖着尸体的白布在轻轻地晃动。而她旁边另外一个特工也看到了这一迹象,吓得心里咚咚咚地直跳,脸色惨白,难道那神秘的人影真的是鬼魂不成?

过了一会儿,那个停尸台下站起一个神秘人来,双手提起一只装满东西的大布袋向门口走来。王剑雪打了一下手势,众特工破门而入,打开了太平间里面的电灯,无数的枪口密集地对准了那神秘人。神秘人惊慌之下,手中提着的袋子掉落在了地上。

这人一身黑风衣,连在风衣上的帽子戴在头上,遮挡住了脸。王剑雪走上前去,一把拉下他头上的帽子,居然是市里的秘书长黄长江!

黄长江惊慌失措地道:“王探长,你们也来了。”

王剑雪问道:“黄秘书长深夜到这死人堆里来做什么?”

黄长江的反应好快,道:“我是来秘密调查案子的。上次不是说了吗,我们曾副市长偷运了一批鸦片在这医院的仓库里存放过。后来一直下落不明,我怀疑一定还藏在医院里,所以这几日晚上都秘密前来侦察。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天晚上就有收获,找到了藏鸦片的位置,原来这里有两个停尸台是空的,下面藏的全是鸦片。这不,正想给你们带些样品来让你们看看。你们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王剑雪道:“马上搜查。”众特工迅速散开,捞起白布,其中两个停尸台下面全是一箱箱装好的鸦片。搜寻完毕后,王剑雪示意手下将黄长江带回警察局。黄长江叫道:“王探长,我可是有功的呀,你们这……”

王剑雪略带笑意地道:“就因为你立了这一大功,所以我才带你回去为你请功的呀!”

黄长江摆手道:“不用,不用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王剑雪冷笑一下,转身就走。

黄长江被带回警察局后,再次面对着陆平的审讯。陆平只是坐在凳子上打量着他,一句话也不问。黄长江一会儿抬头望着她,一会儿低头沉思,心里在反复权衡着一切。他知道自己的谎言在这里是经不起推敲的,可是又怕自己因此而被治罪。一直这样僵持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实在是熬不住了,他终于硬着头皮道:“陆科长,我有罪,我交代,行了吧。”

陆平打了个哈欠,慢条斯理地道:“那好吧,你快说,不然我真不知道还要陪你坐到什么时候。”

黄长江道:“我,我上次忘记说明一点……哦,不,是我不敢全部交代清楚。其实我知道那些鸦片是被转移到了太平间里。可是我怕我说了以后,曾副市长会对我进行报复,他在黑白两道势力都很大的,你说我一个小小的秘书长,哪里敢得罪他呀!不过后来他说风声太紧了,所以就不敢去转移那些鸦片。还对我说,如果缺钱花,就自己悄悄地进去弄一点出来卖就是。于是我就一连偷了几个晚上,但都只是摸了一点点而已,我也觉得继续这样弄很危险,于是就觉得这次多弄些出去,以后就再也不弄了,哪里知道就刚好遇到了你们……”

陆平道:“探长,曾副市长借用陆军108医院运输医疗物资的车队贩运鸦片,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是否可以对他下手了?”

王剑雪道:“这类案件还是让蒋局长他们另外派人去处置吧。”

陆平道:“只是我们调查了这么久的事难道就这样以走私案件来结案了吗?”

王剑雪道:“万老爷这个女婿也真是太贪得无厌了,老丈人家如此巨大的家业等着他将来继承,官也做了这么大,居然还做这走私鸦片的勾当。”

王剑雪道:“还是把陆军108医院里的人都撤回来吧,这些人留在那里也没用,居然连黄长江进去偷鸦片这样的事情都能混过他们的视线!现在医院的事情也结束了。”

王剑雪立刻将此事向警察局局长蒋秀峰作了详细的汇报。蒋秀峰还有些放心不下,又亲自问了秘书长黄长江,查看了鸦片。天刚一亮,他就召开了紧急会议。

蒋秀峰道:“既然证据确凿,那就好,贩运鸦片可是扰乱后方的大罪。他曾副市长就是有再大的背景也逃脱不了干系的。我命令,由程副局长亲自带队,对副市长曾新权实施抓捕!”

程立天道:“是!”

在副局长程立天带领下,一大早几十名荷枪实弹的警察便分乘几辆卡车、摩托车、轿车来到了副市长曾新权的家门口。所有警察迅速跳下车,包围了曾新权的别墅。在程立天的命令下,两名警察上前去用力地拍门,叫道:‘开门开门,快开门!”敲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动静。

程立天道:“把门撞开!”

两名警察一下撞开了大门,几名警察迅速举枪警戒着冲进了客厅。

程立天带着警察将楼上楼下全都搜了个遍,整个屋子空荡荡的,连一个人影也找不到。不由得心生奇怪,侦察显示曾副市长并没有去市政府上班呀,怎么会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呢?连用人也没有!难道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已经逃跑了吗?可是看他家里也没有携带物资逃跑的迹象呀。还是回去告诉特一处的王剑雪再说。

陆平回到警察局向王剑雪汇报道:“已经查出来了,那个醉香楼的歌妓小欣兰已经被万天富金屋藏娇了,还为他生了一个不到一岁的儿子,就住在北碚的农屋里。”

王剑雪道:“原来是这样。”

陆平道:“万天富家业如此巨大,为什么不把她和儿子接回家里去呢?即使是以前他老婆还在世,以他的地位,娶一个小老婆回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况现在老婆又去世了!他是个有着强烈的封建思想,要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人,为何会将儿子秘密地留在乡下?”

王剑雪道:“他一直都怀疑是女婿曾副市长害死了他的儿子万俊超。如何还敢把这个儿子接回家里?我估计他所安排的一切都是为了家产的继承。这外面的小儿子应该是在万俊超死后才和小欣兰生的。他知道自己病情严重,将不久于人世,所以就有了除去女婿的想法。”

王剑雪不禁回想起几年前的那件案子来,当时她可是陪那位小欣兰在醉香楼里待了一个晚上。当年上官家的四女上官雪芸被重庆市司法局局长强奸,但是上官家去告状却屡屡碰壁。事情虽然闹得很大,可是重庆的警政司法等各个部门官官相护,先是买通证人,接着又翻案,然后又是杀证人灭口,最后使得上官雪芸含恨自尽。

当时上官家的大儿子上官雪强还在国外读书,上官雪轩当时还不是军统的人,和弟弟上官雪钦一起都是74军的情报官。他从战场上回来后梳理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列出了包庇此案的所有官员,一夜之间连续杀了十三人替妹报仇。整个计划非常周详,他先是去妓院醉香楼出高价包了歌妓小欣兰的场,要她整个晚上在房间里为自己弹琴,“自己”就站在窗户边看了一晚上的夜色。

后来警察局怀疑到杀人案是上官雪轩所做的,可是小欣兰却能证明他的确是整个晚上都在房间里。出去过两次,但都是去上厕所,只用了短短的一两分钟时间。就这样,最大的嫌疑犯以没有杀人时间摆脱了干系。却没有想到的是其实问题就出现在那两次上厕所的时间上。原来是上官雪轩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以后,由还在读书的王剑雪穿着和他同样的衣服、戴着礼帽进去站在窗户边。等到他去把人杀了再回来,王剑雪又以上厕所为由,出来换成了上官雪轩。小欣兰除了两人一起进房间和早晨出房间看到了上官雪轩的面貌外,整个晚上所能看到的只是站在窗户边上的背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