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东凌的打算是,只要把方晨逸搞定了,宇文捷还能不乖乖跟着他走?
当然,宇文捷并不知道他在算计这些,但她还是不乐意方晨逸跟他太亲热,便警告地看向儿子,“多吃饭,少说话,尤其不准跟劣等生物说话。”
“劣等生物?他?”方晨逸偷偷看向方东凌,发现他并无不悦只是挑高一道眉时,目光又移回她脸上,小脸充满不解。
“劣等生物就是他!还有,从现在开始,你跟他说多一句话,我就一天不跟你说话,要爸爸还是要妈妈你自己看着办。”
“哦。”方晨逸吐了吐舌头,继续低头吃牛扒。
宇文捷满意地笑着看向方东凌,用眼神对他说:看吧,儿子选择我。
方东凌看着她的表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利落地切牛排,优雅地进餐,表明他的好心情完全没有被她的不善态度所影响。
吃着吃着,方晨逸似乎忽然想到什么问题,抬起头问宇文捷:“爸爸是劣等生物,那我是什么?”说这话时,小家伙的眼睛透亮透亮地,视线移向方东凌,那眼神分明在告诉别人这话其实是想问他的。
宇文捷正叉了一块牛扒想放进嘴里,闻言差点让到嘴的牛肉掉下来。她把牛肉含进嘴里咀嚼几口囫囵吞下,这才说:“你当然也是劣等生物,只不过还没开始长劣根性而已!”
“啊?”意料之外的答案,让方晨逸地小脸一僵,不自觉又将目光移向方东凌。
方东凌闻言也是一愣,视线扫过儿子的小脸时不经意和他的视线交汇。
这两人,发愣的神情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看得宇文捷心里那个不是滋味,她作势拍了儿子的头一记,“啊什么啊?”、
“妈妈不喜欢我了,因为我是劣等生物。”方晨逸垮下小脸。
宇文捷说:“谁告诉你的,妈妈当然喜欢你,你是妈妈全天下最喜欢的人。”
“那就是说妈妈喜劣等生物了?”方晨逸偷笑,一边说一边视线又飘向方东凌,像是在说:看我多帮你说话。
这小子,才第一次见面就帮着方东凌说话了!宇文捷挑了挑眉,故意低头在他嫩嫩的小脸上印下一个大大的“油”吻,把嘴唇上的牛肉酱全沾到他脸上,这才嘿嘿说:“妈妈只喜欢你这只劣等生物,其它一概不喜欢。你想给妈下套?还嫩了点!”
方晨逸苦着一张小脸又看向方东凌。
方东凌感到诧异,今天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但这小家伙对他完全没有陌生感。他的视线落在宇文捷故意弄出来的油唇印上,他顺手抽了一张面纸递给小家伙,“把脸擦擦,爸爸帮你讨回公道。”
宇文捷闻言立即意识到话中有话,但当她正想退开时方东凌已经快她一步伸手过来,单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人跟着倾过来,在她脸颊一侧重重印下一吻,坏心地把嘴上的油全糊在她脸上。
宇文捷猛推开他,怒吼:“方东凌!”
“哈哈!妈妈的脸也变脏了。”方晨逸忍不住笑出声来。
方东凌看着她炸毛的样子,和方晨逸相视一眼,也忍俊不禁了。
宇文捷抽了一张面纸擦掉脸上的油渍,末了瞪向儿子,“方晨逸,我看你是忘了我的警告了!”
方晨逸立即举起双手说:“妈妈,我没跟他说话哦。”
“你们在我眼皮底下眉来眼去,明目张胆的用眼神做交流,还私相授受,结果还敢跟我大言不惭?”宇文捷先是没好气地扫了儿子一眼,而后迁怒给方东凌,“方东凌,你也不准跟我儿子说话!”
“不然呢?”方东凌端起手边的红酒轻啜一口,写意的笑跳上眼眸,鲜活了眼里她的倒影,缓缓说,“也是我说一句就一整天不跟我说话?”
她微微一笑,咬牙切齿地说:“你的待遇当然跟小逸不同。如果你跟他说一句话,就一年别想跟我说话!”
“相较而言,我向来比较喜‘做’,说不说话都没关系,毕竟男人是要用行动来证明自己,而不是靠说话。”方东凌笑着看向儿子,问:“是不是,小鬼?”
