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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那雪月城身后依靠的苍山雪峰上,有一所孤零零的小屋,那所小屋并非是由砖石砌成,而是用木料搭建的,看起来很是简陋,尤其是那院子,就是一些木棍围成的篱笆墙。
而且院子里啥都没有,光秃秃一片,哦不,也不能这么说,那院子里还是有一些火盆照明的,还有那所小木屋,里面也是灯火通明,只不过在这所小木屋周围都是雪,很厚的那种积雪。
就连那小木屋的屋顶都被积雪覆盖了,是啊,这苍山雪峰的温度很低,从半山腰开始,这苍山就遍地白雪了,而这顶峰的积雪更是厚的没法说,除了上山的小路,其他地方都铺满了雪。
而那座小木屋的地势也并非在一片光秃秃的平地上,那木屋周围还有不少雪松在矗立着,虽然松枝上都积压着沉沉的旧雪,但那些枝头并没有被压弯,不错,这里正是那李寒衣的剑庐。
她平时就是在这样一个寒冷之地练剑的,那座小木屋算是她在雪峰上的住所吧,当然,这并不是说她在雪月城核心区里没有住宅,只是她喜欢一个人在苍山雪峰练剑,或是去剑庐待着。
而此时,她正独自在那剑庐之中,那剑庐只有两间并排的小木屋,虽然面积不大,可也算温馨吧,现在已经虚空时间夜晚十点了,李寒衣正在靠里的那间屋子坐着,那里算是她的寝室。
那寝室很小,只有一张简易的木床,上面还有叠铺整齐的被褥,在床榻一侧摆着的是桌椅,很普通的木质桌椅,连漆都没上的那种,桌上还摆着一套简易的茶具,地上还有一个小火炉。
炉子里燃着木炭,为这个小木屋提供着温暖,当然了,这座剑庐虽建在苍山雪峰之上,还是用木头搭建的,可剑庐里并不冷,因为墙面的缝隙都被绵纸糊上了,所以屋子里不是木色的。
而是白色的,就是有些发黄了,毕竟这剑庐都建成十多年了嘛,屋内的东西自然老旧,但也因为整座剑庐的房间内壁都糊上了绵纸,所以这剑庐里还是很温暖的,寒风根本吹不进屋里。
只能说这建房子的人考虑周到了,反正这苍山雪峰一年四季都是凛冬,用木料建房子也能存些热嘛,在这间不大的寝室里,那面靠着床榻的木墙上还钉着一个剑架,架上摆着一把长剑。
不用说,那把剑正是李寒衣的铁马冰河,在天下剑谱中名列第三,而它的主人李寒衣此时正在桌前的木椅上坐着,长长细细的柳叶剑眉,清澈明亮的葡萄眼,还有那殷殷发红的樱桃唇。
再配上她的雪白肌肤和飘逸乌发,此女当真是风华绝代,尤其是那身白衣,再配以她这副容貌后那简直是仙女啊,然而就是这样一位貌比天仙的女子,却露着一副忧伤哀怨的难过表情。
她坐在木桌前,目光涣散的望着桌上的两样东西,哦不,应该说是四样,那四样东西分别是裂成两半的小胡子面具,和那崩断了剑尖的听雨剑,估计着这些东西是她弟弟雷无桀送来的。
是啊,他们姐弟相认了,只不过李寒衣的心情不太好,所以雷无桀早早的就离开了,不管如何,这对十多年未见的亲姐弟总算是相认了,雷无桀当时都激动的哭了,那场景简直没法说。
此时,李寒衣正在为下午的事犯愁呢,因为她败给了那个将军,那一刀的威力真的太过强悍,不仅她挡不下来,就连她师弟司空长风从中阻止都差点被弹开,还因此崩断了她的听雨剑。
要知道这听雨剑可是她外公李素王亲手所铸,更是风雅四剑之首,而且这柄听雨剑是她曾经闯荡江湖时所用的佩剑,也是她成就剑仙时的佩剑,那感情深着呢,结果现在给人家崩断了。
这怎能让她不郁闷?而且她现在最烦的不是如何修补听雨剑,而是她的真容被那些江湖人看到了,她当年闯荡江湖时都没舍得摘那个面具,现在可好,居然在那么多人面前暴露了真容。
不用想都知道她会成为江湖中的一段热议,然而光是这样就算了,她还输给了那个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输了,若不是她师弟出手相救,她现在都不一定能活着,这脸可真是丢大了。
还是在自己家门口丢的,甚至比剑都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好哇,这次她算是自取其辱了,而她与那个将军的比剑,肯定也会成为江湖上的一段热议,光是想到这儿她就觉得无比烦闷啊。
看着那裂成两半的小胡子面具,她叹了一声,忍不住想起一些往事,她与道剑仙赵玉真的往事,还记得那赵玉真也曾一剑破开她的面具,逼她显露真容,没想到除了那青城山的道剑仙。
居然还有人能逼她至此,她还真是小看了那个家伙,那一刀已有刀仙之威势,完全不输于那霸刀詹台破,甚至还要强过那个霸刀,她今天的确是轻敌了,当然,她也认出了他那身杀气。
那样令人胆寒的冰冷杀气,根本不是普通的军将可以拥有的,她知道,他就是前些年接连屠灭四大门派的凶手,那个被江湖人传言为冷面人屠的无名将军,真没想到那个人屠竟还活着。
