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将愤恨的目光瞥向了冷冬儿,恨不得咬碎一口钢牙,“冷冬儿,你好样的,没有想到我段风纪活了大半辈子,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给算计了。”今日,他认头了。
冷冬儿站在段风纪的身旁,看似虚扶着他,实际上她只是为了按住愤怒之中的段别离,语调上扬轻快。“爹,今日可有十王爷和十八王爷坐镇,为了咱们段家几百口人的性命着想,希望您还是为了顾全大局,你不就是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吗?六姨娘你又不是没见过,有多么漂亮你肯定是知道的,冬儿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你……”段风纪气成了猪肝色的脸,“你是故意的,是分明让我下不来台阶。”
“是,所以希望爹能够记住,以后你给相公找了多少女人,冬儿都有那个能力将他们全部都塞到爹的房里,哪怕是公主,只要爹喜欢,冬儿定当竭力所能。”
“你……”
冷冬儿笑笑,“爹,今日是你的大喜的日子,你可千万不要高兴过了头,人生三大喜事之一,洞房花烛夜,还希望爹爹能够畅饮开怀。”说罢,便转身直接走了,前往大厅之内,等待公公与衣雪莲的拜堂。
冷冬儿的目光状似无意的瞥向了衣震伟,笑容灿烂无比,可比自己嫁人还要令她开心。衣震伟头一缩,直接做缩头乌龟去了,他是做贼心虚,生怕冷冬儿看出了什么?许是太过匆忙,所以直接点头匆匆而过。冷冬儿看着他的背影,笑的另有目的。
段风纪完全是被人一路带着走进大厅,看着身旁的那位披着红盖头的新娘子,他此刻恨不得两眼一翻,直接蹬腿了。省的留在世上丢人现眼,还要被自己的儿媳妇欺负,段家的家主让他做的,实在没有任何脸面了。
他此刻唯一错的,就是低估了冷冬儿的能力。
更加可恨的是,他竟然没有一丁点的怨恨她,这等心狠手辣的手段,竟让他有些希翼。本以为离儿上任家主会面对一些前所未有的阻碍,可是有冷冬儿盯着,他相信那些顽固守旧的个别长老一定不会太为难离儿的。
想到这里,段风纪不禁欣慰的笑了,顿时之间,议论纷纷,原来段老爷是真的很喜欢自己的侄女,要不然今日也不会笑的那般光彩夺目才是。
大家忙着误会段风纪的别有用心,段风纪满脑海的瞎想。
只是这一拜天地还没有拜上,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邪逆的风,竟然吹起了红盖头,犹如翩翩飞舞的蝴蝶,盖头正好落在了衣震伟的手里。
他此刻苍白着一张脸,茫然的看着手中的红盖头,心底蓦地升起了心惊胆战的恐惧,难不成真的是天要亡他们衣家不成。
新娘有着花容月貌,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美,美则美矣,可惜却不是衣雪莲本人,不曾见过衣雪莲的宾客自然察觉不到喜宴上有种危险的波动,只有见过衣雪莲的人才会有苍白,毫无血色的面色,偷偷瞥向了十王爷与十八王爷,两人都是一副紧抿着下唇,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
副都御使这是偷梁换柱,这可是死罪,欺上瞒下的死罪,虽然王爷并不是皇上,可毕竟也是皇家尊贵无比的人物,怎能容许他人的期满。
衣震伟颤颤抖抖,差一点就要站不稳了。
不过,他此刻绝对不能慌乱,就算是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他也绝对不能让女儿嫁给一个老头子,而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
十八王爷眼少一挑,冷冽酷寒一般的眸子发出嗜血一般的光芒,衣震伟首先承受不了这样的目光,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十王爷,十八王爷饶命,下官知错。”
十王爷始终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你是三品副都御使,你何罪之有。”
衣震伟浑身一震,颤抖的嘴唇泛着青紫的颜色,瞳孔汇聚了浓浓的惧怕,他是十王爷的人,可是现如今,十王爷并不打算帮他,而是要他主动交代自己的过失,所以他就要作为一个废掉的棋子是吗?
想到这里,二十几年的官路,他为了衣雪莲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就要全部放弃了是吗?他不禁感到心中涌上了浓浓的失落与悲凉,眼眶微红,声音颤抖,磕在地上响头连血都流了出来,触目惊心。
他低估了自己在十王爷手中的利用价值,以为就算是当场被揭穿了,他至少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抱拳自己的面子,却没有想到输得这么彻底。
“是罪臣偷梁换柱,是罪臣的错,还望十王爷与十八王爷饶命。”鲜血如溪水一般流淌在面容上,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官服上。
话说到这里,众人只感觉耳边响起了哀乐,在为他们集体送行。
参加喜事,居然碰到这么倒霉的事情,若是人家王爷大发雷霆,他们会死的比谁都惨,众人心中发誓,若是能够逃出生天,只要和段家有关的红白事,他们绝对不会在参加了,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怕死。
不过,看样子王爷好像并不打算追究此事,要不然他们怎么还能稳坐泰山呢?思绪才想到这里,那一头十八王爷大手一挥,碎了一地的瓷器。
冷汗直冒,跪在地上的人黑压压的一片。众人齐声高呼:“十王爷,十八王爷明鉴,饶贱民一条命吧!”他们若是这么死了,想必是最惨的人了。本来参加喜事是好事,却没有想到最后变成了丧事。
段别离在冬儿的耳边轻声呢喃,“你早就知道衣雪莲不会来成亲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