方晨逸瞪了他一眼,嘟喃说:“我不是小鬼!”说完之后立即收到宇文捷斜过来的目光,赶紧捣住嘴,摇摇头表示他只是一时失误。
宇文捷抿起唇,扫视了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一遍,不说话,就拿起刀叉,把面前的小牛排全部切成了碎片片,再一片一片地叉起放进嘴里狠狠咀嚼。
方晨逸看见她的动作,吞了口口水,偷看了方东凌一眼。后者淡淡说:“吃完赶紧回房间休息,明天还得坐一天的飞机。”
方晨逸偷偷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挤眉弄眼了一番,大意是让他赶紧把他老妈搞定,而后埋头吃饭。方东凌被小家伙的表情逗趣了,不自觉伸手也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结果遭遇了宇文捷的大白眼。
流窜于父子间的那丝默契宇文捷看得清楚,让她在不是滋味的同时又觉得安慰,心情很是微妙。然后,她脑中不经意响起不久前方翊的话:“或许是你想太多了,别忘了世界上还有一种感情叫血浓于水和爱屋及乌,就算哥再冷酷,但他真的爱你,会爱人的男人就不算真正冷酷,你这么判他死刑对他很不公平。”
方东凌和方晨逸,当真是血浓于水么?她一边想着,一边视线又扫过父子两,也许,她真的是要重新考虑她和方东凌的关系了。
就在一片沉默中,方晨逸把刀叉往桌上一放,先看了宇文捷一眼,又看了方东凌一眼,接着说:“我吃饱了,妈妈,爸爸慢用,我去房里看电视。”
然后他爬下座椅,咚咚跑向刚才的房间,把房门一关,紧接着又打开一条小缝,笑嘻嘻说:“我看完电视自己睡觉,爸爸妈妈晚安!”末了还送给两人各一个飞吻。
宇文捷盯着再度关上的门,被儿子的动作逗笑,但她没忘记要板着脸给方东凌看,是以表情显得很古怪。
方东凌倒是显得自在多了,甚至哈哈笑说:“这小子是个人才,以后得好好培养。”
说这话时,他脑海中同时响起另一个刚硬地声音,说了一句几乎一模一样的话:“你小子是个人才,我得好好培养你!”他想起来,对他说这话的人是顾清宏,当时他的表情严肃中带着一丝笑意,当时十一岁的他不能理解他那一抹笑的含意,四年前的他也同样不能理解,但现在他却有些懂了。
他的笑声在宇文捷听来很是刺耳,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笑什么笑!牙齿白啊!还有,儿子是我拼了命生的,用不着你来培养!”
方东凌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说:“不是说一年不跟我说话吗?”
“哼!”宇文捷三两下把盘里剩下的几小块牛排吃掉,把刀叉往桌上一拍,刷地离座,背过身往方晨逸的房间走去。“方晨逸,快出来,我们去别家酒店住!”
房门被方晨逸从里面反锁了,任她怎么拍都不来开门。她满脸黑线,在门外咬牙说:“方晨逸,你好样的,明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宇文捷瞪着半天不开的门,叹了口气,转身想找方东凌继续吵,结果才走到餐前就传来门铃声。原来方东凌在她和儿子僵持的当儿已经打电话叫饭店的服务员来撤晚餐了。
她只好闷闷站在原地,等服务生把东西收完推着餐车出去后再继续发难。“方东凌,你这次来美国到底想干嘛?”
“你知道我想干嘛。”方东凌边说边松开衬衫扣子。
眼看着他把衬衫扣子都解开了,宇文捷下意总地往后退了两步和他保持一定距离,防备地说:“你不会饥渴太久,神经出毛病了吧?”
她忽然记起上次和好友们聚会的时候,莫冠尘曾说过这丫四年来身边好像都没再出现女人,似乎连一夜情都没有过。她当时听了还笑莫冠尘多事打探他的私生活,现在想来却有点诡异。万一他要真的四年没碰过女人,这会儿看到她是不是就要兽性大发了?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因为她看见他已经将衬衫脱掉,露出健美的身体,那性感的腹肌看起来蕴含着无限的弹性和张力,然后魅笑着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
她再度后退两步,摆出打架的姿势,说:“站住,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方东凌果然如她所愿地停了下来,看着她说:“你都任性了四年,还不够?”接着他转了个方向往浴室走去。
宇文捷看着他从容走进浴室,琢磨着他话里的含意。
很快,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回荡在骤然静下来的总统套房里显得格开清晰。窗外已经漆黑一片,昭示着夜已来临。起居室内的柔光在夜色和水声的烘托下变得有些暧昧。
她忽然不知要做什么了,只能傻站在原处,听着水声,感觉自己的心也像被一层绯红色的暧昧感给包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