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卡洛斯点了下头,然后朝门口方向走了,那个熊人老板赶忙跟了出去,一直送到门外,毕竟人家是大客户,还是艾卡西亚的将军,他说什么都不能怠慢啊。
“将军慢走,小的店里还有事儿,不能远送了”
卡洛斯也没说话,头也不回的朝那个熊人老板摆了摆手,然后向城东走了,那个熊人老板见卡洛斯走远了,他也回店里忙活去了,毕竟那架猎龙弩还在外面呢。
他得收起来,要知道造这么一架猎龙弩需要的很多工序,因为零件多嘛,光是一架弩机就值七千五百金币啊,真心丢不起,必须把它放回库房的箱子里保存。
......
在艾卡西亚境域,皇都艾罗城中的一座将军府内,此时,已是虚空时间八点,天空早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在将军府的一所偏院里,院内灯火通明。
卡莎一个人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满是无精打采的模样,脸上尽显愁容,是啊,她哥已经离开近两个月了,一点儿音讯都没有,这让她怎么能安心啊。
她手里拿着她哥买给她的紫玉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镯子看,眼中尽是思念,想来这应该就是睹物思人了吧,她与他从小便相互依靠,从没有分开过。
而这次,已经快两个月了,没有一点点消息传回来,卡莎不知道她哥在瓦斯塔亚怎么样了,她只知道她必须得等他,等他回来,她相信他会回来的。
这些天她吃不好睡不好,在军营里也无精打采的,哪还有一个女将军的神气,是啊,这样下去她会垮的,卡莎看着手中的紫玉镯,不经叹了口气。
看样子她今天又白等了...她真的好希望她哥能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给她一个惊喜,可是这么久过去了,什么消息都没有,她真的很害怕,害怕听到噩耗。
她受不了那样的打击,没有他,她活不下去的...看着那紫玉镯上雕刻的图案,卡莎露出了些许失望,然后抓起紫玉镯准备戴在右手上,可是还没戴上去。
那紫玉镯突然从她手中滑落,摔在了地板上,碎成了七块,听到那清脆的声响,卡莎愣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出声,只是呆呆的望着地板上紫色的碎片。
差不多有五分钟的时间,卡莎的眼睛眨了一下,两行清泪滑落,她俯下身去捡地上的紫玉镯碎片,同时低声抽泣着,她并不是因为这个镯子碎了而伤心。
这镯子虽然贵,但远没有她哥重要,这紫玉镯别名是同心镯,寓意着两心相连,现在她手里的镯子突然摔碎了,这让卡莎心里很受伤,她觉得她哥出事了。
将这些碎片捡起后,卡莎朝着她的房间走了,捧着那些碎片,带着那颗破碎的心,回到了她的房间,她哭的很伤心,她觉得..她失去他了,她真的很害怕...
回到房间后,卡莎将那紫玉镯的碎片包了起来,将这个锦包放到枕头下面,躺到床上一个人哭了好久,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抽泣声没有了。
应该是她哭累了吧...那个玉镯对她来说不仅是她哥送她的礼物,更是她与他心连心的证明,玉镯碎了对卡莎的打击很大,只希望..在梦中她可以与他相见吧...
......
与此同时,在瓦斯塔亚边域小城的一家客栈里,卡洛斯的房间内,此时,卡洛斯已经换下了乌龙玄金铠,穿着一身普通的长衫,坐在屋子中央的凳子上。
轻轻吹奏着他妹妹送给他的那支青色竹萧,那萧声带着些许的悲伤,似乎在向这个宁静的夜晚诉说着什么,那真挚而热烈的情感从萧声中涌现出来。
这萧曲中包含了太多的思念,一种悲凉落寞的情音由心而发,这首曲子没有名字,是卡洛斯随心而奏的曲调,他在用这样的方式去思念他心中的人。
一曲完毕,卡洛斯将嘴边的竹萧拿在手中,细细的看着上面的那个“莎”字,不知不觉,眼睛有些酸了,卡洛斯揉了揉眼睛,不经哀叹一声。
是啊,他想她了,虽说他平时对她很严厉,处处管着她,可如果他真的对他妹妹很严厉的话,卡莎又怎会是那副性格呢,她在她哥面前就跟小孩子一样。
嬉闹,顽皮,不懂事,一点大人样儿都没有,如果卡洛斯对卡莎真的很严厉,卡莎不可能有这么活泼吧,的确,他从小到大都在惯着他妹妹。
不管在什么时候,他总是给她最好的,虽说他记不清自己的父母,可他记得一件事,那天,妈妈把他送到一座村庄里,扔下他和妹妹离开了。
他还依稀记得,那张模糊的脸,还有那带着哭腔的温柔嗓音,妈妈告诉他,让他照顾好妹妹,他记在心里了,之后妈妈离开了,一去不返。
那年他四岁,已经多多少少开始记事了,从那以后他便带着妹妹到处流浪,不管在什么地方,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他都会挡在前面,保护他唯一的亲人。
每次偷到食物,他都舍不得第一个吃,总会先拿给卡莎,等她吃饱了,他再吃剩下的,那样朝不保夕的苦日子一直持续了十六年,在那十六年里。
