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行军开始后,唐晨鹏一路上开始给我们说一些一些山区跟踪和反跟踪的常识。这种军事知识在战争时期进行急速穿插的时候会很有用,一旦穿插成功,需要在指定地点潜伏等待攻击命令的时候,你就必须将自己的部队“藏”住,这种军事技能同样适用于侦察和特种分队渗透。
而搜索知识也同样如此。如果有敌人的特种部队渗透到己方部队的控制范围之内,要将他们搜索出来,就必须学会怎么去搜索。没有基本的搜索知识,你会在山区里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乱转,敌人没找到,自己先转晕了。更加危险的是,极易错过目标点,完不成任务。野战部队的搜索和翻搜索最基本的就是“箱形搜索法”,如果这个基本的搜索方式失败,那么就要扩大搜索范围,采用“基线法”或者“流线法”这两种经典的山地搜索方式。
另外,还要学会一些跟踪搜索的基本常识。例如通过脚印判定地方人数、行进速度、性别,通过他们行军的时间甚至能计算出对方的单兵负荷,到底是重装还是轻装。
由于在行军途中穿插了各种额外科目的训练,第二天的路程走起来比第一天的体力消耗要大很多。加上营部时不时的一些设定好的任务情况,每次都需要大动干戈,导致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都消耗极大。尽管已经尽量控制饮水,不过到了中午,所有人的水壶里只剩下了三分之一的水。
而根据地图上的判定,距离宿营地居然还有22公里。
第二天的路程比第一天要少了近一半,但路线确实迂回曲折,不断地上山下山,颇为折磨人。
我整个人有些昏昏沉沉,太阳穴处有些隐约作痛,面部更是被风吹地感觉如同刀割。这几天的天气都很不错,万里无云地天空上,高悬着明晃晃的太阳,但似乎只有光亮,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湿度过低的东北,伴随着呼啸的北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居然有种舔在砂纸上的感觉,他摸了摸腰间的水壶,拿起来轻轻摇了摇。水壶里传来空洞的水声,经验告诉告诉自己,水,剩下真的不多了。刚拿起水壶,余光感觉旁边有人盯着自己。抬起头,居然迎头撞上了赵安安的目光。赵安安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指,点了点我。他意思很明显了,他是在警告自己,节制一点!我忍了又忍,只好放下水壶。习惯了第一天充足准备,今天的情况让人格外的难受。
“今天真要命啊!”魏桓有些受不了了的说道。他在一边,大口大口出气,脸上挂着白霜,汗毛全都站立起来。我这才注意到,不光是自己,几乎大多数的新兵,都濒临在一个将要崩溃的边缘。今天的路,几乎都在山上穿行,虽然大多山头的都是低矮的灌木,但是架不住长的茂密。
“不要停!继续走!你们的水至少还有三分之一,省着点喝,还能维持至少两个小时!”值班员的声音在整支队伍中来回飘荡。
他看了看那只他永远随身携带的绿色塑料壳的秒表,继续大声说道:“上午的应急状况有点多,现在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下午你们的体力会下降,行进速度会更慢,如果六点半天黑之前你们没能去到宿营地,在夜间山地行军是最危险的,我不愿意你们冒这个险,宁愿现在难受点,也必须尽量多赶路!懂了吗!?别停,给我继续走!忍住!”
“我告诉你们,这种最艰难的时候,就越要忍住,就像跑五公里,最难受的时刻你顶过去,之后就很轻松了!这就是临界点!如果现在停下来休息,你们会越来越没斗志走下去,记住了,不能休息!该休息的时候,我会下令!”
不能休息,那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朝前走。
除了唐晨鹏这种已经久经考验的老兵之外,连里的其他人都处于一个艰难的时期。
包括一些年轻一点的士官和大多数上等兵。
队伍再一次在山路上缓缓行进。
我觉得自己的确到了要崩溃的边缘,刚才咬了几口士力架填充了一下肚子。
之所以叫填充,而不叫填饱。是因为我对它早已没有期待,第一天过多的摄入,已经让我的舌头对它极度的抗拒,又因为被我揣在口袋导致捂化过,现在的形状和口味都有点让人…
又走了大约两公里多的山路,我这次觉得自己真的撑不住了,突然前面的队伍传来一阵喧嚣,声音随着人向后传,昏昏沉沉的队伍一下子全惊醒了!
