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不知阳阳又说出了什么不经过大脑思考的话,“或许是绝门少主理解错了,皇叔乃皇上何必在意那一点小事呢?”
晚宴,冷冬儿面色惨白,步伐凌乱,若不是身旁的段别离搀扶着,真的很有可能会一头栽倒在地上。
可是即使身体再如何的不舒服,甚至是沉重,她依旧还是来了。
在众人的期盼,等的不耐烦,准备找些话题来刺激刺激新皇之时,她姗姗来迟。
一出场便是震撼的,堵得众人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
北堂烈虽然心中焦急,可是却没有表露在脸上,反而是平淡的看着冷冬儿,语调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埋怨,“长公主身体不舒服,何必出来呢?”
冷冬儿柔柔一笑,“启禀皇叔,本宫虽然身体抱恙,可是今日前来的贵宾都是怠慢不得的大人物,若是本宫缺席,岂不是太对不起今日远道而来的贵客吗?”
几个国家代表的吊丧的人纷纷摆手,摇头,客气的回敬,“长公主哪里的话。”
“长公主的凤体最为重要,见面自然以后有的是机会。”
“没错,还是要保重凤体。”
冷冬儿笑了笑,笑意不打眼底,“各位何必客气,大家皆是喜气之人,今日与各位见见,正所谓可以过过喜气给本宫。”
这话说的,众人脸上青白交错。
他们是喜气的人,那北国的长公主可是刚刚丧父丧母之人,这晦气岂不是过继到他们的身上了吗?
她明明在笑,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那模样颇有几分告诉他们的架势,别以为北国皇上辞世,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这北国还有新皇,有长公主呢?
众人尴尬的笑笑,然后入座。
段别离细心的为她拿开桌子上摆在眼前荤腥的菜,以免冬儿真的会当场吐出来。这般细心,体贴入微,当真是羡煞了不少未出阁的姑娘。
她柔声的轻问,“今日,你不是有事情吗?”所以她上完早朝,不舒服之时才没有选择回驸马府。
“今晚刚好没有事情,所以就进宫看看你,如果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勉强,你已经出面了他们必定不会为难,再说别的。”
“好,我知道了。”
“对了,我进宫来,碰见了外公,他说想要找你聊聊。”
冬儿诧异的问道,“现在?”
段别离点点头,“应该是吧!外公看起来很着急。”他夹了一块甜酸的莲藕放到冬儿的碗里,“吃点这个藕片,甜酸口味的,我想你应该会喜欢……”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冷冬儿已经呕了起来,脸色苍白,仿若透明的纸张,轻轻的一阵风就能把她吹散似的。
冷冬儿摆了摆小手,一张清丽的小脸揪在一块了,“快,快拿走,我受不了那个味道,”
段别离快速的撤离盘子,让那气味离冬儿远一点。
他一双修长的大手为冬儿拍抚着后背,并且关切的问道,“你有没有好一点?”
她放佛要呕出心血来,最终虚弱的点点头,“好多了。”
北堂烈眸光一闪,眸底映出浓浓的关心,不过声音依旧平稳的说道,“既然长公主不舒服,那就先下去歇息吧!相信各位王爷必定不会怪责于你。”
冷冬儿实在有些头昏脑胀,这里吵杂的声音令她耳朵都跟着轰鸣了起来,所以听到皇叔这么说,她也就顺流而下。“多谢皇叔的体谅,也希望各位王爷与臣侯莫要怪本宫待客不周。”
“哪里的话。”
“长公主一定要保重身体。”
一阵寒暄过后,冷冬儿独自离场,身为驸马爷却不能擅自离场,要与皇上一起接待贵客,不过是一场虚假的盛宴罢了。
冷冬儿在黄儿的搀扶下,一路直奔自己的寝宫。
“参见长公主。”
头发花白,背脊佝偻,眼神却是精神奕奕的老头跪拜在冷冬儿的面前。
冷冬儿一顿,停住了脚步,立刻上前扶起老人家,“外公?你与外孙女何必多礼,快快请起。”
“长公主,这是礼数,不可废。”他始终固执,坚持这些规矩,就好比母后在世,外公不管有人在还是没有人在,都坚持一定要跪拜母后。所以每每母后看着心里都难受。
“听离说,外公有事找我。”在家人的面前,那‘本宫’绝对不会出现。
“是的,老臣有私事找长公主商讨。”
“不知外公,所谓何事?”
“皇上曾私下找过老臣,希望老臣今年的科举可以入翰林院,由老夫监考。”外公的声音很低,在寂静的夜里,不仔细听,仿若听不真切。
冷冬儿听闻,立刻眉头一凝,这虽然看在外人眼里是一件好事情,皇上重用外公,现如今外公已经七十几岁的老人,皇上的用意不免让人猜测,他到底为何这样做?
外公可能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亲自来找她商议。
只是不知为何这般焦急?
仿若察觉出外孙女的疑惑,老丞相立刻说道,“皇上说下个月就上任。”
“这么急?”
“所以老臣立刻就找长公主商讨,该如何是好?”
这是皇叔的考验还是……
可是外公年纪这么大了,难道皇叔真的疑心到连外公都不放过吗?
她正思考的空挡,横空划过一道绝妙的计谋,“外公,你辞官颐养天年,禀告皇上,说是您年事已高,想着回家含饴弄孙,无意朝堂的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