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她师父,她可能早就没命了,就算没被那些坏人凌辱致死,她也会死在罂粟阁的清剿行动中,是他给了她新的人生,让她过上了连做梦都不敢梦的奢侈生活。
她现在的一切都是她师父为她争取的,可现在,她师父却离开她了,都离开一个半月了,他都没有给她寄来一封信,她不知道她师父现在怎么样了,只知道她和他,恐怕很难再见了...
虽然她师父答应了她,说几年后还会回来,但谁知道他口中的几年,到底是多久呢,她曾一度将他视为她的相公,她的依靠,可现在,她虽然因他过上了曾经连做梦都不敢想的生活。
可是却没人陪她共同度过了,那幅画是她和他在路过上林城时买的,上面画着她与他的模样,那画上的他们如同兄妹一般在品茶论道,真是潇洒至极,她真的好羡慕那画上的人儿啊。
曾几何时,她都梦想着成为他的新娘,因为他对她好,不光是在物质上满足她,更重要的是,他在做任何事前,都会优先考虑她,除了她已经逝世的父亲,他是唯一真心对她好的人。
好吧,还有那个曾收留过她的阿婆,那个阿婆也是好人,只可惜,她连为阿婆养老送终的资格都没有,除了这两人外,就只有她师父是真心爱她的人了,是啊,爱,虽然他们俩没成。
但唐瑶清楚,她师父还是很爱她的,如果不爱,又怎能处处为她考虑呢,而且她师父也和她明说了,他只是因为不能给她好的未来,所以不肯接受她,他是为了她好才选择拒绝她的。
她唐瑶虽还是一个没成年的半大孩子,但也不是不懂是非好坏的笨蛋,她知道,她师父真的很爱她,她应该为此高兴的,只是...她师父对她的爱,还有她对他的依赖,是没有结局的。
所以他选择了离开,虽然她和他之间的感情不能以美满收场,但现在的结局,或许是最好的吧,其实她每天晚上都会盯着那副画像,一看就是老半天,而且看着看着,她就流眼泪了。
她恐怕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救她于危难,并且真心待她好的师父吧,只可惜,她和他注定是没有结局的,不过就算如此,她也还是会忍不住的去思念他,就算她的师伯和师姑对她很好。
可是,她终究还是想他,每当她回想起她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光,她就止不住的掉泪,或许对她来说,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那么幸福的日子了吧,那两个月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有他在身边,她总是特别安心,虽然每天都会跟师父调皮捣蛋,还会被师父打骂说教,但那样的日子,对于她现在来说,却是遥不可及的幸福时光,她再也不能像回忆中那么快乐了。
看着床柱上挂着的那幅品茶论道图,唐瑶心酸的笑了笑,两行苦泪划过她的脸,她没去擦泪,任由泪水在面颊流淌,没有一丁点声音,仅是直直的看着那幅画,那幅只有他和她的画。
是啊,她至从中午用餐回来,心情就不太好,在外面玩了许久后,她支走了如烟和牡丹,一个人偷偷的跑回寝室哭了,她不想让那两个小姐妹知道她的心事,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虽然很痛苦,但谁心中没有秘密呢,这画像虽然一直挂在床头的柱子上,但唐瑶从没有告诉过她那两个贴身丫鬟画像上的男人是谁,就算如烟和牡丹偶然去询问,她也只是敷衍了事。
哄骗她们说那是她的兄长罢了,此时,已经虚空时间下午五点十分了,唐瑶依然在盯着那副画像流泪,她没有哭出声,仅是在悄悄地流泪,虽然她年纪小,但这不代表她不会心痛啊。
和她师父离别后,尽管她成长了不少,可在她自己心里,她愿意永远做她师父的那个不听话的丫头,因为除了他,不会再有人会像那样子去包容她,虽然她现在在二师伯家过的很好。
但也仅是物质上的幸福,她每天都会跟着如烟和牡丹出去胡闹玩耍,也仅仅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她怕她闲下来会想起她师父,就像现在这样,她对她师父的回忆,对她个人来说。
既是美好幸福的,也是忧愁痛苦的,因此她每当静下来之后,就会忍不住的去思念他,去思念那个对她无微不至的师父,唐瑶在她的寝室已经坐了许久,泪水打湿了她的面容和衣领。
她没有哭出声,她害怕自己的软弱被旁人看到,她是个坚强的姑娘,在外人面前总会是露出一副活泼好动的模样,可她心里其实没那么开朗,毕竟...她所牵挂的那个他...离她而去了...
