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不是最令人生气的,最令她抓狂的竟然是莫名其妙的就降低了身份,怎么就成了付清流的侄女?
算来算去,都是曾祖爷爷不好,怎么就收了十王叔做义子呢?收了十王叔也就罢了,怎么就生出了付清流这样的贱种,太可恶了,一个外姓王爷的女儿也可以站在她的头上撒野,简直就是气人太甚了。
不过,她说的句句有理,就算是到了皇爷爷那里,她也是错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她还是懂得。
指着付清流冷冷的哼笑道,“你给本宫等着。”然后又指了指小莲,凶狠的放下狠话,“你也给本宫记着,今天的屈辱,他日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说罢,便是带着大批人马就离开了。
身后的嬷嬷知道公主心里难受,便也什么都没说,只是静悄悄的跟在了身后。
侍卫更是屏住呼吸,不敢让给一切干扰声激恼了盛怒中的公主,要不然有他们受得,至少他们明白,公主的鞭子挥下来,大家都不能喊疼,越疼抽打的越凶,所以明明很痛却还要忍受,基本上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
北堂雪的气几乎冲到了头顶,连最后一丝理智都没有了,几乎是用力的推开了华宇殿的大门,或许是她的声音不够大,不足以惊动屋子里的其他人,她抬眼望去,上位坐着小皇姑和小姑夫,下位坐着……应该是一家三口,一对中年夫妇领着一个顽固子弟。
只是,他们好像不知道说了,小皇姑的脸色着实的有些难堪,渗透着冰冷的死亡气息,让她方才嚣张的怒焰一下子被冰冷的雪水浇透似的,哪里还有半点的气势汹汹的模样,此刻倒像是泄了气的气球。
屋内的气氛箭弩拔扈,一触即发。
北堂雪下意识的后退,忍不住有了想要逃跑的念头。
冷冬儿侧目,那缓慢的动作足以让所有的人窒息,北堂雪经不住的咬了咬下唇。“有事吗?”
“驸马爷,别看民妇的儿子小,但是懂得一大堆的道理,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你看这件事情就这么定吧!朝廷若是用民妇的儿子,日后必定是国之栋梁。”说话的人正是侃侃而谈的御史夫人,正坐着老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事情。
段别离看了一眼下首的那位少年,一身的桀骜不驯,略显几分幼稚,眼高于顶,好似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这样的性格在官场上的确是会吃亏,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少年眼里的算计,不是那稳定踏实肯干的人,他相信以父皇的眼光,绝对不会用这样的人。
他只是一个从小被宠坏的小孩子罢了,从他见了自己那冷冷的轻哼声,还有丫鬟面带微笑递上来的茶水,他的眼睛几乎根本就没有与别人直视过,不是害怕,而是这些人还没有让他看在眼里的。
没有宽广的胸襟,容人之量,更加没有那筹划的睿智,这样的人很难能够为百姓祈福,更何况真正有能耐的人又怎么会想到买官呢?
御史大人连忙奉上一尊金灿灿的佛像,慈眉善目,眉眼尽显真善美这三个字,每一个轮廓每一个棱角都仿若是神斧雕刻一般完美,不难看得出这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他们有贪年,这是人的本性,他不怪他们贪婪的嘴脸,只是不该拿买官位的事情侮辱神明,侮辱了佛像,那是人心最后一丝的净土,何苦要染上那一片的污浊呢?
御史大人讨好的说道,“听闻再有三日,便是驸马爷和长公主的宝贝儿子一周岁的生日,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希望驸马爷可以笑纳。”只要驸马爷肯收他们的礼物,那一切事情都好办。
华宇殿内,本是叽叽喳喳吵闹个不休,希望驸马爷能够表个态,在长公主面前,为他们的儿子美言几句。只是他始终浅笑如初,不动声色,直到某一瞬间开始,他璀璨的眼睛闪过一丝欣喜,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意宠溺慢慢爬上来,他们才发现他的目光紧锁在原处,不由得回头望去。
远处一抹白色的身影微动,踏着青莲一般的步子,正朝着这里走来。
冷冬儿一身白羽霓裳,风华万千走来,带着皇家的霸气与高傲,睥睨天下的枭雄狂妄,每一步都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令人无法喘息困难,在她的注视之下,会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子,然后恭敬的跪下,“参见长公主。”毫无疑问,如果她不是长公主,又有谁能够拥有这样的无与伦比的霸气呢?
冷冬儿‘恩’了一声,清冷的说道,“起来吧!”
“谢长公主。”
三人不禁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位清尘脱俗的女子,一身白衣,简单的设计服饰,竟然也能够穿的出风华万千的感觉,果然是皇家出品,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此刻那个高高在上,眼睛几乎扬到后脑勺去的少年也不禁抬眼看去,看看究竟是何样的女子,能够掌管北国的朝事?究竟是何样的女子,可以绊倒一直屹立不败的黄将军,竟然落得被气死的下场?
冷冬儿冷眼扫过,嘴角泛着一丝冰冷的笑意,少年已然不敢继续看下去了,连忙低下头,看着眼前昂贵的地毯,可想而知此刻内心的震撼,心底某个声音正告诉他,快点逃吧!
想起了那誘人的官位,人心的贪念中就让他压抑住了想要逃跑的双腿。
御史大人只消一眼便知,长公主绝非凡人,恐怕今天这件事是要办不成的,很有可能落得一身骚。
他向儿子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这个儿子一向让他骄傲不已,懂得自己的心思,尤其是那份孤傲的气质,令其他官家子弟望尘莫及,所以他时常拿自己的儿子出来炫耀,看着别人气的咬牙切齿的模样,他就觉得自己真是好命,生了如此了得的儿子,总希望他能够得到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