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我在陆军侦察营的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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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12:一些不吐不快的话

至今我也仍旧庆幸自己分在了那个小山沟的侦察连,如果不是因为下连后的种种遭遇,可能我的两年不会有这么多机会,也不会走上很多的舞台。但也因为分在了那个侦察连,导致我的心气一点一点被打击完,最后选择了退伍。连队有很多人不明白,我一个义务兵,有三等功在手,又考上军校没什么最后会放弃这个路。(部队考军校其实哪怕最后分数线下来,你过了不想上,也多的是刷小心机的机会,我那一批正儿八经考的四年本科的,过了四个,一个没去,全都最后选择了退伍)

……

部队不是垃圾收容站,没义务去收容垃圾。但是,你又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部队确实收容垃圾。

很多家长将孩子送去当兵,不就是看在部队能够锤炼一个人,让烂铁变好钢的份上才送子当兵吗?

每年的征兵标语上头贴着“好男儿就应该当兵卫国!”可是,来当兵的都是好男儿吗?这种高大上的说法,没进去的我是非常赞同的,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太过抱怨,也不能以偏概全。

至今我仍不能说,部队的士兵们不好,但确确实实的是,很大一部分士兵(只是兵,还有一些军官)他们或许是在部队待久了,加上进来之前,有多少是正经能上大学的(不是说上不了大学的就不咋地,更重要的是能以此为界划分思考方式)。

大多数学念不下去,早早的来到部队当作一条生路。可正经想想,这些人一开始是怎么的对待人和事的方式呢?教导这些人的上一届老兵又是怎么样的呢?

部队近些年越来越大力宣传提高士兵待遇和福利,又是为了什么呢?部队留不住士兵人才,这是目前阶段不得不思考的一项重大问题。只要是从大学入伍的,只要不是毕业进去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在两年义务干完后,一定会选择退伍!越是两年之间优秀的越是如此!很少会坚持转士官长期服役,为什么?

在我下班后,赵安安就一些变得轻松很多,因为之前得益于大学生士兵的“光环”,班级内所有的文稿都需要他来撰写,包括但不限于班长的各项零碎档案、政治笔记、教学方案。等到我下班了,很光荣的就接手了。

可能会有人说,这些都是表现得机会,确实,这些不但能让你迅速入班长的眼,得到好感,也能极大提高你的能力。但没有人希望在熄灯十点之后一下加班到凌晨,还不一定会有好结果。在部队我也熬过很多夜,有准备教学方案通宵看书,有准备演讲比赛熬夜写稿,这些都是乐在其中,但为了补写笔记,还不是自己的,还是长期的,谁愿意?!

说点现实的,在第二年我成功入选比武参赛队,并且成功取得成绩后,再回来,这些鸡零狗碎的事就再也没找过我,都是班上几个一期一干的,美名其曰刚签士官要好好表现。

加上,连队那么多士官,总有些不入流的。训练一般,及格就好。日子照常,工资照发。这些老兵油子一日不断,部队基层一日不得好名。

当热上述一切做派只会在日常的军营内,一不传出营区,二不显示在首长前。

所有我还挺佩服我老连长的,确实有态度,有实力,有决心,我们连的老兵油子可以说比营区内其他的连队都要好,不亏是提干出生的资深军官,的的确确明白当兵的各种想法和套路。

……

什么叫老兵油子?

别跟我说训练,那是你们积极分子的事,都是有想法的人的事。

我不入党,我不考学,我也不当骨干,你们一切东西我都不要,我就混着日子。反正部队军改后缺人,二期之前,基本平时不挨处分就能混到,想进三的二期最后一年就要好好表现一年了,人都是健忘的一年足够了!

