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统内部,能够改变戴老板命令的人绝无仅有,而且也没有人想到或者敢于提出异议。
凌风算得上是火线入伙,并没有接受军统的训练,也就感受不到军统的纪律有多严格,不清楚戴老板在组织内部威信有多高,否则他是不会尝试着去改变戴老板的命令的。
茅处长回到办公室后,把戴老板的意思转告给了凌风,希望他尽快动身,同时准备让安庆站的人,送他越过封锁线进入日占区,结果被他拒绝。
因为会说一口标准的日语,再加上知道铃木善信这个名字,他有把握大摇大摆地通过鬼子的封锁线。
在旁边办公室等候多时的龙艳丽,看到茅处长办公室的门开了,面颊情不自禁地绯红起来,就这么与凌风假扮夫妻潜入敌后,心里多少有点尴尬。
没想到的是,第一个从办公室走出来的却是凌风,而且他居然直接朝楼下走去,等到她被茅处长叫到办公室的时候,才知道因为凌风的拒绝,她将不再前往敌后工作。
龙艳丽从来就没想过要到敌后,而且是和有日特嫌疑的凌风假扮夫妻,听茅处长那意思,还希望假戏真做,虽然与凌风又娃娃亲,但她还是犹豫不决。
一想到淞沪会战的溃败和南京大屠杀的惨状,龙艳丽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后,却被凌风给否定了,一股无名火起。
当茅处长询问,她是跟自己一块走,还是自己去找部队时,龙艳丽不容置疑地回答道:“我必须前往敌后。”
茅处长笑了笑,他忽然发现象凌风、龙艳丽这样的公子哥和大小姐,脾气都很拗,也许他们之间的胡搅蛮缠,说不定比上峰的命令还管用。
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故意把龙艳丽亮着那里。
果然不出茅处长所料,龙艳丽见他不说话,气的一跺脚,转身就去追赶凌风了。
卢荣有些不屑地瞟了一眼龙艳丽的背影,转过身来嗲声嗲气地问茅处长:“处座,我们是赶回武汉,还是在安庆找个地方住下?”
虽然她不算漂亮,但撒起娇来倒也楚楚动人。
茅处长当然听得懂她的暗示,正色道:“还是赶回武汉吧!”
说着,茅处长从椅子上站起。
卢荣却贴在了他的身边:“处座,天天在总部机关都快闷死了,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就在路上多玩几天嘛!”
“不行,处里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呢!”
“处座,”卢荣伸出胳膊搭在茅处长的肩膀上:“总部的长官就算你一本正经,总是夜以继日的工作,连卑职看的都心痛。我看..”
茅处长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放了下来:“小卢,听说内务处的小陈一直在追求你,我还等着抗战胜利后吃你们的稀土呢!”
“哎呀,处座呀!”卢荣瞟了他一眼:“你这是为谁洁身自好呀,难道你就没听人说起过什么吗?”
茅处长已经意识到她想说什么了,但却装傻地反问了一句:“说什么?”
卢荣暧昧地一撇嘴:“他们都说戴老板经常单独让你的新婚娇妻,到他办公室里谈话呢!”
“哦,我怎么不知道?”茅处长一边朝外走,一边说道:“就算是也很正常,国难当头,戴老板责任重大,以后这样的话,就不要在背后乱说了。”
“处座,”卢荣嘟囔了一句:“好像人家说的,不是你的妻子似的..”
茅处长绝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也不是看不上虽然不漂亮,但却很年轻的卢荣,只是处心积虑的他,不愿意去沾窝边草而已。
他清楚出身低微的卢荣,很想攀上自己这根高枝,就算不为她自己,恐怕也想为男朋友小陈寻找一点出路,她可以攀上自己,同样也可能傍上别人,茅处长可不想因为她毁了自己一世英名。
女人到处有,他没有必要在总部机关惹出一身骚来。
至于妻子郝倩倩与戴老板之间的关系,他要的就是找个效果,他要让戴老板不仅把自己当成傻瓜,而且让他觉得欠自己一辈子。
凌风离开警察局后,已经到了中午,感到肚子有点饿,在路边随便找了家小餐馆,刚刚坐下点完菜,龙艳丽突然坐在了他的对面。
她冷冷地看着凌风一言不发。
凌风被她看的心里有点发毛,皮笑肉不笑地撇了撇嘴,问道:“你也没吃吧?”
“废话!”
“伙计,”凌风扭头朝柜台那边喊了一句:“再加一双筷子,一碗饭。”
“怎么,吃完了就准备走?”龙艳丽没好气地问道。
“是呀,有问题吗?”
“当然有!”龙艳丽杏眉倒立:“为什么拒绝我和你一块去?”
“你家老爷子和我家老爷子是至交,我怎么能看着你去冒险呢?”
“哼,听起来挺仗义的?”
“本来嘛!”说着,凌风端起伙计倒给他的茶喝了一口。
“那我也仗义一回。”龙艳丽说道:“为什么不让你也冒险,回头我给特高课发份电报,就说你是军统的特工..”
凌风一听,来不及扭头,“噗”地一口喷了龙艳丽一脸的茶水。
“对不起,对不起。”凌风连声道歉之后,又瞪圆了眼睛:“你疯了?”
“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不过,反正你本来就是日本鬼子的狗特务,无所谓,对吗?”
凌风白了她一眼,起身就朝门外走去。
这时,从门外走进两个男人,凌风面对面朝他们走去,龙艳丽气急败坏地起身掏出手枪,对着凌风的背影怒斥道:“站住,你这日本鬼子!”
凌风没有理会她,从外面进来的两个人却愣住了,他们以为龙艳丽用枪指着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后,突然各自从腰里拔出王八盒子。
原来进门的还真是两个鬼子的特务,他们正纳闷,怎么一进门就被龙艳丽识破,情急之下立即掏出了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