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冬儿一把抓起了还在哭哭啼啼的乌云,挡在自己的面前。“好啊!你们放箭吧!看看今天是本宫先死,还是乌云公主先死呢?”
似念眼中闪过一抹阴冷,“北堂雪舞,你着实的可恨,真是卑鄙无耻,你根本不配做北国的长公主。”
冷冬儿邪邪一笑,“多谢你的夸奖,你们做不到的事情,却想让本宫保持君子行为,着实可笑之极。本宫配不配做长公主用不着你来的决定,但是你今天能不能死,本宫可以做得了主。”
似念听了冬儿的话,冷冷的一笑。“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攻城,此刻北国的将士必死无疑,赛盟就是游弋的了。”说罢,便执起了腰间的玉佩,放在嘴边轻轻地奏起一连串气势澎湃的曲子,每一个音符都高昂激情,几乎飘散在空中,洒下了一层层死神的网子,使那些中了蛊毒之深的人无法逃脱。
蓦地,另一首柔情似水的曲子好似能够安抚人心,平乱所有人的暴戾而生,带着无尽的希望与阳光,轻轻的,柔柔的,每一个音符好似充满了看不见的流水,轻轻洗涤众人残暴无情的心灵,好似安魂曲,安定了所有人的灵魂。
贯穿了内力,赋予了情感,传到了每一个角落,就连凝尘率领大军赶来,听到这样的曲子也无不神往,好似看见了一个天外国度,没有忧伤,没有邪恶,只有快乐与祥和。
所有的人放佛停止了一半,定格在原处,眼神清澈的犹如孩童,各个神往他们心中的那一片温柔。
似念企图用自己的箫声压过那抹乐曲,可是无果,她的箫声越大,那首曲子就越加的柔和,将每个人的心都抚平了,没有一丝的怨念与邪恶,仿若出生的婴儿一般纯净。
她支持不住,心神紊乱,她一口气郁结在胸口,化作浓浓的血液,全部吐在了空中。她眼中闪过不甘,看着赛盟大军吆喝的声音就知道救兵已经赶到,似念知大势已去,执起玉箫,翩然而去……
北堂雪舞,她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此刻,城门大开,大兵一涌而出,游弋顿时失去了主心骨,几位副将连忙看向乌力吉,希望他能给士兵指一条明路。
谁知,他一心关心的就只有他那个半死不活的女儿,若是平日太嚣张,见谁都不放在眼里,更加不懂尊重人,以为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可以胜过一切,现如今也不会成为别人的阶下囚。
所以乌云公主被人虏获,在他们游弋将士的眼里看来,这是罪有应得,可是现如今为了这样的一个公主,他们游弋全体覆没,任谁也不会甘心。
所以有人起哄,他们需要逃亡,逃回游弋部落就安全了。
自然乌力吉这个族长,他们也可以弃之不管。
所以十万大军摆摆手,那是逃得比谁都快。
一个军队若是涣散了,没有了主将,没有了领导军队的将军,那么等待他们的也只有灭亡。
所以安将军带领借兵的三万大军,加上凝尘皇子带来的五万大军,成功的收服了游弋,此刻他们的族长和女儿都在安将军的手里,所以整个族立刻决定为了活命,归顺北国。
她瘦弱身姿,站在百万雄师之中依然鹤立鸡群,风呼啸而过,她的衣衫扬起,卷起了一层层的波浪,好似那翻滚的蟠龙。她抬首,目光触及到城墙之上站着那个男子,面色苍白,双眼失神的看着她,一眨不眨,生怕她就这么消失了。
她不禁轻笑,却也带动了背后的伤口。
蓦地,陡然一松懈,她感觉到背后,肩膀,胳膊都泛着痛,还有浓浓的血腥味,此刻她才惊晓自己受了伤,并且伤的很严重。
手指都跟着不停的颤抖,她伸出手想要去抹平城墙上伫立的男子,临摹出他凹凸有致的轮廓,绝世的面容,深邃的眉眼……
可是手却没有力气的抬起,她面带着笑容,直直的导向后方……
段别离握着拳头也止不住身子的哆嗦,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害怕到他已经打着颤,却依然阻止不了内心的恐惧,她受伤,胳膊,肩膀都有伤痕,刀刀触目惊心,剑剑有血,他好像冲向前方,牢牢的抱着她,生怕她就这么没有了。
可是,他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却迈不出一步,不明白短短的几十米距离,此刻却是这么的艰难无比,连踏出步伐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好怕靠近了,一切全部都是幻影。
方才她背向自己的那一刻,血肉模糊,一运功的摆动间,深处可见白骨,她竟然伤的如此严重。
当她身子松懈,面带微笑的倒向后方,他的脑海之中只剩下一件事情,抱住她。
脚下生风,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只是在她落地的前一秒,稳稳的接住了冬儿瘦弱的娇躯,明明离开不到三天,她为什么会瘦了这么多,脸色苍白的吓人,放佛身体的所有鲜血都被抽干了一样,心猛地被什么撞击了一半,疼的他嘴唇都在颤抖,连抱着冬儿的手都在颤抖。
冷冬儿很心安,若是真的死了,能够死在最爱男人的怀里,她这辈子也没有白活。
她费尽所有的力气,抬起纤细的柔荑,轻轻地抚着段别离的侧脸,柔柔一笑,虚弱的说道:“真好,你终于安全的回来了!”
他的眼眶涌上了一股热流,通红通红,喉头动了动,嗓子酸涩沙哑,此刻一个字也说不出一句来,更何况是完整的一句话都变得困难无比。
只能用力的点点头,回答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