其实大部分的部队都有一小撮这样的兵,他们挂着士官的军衔,从不缺席早操,也从不缺席晚点名,组织训练也会到场,部队各项规定肯定是不会碰红线,但训练场上,只是练一会就嚷嚷着要休息,然后往树荫底下一坐,怎么都拉不起来。勤务劳动时,带到地方后,没几分钟,你就会永远看不见,直到结束集合才会再次现形。

他们所有的训练科目都在及格和良好之间徘徊,偶尔触碰不知道哪条神经,来劲了可能搞个优秀成绩,不过水平永远如同直线一样稳定,不会有任何的提高。

他们最热衷于谈论炊事班今天中午或者晚上吃什么饭菜,有没有好菜,对炊事班早上总做馒头存在莫大的怨恨,说为什么不做包子,然后愤愤不平地指桑骂槐。

他们在新兵面前喜欢摆老资格,说自己是老兵,懂不懂就说“你个新兵蛋子懂个屁”,然后在班长面前又装孙子,说你们是骨干,我们这些人不能比啦!“欺软怕硬”的双标境界,绝对个个都是顶尖的行家。

然后最喜欢的就是树荫下、器械场边的草地、篮球场旁的水泥墩,坐在上面抽根烟都能聊个天荒地老。每个礼拜只要有外出指标,最积极的永远是他们。

总之,他们喜欢在违反纪律的边缘试探,他们知道和平年代,只要不是严重违纪是不会上军事法庭的,也不会像真的打仗时候只要违纪上级可以一枪将你给崩了。那些都是扯淡,最多的话语就是,“日子混是一天,辛苦也是一天,工资到月不还是一样的。何必呢?!”这就叫老兵油子!

我永远不是最亮眼的,但却始终不会太差。

没错,这种人就是老兵油子。兵当老了,就油了,越老越油。在部队,兵年龄代表尊重,代表经验。可不是所有的老兵都是同届中最优秀的吧,不是所有的老兵都是早些年就顶呱呱的吧,他们大多数是同届中平庸的一批,普通的一批。

部队早说了,要文明带兵。可十多年了,我这届还是仍有情况。为什么总断不掉?说不打兵,我认为不是想几十年前那样故意去虐待和折磨士兵,就像你跑不动的时候在你后头拍你两下给你提提神也算打吗?让你端枪练瞄准,你在那里端着枪端着端着就趴睡着了,上来朝你屁股上踹一脚那算打吗?这显然不是!!!

但你说今天心情不顺,故意来找你的茬,不出差错不结束的那种,最后打两下,踹两脚的,嘴上还不带停的,算吗?

说不骂兵,部队大部分的基层官兵张嘴就来几句“我操”或者“妈了个巴子”,这算骂吗?这也不算。在部队,这只是一种语气表达词,没有这种骂声,怎么带兵?怎么练兵?回来后,开始一段时间根本改不掉这个习惯,周围的老师和同学反倒是个个异样,这都能理解。

例如演习时,你家连长表决心,其中一个说:“待会儿我们要拼尽全力,要敢于拼搏,拿出最好水平,一定要冲上山头,一定要赢得胜利!”

而另一个上来,袖子一捋,直接开口就一顿骂:“妈了个巴子的,你们一个个都特么瘟鸡样干什么!?我们tm的是干什么的?是tm的当兵的!待会儿,老子跟着你们一起冲,谁tm的要是给老子畏畏缩缩的,你看老子等会结束,干不干他!!!“

你说,摆在一起,谁说的带劲?谁说的更能有效果?

部队的兵如果听了前面一个连长的话,顶多跟着喊两句“必胜”的口号,然后该咋干还咋干。听了后面一个连长的动员,保准一个个打鸡血一样嗷嗷叫。这就是部队特有的风格,本来就是个正儿八经的武装力量,本来就是堂堂正正的暴力团体,非得要文绉绉的说话,那不是笑话么?用我们连长最爱说的(传自副旅长的名言)我们是什么?我们说好听点,是军队,是武装力量,说难听点,就是tn的合法的打手,允许的hsh。

不凶点,不狠点,要文明要斯文?可去tn的吧!

不能打不能骂又不能碰不能罚,这特么不是当兵,这是当爷!让人供着!

……

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传承一代代教,有的人继续秉承精髓,明白真意;有的人半斤八两,规规矩矩;有的人取其糟粕,去其精华。

究其根源就是一个个人素质的问题,这是指进入部队之前的见识和阅历导致的思想方式,有的人会被改变,但大多数的人绝不回头。

我同届考学提干的一批,有正儿八经重本毕业当两年兵,提个干的;有一般本科当两年兵,提个干的;有进入部队前给夜场看场子进来准备躲几年,结果人家身体素质牛啊,比武行啊,两个三等功,提个干的。你说,他们以后带兵的方式能一样嘛?

部队的士官力量,就更是如此,绝大多数的人的军中之母,是个什么样对待问题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