卡洛斯吃过的苦远远超过了卡莎,他挨过多少打已经记不清了,每次偷东西被抓到时,他都会紧紧的抱着他妹妹,将她护在身下,为她挡下所有的疼痛。
他们俩相依为命,就好似一个人,不管做什么,他首先会想到的就是他妹妹,他们之间既是兄妹,又似父女,这么多年来他心里装的都是她。
虽然之前他说过把她嫁出去的事,可其实在他心里,还是舍不得她离开,是啊,严厉只是表面,他对她只有疼爱,对于卡洛斯来说,卡莎应该就是他的一切吧。
现在他离开了这么久,这是他和她第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他很想她,他不知道她在家里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听师父的话,会不会因为他离开而伤心。
想到这,卡洛斯总感觉不舒服,他不能,也不想见到她失落忧郁的样子,看着手中的竹萧,卡洛斯有种想流泪的感觉,可他又不能流泪,因为他是男人。
这时,从窗外传来一道很特别的乐声,卡洛斯听的出,那是萧声,于是,他将那支青色竹萧别在腰间,起身离开了凳子,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的夜景。
似乎想要看到是谁在大晚上吹奏,卡洛斯住的这家客栈有楼层,也有民房,他住的是二楼,能看到后院民房的情况,他在夜色中寻找着那萧声的源头。
说来也巧,他在这楼上看到了后院的一个熟人,是风,风手里拿着一支长萧,正在轻轻吹奏着,两人距离不远,能看到对方,不过卡洛斯没有打扰他。
听风吹奏着萧曲,卡洛斯转过身回去了,也没关窗子,直接下楼了,准备去找那个家伙唠唠嗑,反正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嘛,此时,风正在专心吹奏。
根本没注意到楼上有人在偷看他,风吹奏的那首曲子似乎也包含着些许思念的味道,听着多少有些悲凉,能让人的心沉下来,是啊,他也在思念一个人。
思念他的青梅竹马,也是他的未婚妻,雨雯,时隔八年,他回来了,可是亚家没了,他父亲和家人都被流放,再也找不到了,说不定早就死了。
他本以为学成归来,能让父亲对他刮目相看,可是来不及了,这一切都太快了,让他措手不及,他失去了亲人,成为了一个通缉犯,没资格去爱她了...
风知道,雨雯希望他回归正途,可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后悔药,时间也不会倒流,他再也回不去了,就连思念她,都得背过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事。
风吹奏的很认真,只不过他的神情有些落寞,正当他专心吹奏着那首曲子,全神贯注的时候,在身后却传来了不合时宜的鼓掌声,正是卡洛斯无疑。
“你怎么来了?”
风停止吹奏,回头看了一眼,见来的人是卡洛斯后,他将那支长萧别在后腰,问了一句,卡洛斯也停止拍手,径直走到了风身边,轻笑一声,言道。
“若是我不来,又怎能听到如此天籁”
“呵呵,怎么?你也睡不着啊?”
风笑了一声,他虽然懂音律,可距离天籁之音还是有差距的,自然听的出卡洛斯在说笑,不过他也不在意,卡洛斯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道。
“是啊,有些失眠...唉?你刚才吹的是什么曲子啊?听着有些悲凉,好像在思念什么人,我猜那个人应该是个女的吧?”
卡洛斯倒是直接的很,完全没考虑人家风的感受,也不知道遮掩一下,真是嘴直啊,听到卡洛斯的话,风也没说什么,笑了一声,点了点头,言道。
“还真是,对了,我刚才听到有人在楼上吹曲,应该是你吧,怎么,跟我一样在想姑娘?”
风刚才在屋子里听到了萧声,现在又看到卡洛斯腰间别着的竹萧,他大概猜出来了,毕竟他是听到那首悲凉的曲子后,才自己独奏的,始作俑者不是他啊。
“差不多吧...对了,劫呢?怎么没跟你在一块?”
卡洛斯也没有否认,又问了风一句,毕竟他们俩一直都形影不离,卡洛斯没问过他们,不过他大概能猜出,风和劫应该属于师兄弟那种,亲兄弟肯定不是。
“那货在屋子里磨刀呢,唉?你下午去找那个辛吉德了吗?怎么样?毒药的事搞定了吗?”
风瞟了一眼那间民屋,那屋子里隐隐约约还传出嚓嚓嚓的声音,这铁定是在磨刀啊,卡洛斯也顺势看了那间屋子一眼,随后点了点头,应了几句。
“嗯,毒药的事已经搞定了,我还特意去了一趟铁匠铺,那个熊掌柜手艺不错,猎龙弩的射程能够达到八百米,算是个好消息吧”
“哦?弩机的有效射程能够达到八百米?这倒是个好消息,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征讨恶龙?”
风也是没想到卡洛斯居然带了这么个好消息,他本以为弩机的射程得在五百米范围呢,多了三百米的射程也就意味着他们还有足够的容错时间,这很重要。
的确,那条魔龙体型很巨大,估计飞的速度也很快,可这八百米的距离已经不错了,虽不足以逃跑,但他们完全有空余时间做出第二波攻击,重创魔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