而且再次现身于江湖,还成了新上任的护国将军,被国王赞为屠龙英雄和第一勇士,这样一个拥有传奇色彩般的皇室将军,居然就是那凶名赫赫的无名人屠,也难怪她堂兄会丢了一臂。
输给那样一个人并不冤,当然了,她心里还是挺不服气的,因为她在这雪峰上苦练多年的山水剑境,竟然败给了那个将军的惊鸿,能服气才怪,可不服归不服,她下午的比剑确实输了。
这是事实,更是现实,她也不是小孩子,能接受今日的失败,只不过这笔账她日后肯定是要向他讨回的,看着崩断的听雨剑,李寒衣将其收回剑鞘,后拿起那裂成两半的面具起身走了。
这间寝室虽小,但还是有个木柜的,她走到柜前拉开柜门,将那裂开的小胡子面具放进一个抽屉里,然后又从那抽屉里拿出一个与之前原模原样的小胡子面具,显然,这面具她有存货。
估计就是为了预防这样的突发情况吧,李寒衣没有出声,拿走新的面具就关上柜门回去了,不过这次她没有回到木椅上,而是坐到了床榻上,将那个面具随手扔到枕头边,然后躺下了。
连衣服都没脱,不过想来也是,这苍山雪峰气候严寒,就算这剑庐小屋内不冷,可像她这样的江湖儿女,还是习惯穿着衣服睡觉,只不过她的脸上仍旧挂着愁容,但她还是闭上了眼睛。
虽然她的听雨剑崩断了,得拿回剑心冢修,可也不急于一时啊,大不了明天她启程回一趟老家呗,正好避一避风头,省的雪月城里那些见到她真容的江湖人谈论她,也算是一举两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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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在不停的流逝,不知不觉,又是一夜过去了,这座雪月城迎来了艾卡西亚一个新的白昼,现在已是虚空历2487年1月19号了,经历了昨日一天的不平静后,卡洛斯也要启程了。
此时已是虚空时间上午十点,在下关城城门外,一辆非常豪华的大号旅行马车正驻足于那里,而且那辆马车还是由四匹挂着皮甲的红鬃战马拉着的,不用说,这正是卡洛斯的那辆马车。
虽然现在是一月份,春联和灯笼都没撤,城里还有着浓浓的年味儿,可是呢,这下关城外仍有不少江湖人在陆陆续续的进城,到底是四大江湖名城之一的雪月城,这名望的确有够大的。
此时,佩特正牵着马匹在一旁的空地等候,而卡洛斯正在城门口与那枪仙司空长风交谈着什么,不过出城相送的除了司空长风,还有司空千落和萧瑟,当然,雷无桀和唐莲也在城门前。
而且这还只是肉眼能看到的,在那下关城末的登天阁上,十五层那里,一个仙风道骨,白发飘飘的中年男子也在注视着下关城的城门,不用说,这个人是雷云鹤,他的伤没有完全恢复。
但由于他是守阁长老,是登天阁十五层的把守者,所以不能离阁,再说,这十五层也不是谁都能上来的,他雷云鹤在这十五层也能养伤,至于他为什么要偷偷注视那个击败他的卡洛斯。
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他昨天输得心服口服,虽然那个屠龙将军断了他兄弟的臂膀,但出于昨天他也败了的原因,他心里的恨意减轻不少,毕竟那个屠龙将军算得上是一位绝世之人呐。
就算那人与他和雷家堡不和,但他雷家堡的雷梦杀是天启城柱国大将军,所以他也不担心那个屠龙将军会对雷家堡不利,说实话,若不是他斩了他兄弟的胳膊,他都想跟那个人结交了。
因为人家的确有实力有本事啊,但可惜的是,他与那个人永远成不了朋友,最多只能不当仇敌而已,所以那个将军今天离开他不会出城相送,只能在这离城门口老远的登天阁望上几眼。
而且偷看的还不止他雷云鹤一人,在那登天阁阁顶,还有一个身穿白衣,戴着小胡子面具的人在望着城门那里,不用说,这个人是李寒衣,她也出来送了,只不过没去城门那里送而已。
毕竟那个家伙昨天让她丢脸了,不过呢,大家都算是江湖中一等一的超级高手,李寒衣也不会那么记仇,而且她今天也打算离开的,因为她背后还挎着一个包袱,在腰间还有两柄长剑。
显然,她是想回一趟老家剑心冢,去让她外公修补听雨剑,只是在出城的时候碰到那个将军也要离开了,所以她没有直接走,而是在登天阁顶望着,虽然她败了,心里很不爽那个家伙。
但也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就耿耿于怀,大不了以后再光明正大的赢他一剑呗,当然了,她要回剑心冢的事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在剑庐里给她弟弟雷无桀留了一封信,倒也不算偷偷离开。
不得不说卡洛斯的面子的确够大,一个军伍之人在离开雪月城的时候竟有二城主与三城主相送,哪怕他进城后惹了许多麻烦,弄的很不高兴,可能有这么多大人物相送,的确是有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