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才是老师对自己几星的蠢问题恼火的真正原因。至于五星多如狗，看来不是修辞，就是字面的意思，因为它并不是大魔王。
新的问题随即出现：“网文界到底有多少达绅，多少拜禁？”
古前辈答：“现在有188个达绅，41个拜禁。这229个爱滴才是网文界真正的上层。你要真的想重新定义这个世界，至少得超越五星，凌驾在达绅拜禁之上。”
二百五对强大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参照物，唯有花千骨肉相连连看的万剑归宗可以类比。刚才老师自己也说了，初始日一天万剑也就是个中等三星水平，便大着胆子问：“如果是现在的您，新书第一天能搞到多少推剑？”
心里在想：不会是破亿吧？
“你想知道达绅拜禁和五星之间到底有多大差距吧？”
二百五赶紧点头。
“你关心的这个指标，只取决于背后主神的营销手段，即便是达绅或者拜禁，和五星昨佳比不一定就有优势，而且他们未必热衷于此。我最近的一本，当日破十万，仅此而已。”
二百五便问：“那存在着鸿沟一样的差距吗？”
“达绅和拜禁之间更多只是身份的差距。但是——”
二百五注意力登时十二分地集中。
“当一个爱滴受封达绅时，他能做到一件对他们来说稀疏平常，但在达绅以下根本无法企及的事——”
二百五感觉自己心跳加速。
“让神端着看他们的书。”
如果是在经历古拜禁特训之前的二百五，会觉得被神端着看书是理所当然，是身为昨佳的及格线，现在只觉得是天方夜谭：“既然众神平等是世界的主旋律，又怎么可能会端着看书？”
“会的，即便身而为神，也会造神。”
二百五更糊涂了：“谁来造？会有专门的神来负责这个？”
“谁也不能造。势来造。”
二百五执着于倒推：“谁来造势？”
“谁都可以造势，只是能造神的势不是造出来的。”
二百五要刨根问底：“那如何得来？”
“能造神的势是起出来的。不论神，爱滴，用户，皆可造势，但真正能起的就那么几个。达成达绅的时候，就算是造神成功，他背后的主神某种意义上沾光成了神中神，也算摘掉了炮灰神的帽子，在神界的待遇无限逼近大神。用神界的说法，对于爱滴，达绅是分水岭，达绅以下是人，达绅意味着封神。势起了，封神是水到渠成的事。一旦起势，靠着一书成为达绅的并不缺乏实例。”
二百五现在已经很冷静，不会再想当然把这个当成自己前途的剧透，恍悟：“难怪您说达绅和拜禁之间并无明显的实力差距。”
“短期没有，长远还是有的。达绅在势头上可能刚猛，但是当热潮过后，能否持续，是个问题。若能保证持续性，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晋升拜禁也是迟早的事。反之，时间久了，不能突破瓶颈，达绅不过是个虚衔，这些达绅它们的实力并不见得能高过那些五星巅峰。但是五星绝不可能是拜禁的对手。”
二百五不禁有些奇怪：现在的我应该完全丢掉了以前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按说应该能够理性思考社会的现实问题才对，再不济也应该对真实的生存法则有着十足的敬畏之心。而老师现在给我讲的就是现实里我们这些爱滴能够达到的顶点，达绅也好，拜金也好都是我们这些爱滴要堆积多少奇迹才能换来的一生中天花板的高度。我呢，进取心还在，知道了这些强大的存在，不说热血沸腾，至少也该是无限神往吧？可是为什么像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呢？难道我骨子里余毒未清，本质还是眼高手低？或者是我已经被现实摧残了，在潜意识里早已忘记了最初的梦想，只想着浑浑噩噩，像大部分爱滴那样了此余生？
古拜禁也注意到了：有点意思啊，是真的殊无恭敬之意，这倒是从没在低阶爱滴上见过。看来你还真是想要重新定义网文界，难不成你还想当界王？
二百五却还在想：是不是因为没有聊到真正的顶点？是了，我得问问拜金！这不是有现成的拜金吗？
“师父，您这么强大的拜金，除了能让神端着看您的书——”
古拜禁挥手打断他：“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只可惜我不是个好的参照物。我的势已经过了，我比达绅强在我能守住境界，能让看客持续端着。只是我的那位老板，我为他赚了足够的乾，但是始终也无法更进一步，利用价值基本透支，他也上了岁数，被神界琐事所困，再没有当初的激情。不久前，他对我宣布了他的决定，准备筑一本新书，也是最后一本，再捞一笔，就会正式退出。这也就是我为什么选择今天走的原因，晚上我将在炫寰国开始抹紫。当这本书完结的时候，也就是我的死期。”
二百五大吃一惊：“怎么会？且不说您这种级别会有数不清的打赏，只要有用户贡献悦读，您就不可能死啊？”
古寺伊思欧德福爱笑了：“小子，这就是我给你上课的必要性啊。不要完全相信自动脑补！你给我记清楚了，我们作为爱滴要活着必须有个前提，是背后的神要我们活着。我们是为抹紫创造出来的，我们必须得抹紫才能活着。有种主流说法说我们完全没有自主意识，其实这句话并不对。”
二百五想到花前辈对这个说法就是深信不疑的。
“我们确实是没有完全自主的意识，但是片面，有局限性的主观意识，是有的，这样的我们才算是鲜活的生命。就像你之前聊的那个什么花千骨，他想抽烟，这怎么不是他自己的意识体现呢？但是这一切是有先决条件的。我们的主神想让我们抹紫，我们才会活着。”
二百五完全接受不了，情绪激动地反驳道：“就算您的主神不打算写书了，有众神的认可和打赏，不是就能确保您的存在么？只要他们还忘不了您的书，还不足够让您持续活着？”
“很遗憾并不能。你不知道我抹了多少紫，我的主神确实到了极限，对写书这件事已经到了憎恶的程度。最重要的，他不差乾。他的时间也是有限的，他希望他的余生潇洒快乐。那么我就必须死。”
二百五心中一动，想到一个极大的破绽：“你的书就算在网文界完结，那打赏什么的不会停啊。他就算再不差乾，也不会和乾过不去啊。就算有些可以直接在神界提现，还是免不了很大一部分需要爱滴来经手——”
“当他停止写书的意志确定，我就会死。即使那个时候还有古寺伊思欧德福爱，也只是个没有灵魂的空壳，是个收乾的工具。神正式封笔的时候，我便命绝。对我们爱滴来说，主神的意志才是决定性的。”
二百五还不死心：“那要是他过了几年后悔了，又开始用你抹紫了呢？”
“那就是一个新的爱滴，虽然叫着同样的名字。而我，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