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有关三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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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暧昧

1

大学毕业时西月报考了上海的研究生落榜,于是离开北京回到了家乡。在老师的鼓励下,开始准备出国读研,去英国。CC得知后,立刻说“你可以和三水联系啊,他也在英国。说不定你俩还能成呢!”“妈呀!根本不可能!”西月立刻拒绝了,但其实心里是窃喜的。很快,西月就收到了校内网上三水的私信,俩人就这样开始频繁联系起来。

三水的大学是与国外联合办学的项目,所以2年前就已经去英国了,大家本科毕业的时候,三水已经在英国读完研究生,搬到伦敦准备实习。

三水在英国期间西月也经常会从校内网上和CC那里得知他的消息,大多都是关于他的女朋友,西月总是抱着八卦的心情有意无意的关注着。后来才知道,三水主动联系她时,正在跟当时的女朋友V闹分手,但是西月并不怎么在意,还是跟三水很频繁并且主动的聊着天。那种心情很奇妙,期待、紧张、兴奋合起伙来推着西月进入了和三水的一种淡淡的暧昧,并且开始倒数三水回国的日子,他们已经约好了喝酒火锅局。

2

三水回国后,他们联系的更频繁了,每天发短信成为西月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并且经常会因为三水一句有意无意暧昧的话语偷笑,并在心里不断回想。

终于,他们要见面了。

5月的下午,天气不冷不热,空气里弥漫着春夏交至间的慵懒与愉悦,隐藏着某种不可名状的暧昧。

到了约好见面的广场,行人和游客熙熙攘攘,但是西月一眼就认出了三水,虽然好几年没见,但是他的感觉和样子甚至背影,西月几乎从未淡忘。

“哈喽,好久不见”,西月从背后轻拍了三水的肩膀。

“好久不见啊”,三水说着张开双臂。

虽然是朋友间短暂的拥抱,三水胸口的温度和淡淡的香水味,在那几秒钟足以让西月融化。

之后两个人聊着天去了前面不远处的星巴克。

“你喝什么啊?我来点,你去找地方坐。”西月大方的招呼着。

“哪能你来啊!”三水试图把西月从点餐台前拉开。

“让我这个本地人招待一下归国人士吧哈哈哈哈!别跟我争啦,快说你要说什么然后赶快找座位!”西月说着用胳膊肘把三水往一边推。

三水眼看争不过就说“那好吧,我就不客气了。不过今天晚饭就别再争了啊!我要焦糖玛奇朵。”

“OK!”

西月端着两杯咖啡在坐满人的咖啡厅里张望,三水在窗边的座位向她招手。目光相遇的那一瞬间,“这张脸真好看啊”,西月心里想,那种感觉就像第一次在教室看见的一样,不一样的是这次更真切。

“你平时喜欢喝什么咖啡?”俩人刚坐下后三水问。

“我之前复习考研的时候喝咖啡上瘾了,后来不喝就会犯困打哈欠,就戒掉了。但是这种咖啡饮料还是挺喜欢的。”西月摇了摇手中的抹茶星冰乐。

“我已经戒不掉啦,而且我只喝焦糖玛奇朵。”

这是西月知道的第一个关于三水的习惯,并且默默的记住了。直到现在,每一次咖啡点单前,看到焦糖玛奇朵西月还总会想起些什么。

那天的咖啡两个人聊的很愉快,互相询问着近况,互相八卦调侃着上学时候的事儿。三水对西月去英国上学这件事很积极,向她介绍着英国的情况和自己上学的经历,并帮她做了很多计划,不仅是关于学习的,还有很多关于玩儿的。伦敦,湖区,苏格兰高地,甚至欧洲等等这些陌生的地点通过三水的描述开始在西月的脑海里出现一幅幅具体的画面,每一幅都写满了期待。

晚饭时间,三水还约了两个朋友,中学同学女生F,也即将去英国读研。英国同学男生M,后来三水告诉西月,M是他在英国最亲近信赖并且看重的人。除三水以外的三个人都是第一次见面,但西月对这种新朋友的局从来不怯场,而且是个自来熟。一顿火锅,让四个人都熟络了些。

饭后他们又去了club喝酒,音乐和酒精催发着荷尔蒙蠢蠢欲动。除了四人爽快的碰杯,三水和西月不停地互相在耳边说话,那种环境不靠在耳边确实听不见,但也确实不只是因为听不见。

“来来来我说两句啊,今天是真开心。好久没活过没这么自在了!人啊最重要的就是做自己!”三水激动的高声说着举起酒。

“说的太好了,做自己!自己开心最重要!来,干!”西月像个汉子一样“咣”就拿着手中的酒碰向三水的酒杯,四人一起开心的喊叫着狠狠的干了一杯。

离开club后三水打车送西月回家,两个人都在后座。凌晨的出租车速度很快,开着车窗吹着风尤其在喝完酒以后真的是太舒服了。

“我今天太开心了,好久没这么开心了。”三水转过脸看着被风吹的眯着眼睛的西月。

“我也是啊,玩儿的好高兴啊哈哈哈哈哈哈。”喝的有点儿飘的西月也转过来大着嗓门跟三水说。

“今天见到你,更开心。”三水突然有点儿严肃的口吻让西月瞬间开始紧张,但是迅速的装傻一样憨笑着说“哈哈哈哈哈哈我也高兴。”说完赶忙转过头去吹风,不敢看三水的眼睛。此时,她的心里已经激动的不要不要了,那种不敢表露的兴奋在酒精的作用下涨红了她的脸,乱了她的心跳。