“咋啦?班长。”我开口向身前的一个一期问起。
“他们说前面有条被冻上的河流,貌似还不短,结的冰还挺厚。”士官回道。
“哪又怎么了?班长。”我疑惑道。
“咱现在不正好要下山嘛,那坡度又不陡,顺着滑啊。”那士官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那能行吗?连长不一致强调保安全嘛,我感觉够呛。班长。”我嘟囔着
“行不行,等会儿就知道了,肯定尖刀班的还要试试水,看整体情况。”
过了一会儿,传来值班员的声音。
“全体卸背囊!”
“你看看,连长同意了吧!咱是啥,侦察兵!啥不都得有点胆子,这算安全的了。”那士官听到值班员命令后,回身和我说道。
“明白,明白,班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能点头迎合。
然后就是每隔五米,一排三个向下出溜,整个人趴在背囊上,头向下,俩脚扣地,以方便脚刹和控制速度。新兵在中间,两个老兵夹着一起,以方便照顾。不多时,连队所有人都已经下来了。
队伍的前方,在一片小山坳中,居然奇迹般出现了一个大约二十多米宽的小水塘!这个小山塘是被高山流水经年累月冲击出来的,水质忘高大上里说就是正儿八经的山泉水!此时小水塘还没被冻上!
“我们就在原地休息半小时!”值班员突然传来命令。
因为我们发现的这条捷径,导致已经把,营部和一连甩了一段距离。连长意思是一边正好休息恢复,一边正好等等他们。(第二天出啦,各个连队之间是间隔半小时出发的)
听到值班员的命令,大家纷纷卸下背囊排列好,将枪先架好后。
我跑到水边,清澈的水面上反射出一张疲惫不堪的脸。即便很渴,但是我还是必须忍住,不让自己大量喝水。谁也不能保证冷不丁喝进大量生冷水,胃受不受的住。我捧起水,大口大口含在嘴里,让舌头和嘴唇都得到足够的滋润,然后再吐掉。这样可以缓解口腔里那种因为干渴造成的黏稠度,还能不至于喝进大量的生水。
……
第二天晚上的小黑山宿营地周围没有水源,所以每个人都必须面对一个问题——缺水。
到了夜晚,我晚上发现了一个有些苦恼又有些难以启齿的问题,我开始出现了轻微的磨裆现象,一走路,就有些轻微的蛋疼。行军磨裆是最困扰士兵的一个问题。在长途行军的过程中,磨裆和脚打泡两件事最常见,基本很难避免。
这次脚上准备的倒还好,大创口贴的帮助导致我的脚底板倒还受的住,但磨裆带来的酸爽感真是让人无法言语。我也不好和唐晨鹏说,就和亲近一点的王朝说明了情况,王朝班长到是见怪不怪的样子,转身掏出一盒爽身粉。还被说是真的好使,摸完后,叉了一晚上的腿,第二天一早醒来,情况要比之前好了太多。
……
第三天的路程对于经过两天实地考验的新兵们,食物水源什么的已经不是困扰行军的最大问题,重要的是如何分配体力,食用水一直都能在山泉或者小溪这些地方得到补给,连续三天的行军,有几个已经扛不住的,枪啊,背囊都被分了下去,让他们尽可能的坚持住。还有人出现磨裆,有人的脚上开始打泡。
对于体力消耗巨大的新兵们来说,如果可以抛弃身上多余一克的重量,他们都毫不犹豫抛弃掉。所以这时候的照顾,也没有硬挺着的必要,要不然最后连路都走不完可咋整。
何况还有最后的三公里冲刺!(原定五公里,营长和干部们看看我们大多数人的样子就减少了两公里)
在冲刺前,所有人都换上了作训鞋,换完后顿时觉得轻松太多!!!我们列兵时期,穿得还是07式作战靴,那厚厚的凯夫拉防刺鞋底,导致整体重量简直要人的命!!!
唐晨鹏等正值壮年的士官们看起来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和我们相比,作为身经百炼的老兵,无论是经验上还是体力上,都比我们列兵要高一筹。
唐晨鹏让班上的人先是把水壶里还有水的,润润口后,全倒掉,现在的情况是能减轻一克是一克!然后又一个一个检查帮我们把身上的装具都给束缚劳了,枪也压在背囊上盖好,解放我们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