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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028.昆阳之战

王邑失神的时候巨毋霸一声震天吼,数百架冲车上的铁笼同时打开了,巨大的仙禽抓着大石块冲向天空。

这种从没见过的大鸟使得对手军中瞬间就蔓延开了一股恐惧。

“嗷,嗷……”穿到云霄的仙禽俯冲了下来,伴随着暴风雨,数百只巨禽就像乌云压顶一般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接近地面。

喊声四起,弓弩手急忙搭弓,双手颤抖,无力拉弦。

王邑身边的虎贲营确实不是等闲,依然很镇定,齐搭弓、同拉弦,乱箭齐发。

铠甲护体却不能护住翅膀,有少数仙禽被射中翅膀后随着爪子里的大石块一起坠落。

其它仙禽抛石落到敌营后极速盘旋升空,进入云端,飞回冲车再次抓取大石块开始下一波攻击。

王邑铁骑想出击,却在被暴雨渗透了的地面上无法行军,步兵拖泥带水出击,还没到阵前就被冲车后面的弓弩兵乱箭击退。

仙禽连续发动了三波空中投石使得敌阵大乱,前面冲击后面,从而使得整个大营不战而崩溃,主帅王邑在亲随的护卫下临阵脱逃。

仙禽精力耗尽,大多坠落而亡,余下仙禽在使命完成后也坠地自杀,追随同伴而去。

这个时候莽军的左、右大营铁甲兵赶到,王邑不甘失败,准备卷土重来。

忽然又听到巨毋霸一声震天吼,这次吼声里似乎透着哀嚎,冲车底下护板落地,里面是灵兽,几百个铁笼打开后锁链环体的凶猛灵兽冲向敌阵。

大风呼啸,暴雨越来越疯狂,泥泞不堪,难以撤退,铁甲兵与铠甲兽殊死搏斗,黄帝蚩尤之后的又一场人兽大战来开了帷幕。

雷电交加,暴风骤雨,一兽斗百人,万人围百兽。

铁甲军近身用刀砍,铠甲兽甩起了身上锁链;铁甲军远处投戟,铁甲兽用头上的锥刺猛冲。

暴雨来也猛,去也快,风收雨止,天色渐亮,天边逐渐泛红,如血色一般。

铁甲军横尸遍野几近殆尽,铠甲兽奄奄一息所剩无几。

三里外的铁骑自五更开始就一直在观战,就好像石雕一般不进不退,直到天色大亮,再到日落三杆。

就在这个时候从远处奔跑过来了一人一骑,朝着这支铁骑而去,一夜暴雨使得土地变成泥洼,这个单骑很不一般,水泽里仍然是轻健如飞。

单骑跑到了这支骑兵的主将跟前:“禀报翼使,右翼、后翼阻截敌援兵的使命已经完成。”

“报下两翼的战况?”槃凰左翼翼使季弘着。

“死伤过半,正在搜寻阵亡将士的尸骨,收殓后送往青云山安葬。”

泪花在季弘眼里打转,他紧闭着眼睛,悲伤在脸上一闪而过,再次睁开眼睛时又恢复了不屈坚韧的眼神:“命令贾复将仙禽灵兽的骸骨也一起运往青云山,左翼将士与我前往祭奠槃凰翼英魂。”

这支石雕一般的铁骑调转马头,满怀悲戚的离去。

四十二万大军兵败昆阳,王邑率千余残部朝着长安方向逃去,一路竟然没有追兵,很顺利。

更始帝刘玄得到昆阳捷报后欢喜的不得了,立马下诏叫传令兵快马加鞭跑过去褒奖封赏,这一战所获得的战利品整整搬运了一个月,昆阳城里堆积如山都没有放得下,漫山遍野的尸体腐烂变臭,绿林军就放火烧,到处黑烟滚滚。

大胜之后更始军与他的绿林军的草莽本性尽现,今朝有酒今朝醉,日日醉生梦死,夜夜逍遥快活,远离了黎民百姓。

已是深夜,蓬莱岛槃凰宫槃凰盘厅堂,槃凰三翼与驻扎在龙池秘境的槃凰前翼都是刚刚回岛。

“大汉倘若复兴,当请新君赐名青云山为平定山,以祭奠槃凰翼与仙禽灵兽。”妘洛闭眼咬唇低声说着。

季弘将巨毋霸自刎随仙禽灵兽而去的事也做了详说。

妘洛看着槃凰盘,神情哀痛:“巨毋氏族人已回了龙伯国,我想将此地绝径封山并改名,老师认为可以么?”

