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然,是顾柳君生命中那个兄弟的角色名称。
是怎么以欢乐跳跃式的进入我的世界,又怎样以病狂状离开,像我脑海里永远不愿翻阅的书篇。
她爱喝酒,喝得烂醉,嘴巴上硬得是我撬不开的枷锁。
带给我一幕又一幕不愿提及的痛苦,我看到她狼狈得坐在地上,嘴唇上还留着血,眼神无辜得像个孩子,喃喃着呼唤我。
最后一次和她狂欢在酒桌,那时候她还会笑,笑得如此清澈。
不见她那刻,我看到我丧心病狂拍打女厕的的门,在女生惊愕的大张嘴巴里,我看到我的软弱。
她一定不知道,此刻我好像听见到她的呼叫,她在叫我,可我宁愿相信,她没事她好好的。
我在她家楼下等了一个晚上,拨打电话次数连手机都记不清,我知道我的心绪再没有继续的勇气。
红着眼睛努力保持着清醒,给我来回电话的是警察的通知,我的世界仿佛播发起悲哀的歌,是她的歌,远远飘来,用力的拍打我的胸口。
风吹在我已笑不出来的脸上,我的表情一定狰狞得可怕,用力在脸上挥了一巴掌,是我弥补不了的过失。
我是如约被请到警察局的,我看到她蜷缩身体,她爸爸很愤怒,但她一直没有抬起脸,甚至我在她身边坐了几个小时,她也一言不发,披上一件外套跟随着她爸回家。
像个娃娃,不再有灵魂,慢慢的,日日夜夜戳痛我。
有人问我后来呢,后来她又站在我面前,脸消瘦得无神采,我都忍不住怀疑她在吸毒,结果她真的拿出海洛因在我面前演绎。
再之后,她抱着我对我说她要离开这里了,我突然想起,很多已经被遗弃的快乐里,她无数次提起要离开。
她那时候笑得特好看,说要离开的时候,自己肯定特别酷。
她说她离开了,永远都是自己。
我很想告诉他我可以,但是现实告诉我,我不行。
我是独生子,爸妈老年得子,我爸妈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能陪他们渡过晚年。这些我从来都没有告诉她,现在我多想把她从小木块里拉出来,对着她的脸大吼我陪你。
那天我跟在她身后,看她优哉游哉的走过风景走过地下室,看她坐在火车上带起耳机打电话,看她无助的对着冰冷的玻璃哭泣。
我想上去告诉她,我在。
事实上我没有,我就是这样懦弱得在她身后,跟随她穿过陌生街道。
她停在一处高楼,还带着耳机在打电话,她的身影突然如此渺小。
再她轻轻跃下的时候,我错了,我大错特错,她没在通话,迅速把耳机一甩,就这么充满坚定的往下。
没了,我视线里的她,消失了。
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描摹我的速度,可当我站在她原本存在的地方。看到的是远远的她的脸,还有血,很漂亮,像花一样在她躺着的地上,绚丽的染红了地板。
我无颜面对她的家人,我亲眼看着她自杀,可我却不懂她的心,我逃了我懦弱了,我没能保护好她。
下辈子,在遇见你,我不会让你哭了。
我会告诉你,上辈子我就是个害你的笨蛋。
这辈子来赔你的,是我未做好事。
墓碑前一个男人拿着酒,颓废的靠着,喃喃自语…
风一吹…他的泪飘在她的笑容上,凝固了。
…
嘟嘟嘟—
“喂,李然吗?我是赖黎,最近还好吗?”
“好,好好照顾自己,别想太多。”
“就是,你知道蒋晓冬是谁吗?”
“这蒋晓冬到底是谁啊?我在整理柳君东西的时候,发现她一直有留言给蒋晓冬,可是没人认识他啊!”
“嗯嗯,呜,这三八婆,永远这么倔,什么事情都瞒着我,如果我能早点回来陪她,拦着她…也许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五年后,一家豪华饭店里,两个公司在谈着新项目合作协议。双方销售经理都姓李,两人碰面时,脸色都有不对,旁边的领导问道:“小李,你们认识呀?都姓李呢”
李鸿浩笑了笑说:“幼时认识的,不是很熟悉。”
幼时…那是李鸿浩的幼时,却是顾柳君的一辈子啊。
散会之余,李鸿浩还是忍不禁的问起她,“她还好吗?”
李然惊讶,下一秒却又释然。强颜欢笑道:“她现在很幸福。”
李鸿浩笑着说“那就好,以前是我对不起她,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希望你能赏面出席。”说罢还拍拍李然肩膀。
“新娘是唐子琰吗?”
“不是她,我跟她在一起之后就后悔了,没多久就分手了。后来好几年,我都没有走出顾柳君的习惯里,我有找过她,可是她换号码了…”
“她的事情,你就忆到16岁吧。她在,就在我们的心里,她不在,我们每个人都是罪人。”李然小声道,声音微微颤抖着,掩饰的看向天空。
“什么?你再说什么呢?”李鸿浩没有听清楚,就要追问。
我在说,婚礼我不能去了,她若知道,怕是又要落泪吧…
李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