“我是说真的,认真的。”三水靠西月更近了一些。

西月有些迟疑的再次转过身,收起了刚才玩笑脸,小声的“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了,我也说真的。”之后谁都没有在说话。

很快西月到了家,三水付了钱跟着她一起下车。西月赶忙说“我都到了你不用送我了,这么晚了这里不好打车的!”三水关了车门示意司机可以走了,“我送你到楼下,你喝了酒这么晚我不放心。”

“不放心啥呀,我没喝多哈哈哈,我的酒量好着呢!”西月又把那副玩笑的面孔戴上了。

“那你走个直线我看看!”

“走就走啊!”说着西月就伸直了胳膊开始快速的走直线。

“谁在平地走直线还要找平衡啊!”三水大笑着快步跟上来,“还是我送你吧。”

西月就乐呵呵的跟着三水往家走,为了掩饰真实的心理,还要掩饰自己已经有点儿喝飘的状态,用最后一点理智拼命装傻。

“好啦我到了,这就上去。你赶快打车回家吧,今天实在太晚了,谢谢你送我回来啊!”西月挥着手跟三水说再见马上就要转身回家,因为她马上就要装不下去了。

“再拥抱一下吧。”三水像今天下午刚见面那样再次张开了双臂,还没等西月反应就被拥入了怀里,她所有伪装的力气此刻全部消耗殆尽,就这样深深的陷进去了。

两人就静静的相拥着过了许久。“上楼去吧,已经很晚了。”三水轻抚着西月的头发,在耳边轻声的说着。

“那好吧,你也快回家吧,真的太晚了。”西月低着头,离开了三水的怀抱但是依然很近的靠着他。三水嗯了一声又抱了一下西月,就离开了。

回到家躺在床上的西月虽然很困但是又很清醒,恋爱一样的喜悦让她忍不住的一遍一遍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同时也在着急的等着三水报平安的短信。

“我到家了,放心吧。早点儿睡觉呦,已经很晚了。”西月的手机屏幕终于亮了。

“好的,你也赶快睡觉吧,晚安。”

“你知道最近有个关于说晚安的解释吗?”

“不知道,是什么啊?”

“那你有空去微博搜搜吧,我真的撑不住要睡着了,明天醒来联系你,晚安。”

西月不知道这最普通的晚安还能用什么说法,但是她也实在是困的睁不开眼了,手机没放下就睡着了。

3

西月再次醒来已经快中午了,摸索着找到手机,一打开已经有几条未读短信了。

9:30 早安,我已经起来了,今天还要跟我妈一起去见她的朋友一起吃饭。

10:00 懒虫,你还没醒啊?

10:06 真羡慕你可以睡懒觉呢!

西月拿着手机幸福的笑着伸了个懒腰,开始回复。

“早啊,我醒啦!”

“你终于醒啦!我都已经准备吃午饭了。你也赶快起床吃点儿东西哟~”

“我才不要起来!在床上像粑粑一样瘫着我多舒服~”

“哈哈哈哈,像粑粑一样,这个比喻真棒!那你再赖一会儿吧小粑粑~”

“我是小粑粑,你就是大粑粑!”

就这样,粑粑成了他们的专属称呼。至于他们俩的关系,还有前一晚最后的拥抱,谁都没有提,只是每天不停的发着短信,那种暧昧让西月越发不能自拔。

4

这次回国,三水只在西安待几天就要跟家人回老家,最后一天从北京飞回伦敦。西月也在几天后跟妈妈一起去上海,所以那天之后两个人没有再见面。

西月妈妈一直都知道三水,还有他经常换的女朋友。知道了最近西月和三水的事儿,就跟CC抱怨说别瞎拉扯他们俩,CC只说让阿姨放心,去了英国多个照应。但是看着女儿每天抱着手机发信息的样子,就知道拦不住了,只是让西月自己想清楚就没再多说什么。

那个时候微博代替了校内网正流行,两个人除了发信息在微博也是频繁互动。三水会在西月最近发的每张照片下面留言,西月会在三水有意分享的内容下点赞。

因为准备出国期间,西月妈妈想让她用国内研究生保个底,所以压力很大,有天在微博里咆哮式抱怨:求考试顺利求雅思顺利求不生病不难受求嫁!三水回复:我!

看到这个回复,西月心跳很快。即使这样,他俩依然谁也没有点破。对待所有暗示性的文字,西月都用嘻嘻哈哈态度给遮过去。

那段时间正是《泰坦尼克号》重新上映,俩人都非常想看但却没机会,而且差不多在三水回英国的时候就要下线了。西月决定跟妈妈在上海一起看,毕竟这么经典的电影不能错过。不想错过的还有三水,他在老家买了跟西月几乎同一时间的场次,一起隔空看了场电影。

这个情形西月根本没有心思在电影上,一直在跟三水发信息,因为两人有几分钟的时间差,就互相说着此时的情节。到了最经典的场景,Rose在紫色的夕阳下走向Jack,Jack带着Rose攀上桅杆让心爱的人激动的喊着“I'm flying!”,西月的手机再次亮起,出现三个字:我想你。西月也毫不犹豫的回复:Me t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