“好。”龙伯高不假思索回应着。

鹤发老人也赞同:“巨毋氏仅存五百人了,被世人发现的话难保不会灭族,绝径封山,从世间绝迹再好不过了。”

但见妘洛在槃凰盘里的龙伯国上放了一枚无字棋子:“天下再无龙伯国。”

龙伯高问道:“宫主准备用什么名称代替龙伯国?”

鹤发老人问着:“可不可以称作巨毋山。”

妘洛早有想法:“以晚辈看来,巨毋氏与龙伯氏都是神农氏的分支,不如以神农命名。神农氏架木为梯、采尝百草、救民疾夭、教民稼穑,就称做“神农架”可以不?”

鹤发老人笑的很慈祥:“再合适不过了,神农氏两支族人的万年恩怨在今世算是化解了,就算后世发现这里,有地皇镇守也可让后人有敬畏的心。”

“巨毋氏,龙伯氏,神农氏。”龙伯高默默念着,感概万千:“再无过于‘神农架’的名称了。”感念的向朝妘洛拱手施礼。

妘洛急忙扶起龙伯高:“老师折煞学生了。”深深鞠了一躬。

龙伯高扶着妘洛:“这一拜是感念宫主高义大恩。”

一堂和气,却隐隐约约透着忧伤。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妘洛令槃凰四翼翼使全部退下,留下鹤发老人,龙伯高一起商讨槃凰四翼战后之事,以及下一盘棋局部署。

依兮好像不存在似的,确切的说是依兮站在角落一言不发,神态好似恍惚,使人忽略了她的存在。

荆豫之战随着时间的过去开始慢慢的被人们淡化了。

一天,刘玄诏令文武百官到宛城共商国是,却没有召昆阳城刘秀、王凤二人。

朝觐的日子,由宛城府衙所改建的朝堂看着一团和气,却似有阴风刮进来。

刘縯入朝跪拜,刘玄满脸笑容的让刘縯解下佩剑来观赏。

就在这时,申屠建献上了玉佩。

刘玄把玩着玉佩,心里好像是在想着别的事,神情凝重的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莫名的把玉佩挂在剑柄上一起还给了刘縯。

刘縯摸着剑柄玉佩,不知道刘玄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因为大哥刘伯升才起兵图大事的,刘玄算什么?凭什么对我大哥处处压制”,刘稷曾经的怒言在刘玄脑海里回荡着,这位号称“数解围困,勇冠三军”的刘四将军只忠心一个人,那就是刘縯。

当天深夜,刘縯的舅父樊宏拎着酒肉来看外甥,席上意味深长的说着:“当年鸿门宴上范增举玉佩以示项羽,今天朝上申屠建与更始帝的举动可是不祥之兆。”

刘縯一杯酒下肚:“这二人平庸的要紧,不足挂齿。”

听了这话,樊宏担忧:“富贵超过了自己的造化难以善终。我不是不爱荣华富贵,月满而亏,江河的水养育着千万百姓,水满了又会闹洪涝殃及无数黎民,祸端往往降临给托大的人,人们常常厌恶自满的人。自满托大不得善终的功臣皇族每朝每代都有,前车之鉴却不引以为戒的每朝每代却也都有。保全自己、保全族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可托大自满,无论多么强大都需要谦和恭谨。縯儿,可知道舅父的苦心?”

“舅父不用担心,我听从就是了。”紧闭双目,一脸倦意,满肚子憋屈,盖世英雄受着绿林君臣上下这些宵小之辈的排挤却还不能吭声。

刘玄耳目众多,天色又晚了,樊宏不敢再逗留下去,长叹一口气离开了。

三天后,鸡鸣头遍,一个黑影疾步闯入,黑灯瞎火的撞上了桌凳一下子仰面倒在地上。

“什么人?”刘縯惊醒,从榻上翻起身随手拿起佩剑问着。

来人爬起慌慌张张带着哭声:“四……四将军被……被陛下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