此时,已经是虚空时间五点十五,在这神将府后院,西小院的门口,公孙离背着包袱走了过来,因为是大白天的原因,这西小院的大门并没有关着,院子里,牡丹和如烟还在闲聊。
这西小院虽是一处别院,可该有的建筑设施还是很全的,北面正房南面偏房,院子里还有鱼塘和凉亭,在假山周围还种着几棵高耸的罗汉松,景色倒还算优美,公孙离没来过这里。
毕竟她在神将府才住了不到四天,很少会来后院,因为这府邸的后院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一些下人的住宿之地,还有停放马车和战马的厂房,除此之外就剩两处招待客人的小院了。
这东西小院公孙离从来没去过,现在是头一次,虽然是别院,但这面积都赶得上外面平民商户的大院了,就连她哥伍六七买的那座四合院都没这小别院的面积大啊,也没这么漂亮。
果然,这官与民是无法相比较的,这将军府大的就跟宫殿似得,虽然没多少房子,但面积够大,风景规划也做的很好,这正一品武将的官邸果然不是什么大富商的宅院能够比较的。
公孙离走进西小院看了一眼,很容易就看到那两个丫鬟了,她虽不知道她们叫什么,但她清楚,那两个丫鬟是那个小姑娘的贴身丫鬟,于是,她便朝如烟她们走了过去,轻声问道。
“请问瑶瑶在家吗?”
公孙离问了一句,还带着尊称,没办法,她和他的关系没有公开,虽然有了夫妻之实,但她并不是这将军府的夫人,所以就算是对丫鬟佣人,她也会带着尊称,不想摆什么高架子。
“你是那个...嗯,小主在家”
如烟虽没和公孙离说过话,但她对这个瓦斯塔亚女子还是有清晰印象的,因为这几天将军一直跟这个瓦斯塔亚人在一块,她不知道这个瓦斯塔亚女子的身份,但还是有一定猜想的。
毕竟她们的将军,也就是这神将府的主人,从来不会和除了她们小姐之外的异性接触,更别说走那么近了,正当如烟想说的时候,一旁的牡丹推了她一把,如烟会意,立即改口了。
“嗯,我现在有事想跟她说,能否让我进去与她详谈?”
公孙离听到唐瑶在家,她心里松了口气,随后又问了一句,毕竟那个唐瑶是这神将府的小主人,她却什么身份都没有,所以她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毕竟她俩的婚事化成泡影了。
虽然他没有亲口说,但公孙离心里明白,他能为了他妹妹而不承认对她的许诺,更别说他妹妹现在还受伤了,所以她不想把事情搞乱,她决定自行离开,这样他也不用烦恼了对吧。
哪怕她自己委屈一点儿,也不想看到他和他妹妹吵架的情景,因为她知道,他不会向着她的,所以她不想难堪,也不想他因为她的事跟他妹妹闹出不愉快,有时放手也是一种圆满。
如烟和牡丹听到那个瓦斯塔亚女子说想见她们的小主,这倒是有些为难她们,两女相视一眼,没有直接同意,毕竟她们俩的职责就是护着唐瑶,如烟上前一步看了看公孙离,言道。
“想见小主,我们得去通知,请姑娘稍等片刻”
如烟解释了一句,然后给牡丹使了个眼色,牡丹即刻会意,什么话都没说,转身朝北屋的方向走了,而如烟也是将公孙离带到院子里的一处露天坐台了,不过公孙离没去坐那石凳。
可能是嫌凉,牡丹也没有直接走进唐瑶所住的北屋正房,毕竟她只是个下人,她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她只能上前敲门,必须得到小主的同意她才能进去,因为她们之前被支开了。
“小主,那个瓦斯塔亚女人想要见你,说是有事情要谈,要放她进来吗?”
牡丹敲了敲屋门,柔声问了几句,在寝室里的唐瑶也听到敲门声和牡丹的声音了,她慌忙的擦了擦眼泪,虽然她不知道那个瓦斯塔亚女人来找她干嘛,可如果不见的话似乎不太好。
毕竟那个瓦斯塔亚女人和她二师伯走的很近,说不定以后还是这府里的夫人呢,她这个做小辈的自然不能不见,不然容易以后被人家穿小鞋啊,于是,唐瑶抹了抹泪痕,应了一声。
“让她进来吧”
“是,小主”
话罢,牡丹就转身朝公孙离那边去了,虽然那个瓦斯塔亚女人来府里没几天,但她觉得那个外族人不是坏人,应该不能做出对她小主不利的事,她走到了如烟身边,与公孙离说道。
“小主让你进去”
“嗯”
公孙离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她现在心情不太好,所以她只是嗯了一声就朝北屋走了,如烟和牡丹并没有跟上去,因为她们的小主没说让她们进去,再有就是,人家是去说事情的。
她们也不好当电灯泡啊,所以如烟和牡丹继续留在院里,聊着一些其他姐妹的事,而公孙离呢,也没磨叽,直接推开北屋的门进去了,刚进屋门她就看到客厅的桌上摆着一个物件。
正是她的枫霞无疑,那火红的枫叶伞的确好认,不过公孙离没有去拿,也没有带走的想法,她转身走到唐瑶的寝室门前,礼貌的敲了敲屋门,唐瑶也听到客厅有动静了,回了一句。
“进来吧”
听到屋主人让她进去,公孙离没有犹豫,直接推开寝室的木门走了进去,此时,唐瑶还在桌子旁坐着呢,眼泪和泪痕也早已擦去,只不过她的眼睛有些红,见到那人后,唐瑶问道。
“你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