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嚣夺取陈仓后摆酒席庆祝,席间听说来歙来了更是高兴。
荆豫之战虽然打的热闹,但是战场外的博弈却远胜战争本身。
这场战役槃凰宫走出的第一步,战场的范围超过了荆豫两州,最终却是以小城昆阳为决战地收盘。
这盘棋是新朝与槃凰宫的较量,以天下为棋盘,聚集了各方势力、各样人物,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发在昆阳,天下是全身,槃凰四翼的左、右、后三翼按照槃凰宫部署,在途径青徐的时候闪电突袭王匡大军,一举击溃了这路征讨赤眉的莽军。
这次霹雳战后,槃凰三翼按槃凰宫的既定路线马不停蹄奔向荆豫。
另外,槃凰前翼每人配备三匹战马途中轮番换乘,人不下马,吃喝休息都在马背上,急行军三千里进入汉中。延岑奉汉中王的军令早就安排好了营寨粮草,人马到了后立刻休整补充,迅速恢复了精力。
槃凰前翼整备完毕后在延岑所部及汉中留守部队协助下采取飓风卷云的速度,雷霆万钧的气势,不到一天就攻取了武都郡。
几天后公孙述大军进城,移交城防后槃凰前翼急行军返回汉中郡,并密进入龙池秘境屯兵,时刻关注陇右隗嚣、益州公孙述、汉中延岑、三辅王莽,如果出现非常情况,就驰援各地。
槃凰前翼肩负的使命重于泰山,对这个人间仙地---龙池秘境也无暇观赏。
槃凰四翼出岛的时候都配备了五十名飞骑翼,飞骑翼在各地都有分布,情报收集非常精确、及时。
武都郡为什么送给了公孙述?其实不是白送,公孙述原本是想取汉中郡,当初在边境放了五万兵马就是有这个意思。
汉中郡这些年来一直都是闭关绝境,汉中王当初留下三万汉中军给张忠镇守汉中郡,自己带着四万汉中军去了荆豫。
收服延岑后命令他率本部一万八千兵马到汉中接替张忠守城,并一并节制留守的三万汉中军。
出使汉中的李熊将战情报给了成l都,公孙述吃惊不小,原本以为绿林、赤眉是两支最大的势力,怎么又冒出来了个汉中王,又隐隐感觉这个汉中王身后还有人。
藩王上面只有天子,这个汉中王又不是王莽驾下,那么这个人到底听命于谁,真是云里雾里。
如果是在明处,不管这个人势力多么强大也可以看到他的顶端。
在暗处就不好预料了,如果不小心踩在了太岁的头上,不要说立足,恐怕性命都难保了。
公孙述还没有理清头绪就传来消息说汉中王不到一天就夺取了武都郡。
要是真的同这个汉中王交手可真是凶多吉少,公孙述不得不放弃攻取汉中的战略意图,自己曾经派了数万兵马攻打这座益州北境要塞最终是无功而返。
就在这个时候延岑商量说如果公孙述助战汉中王那么就送武都郡做为出兵的军费。
公孙述对这座要塞可是求之不得;公孙述权衡利弊后谨慎安排,派出了屯兵在益州北境的侯丹率军五万前往汉中王刘孝孙所定的地点集结。
把公孙述化敌为友的同时,出使陇右的来歙也成功说服了隗嚣起兵反莽。
由此形成了对三辅西、南两个方向的压制,王莽被迫急召数路征讨荆豫的兵马反转回援拱卫京畿,这一战略调整使得荆豫部署被打乱,逐步进入槃凰宫布局的棋盘里。
昆阳之战后驻守汉中的延岑与益州侯丹各自率部协助隗嚣夺得了陈仓。
各取所得,皆大欢喜,余热尚存,隗嚣大宴刚开席就听说来歙又来陇佑了,难道又有什么互利的大买卖?隗嚣猜测着,心里暗喜,亲自出门想请。
“来的不是时候哦。”来歙看到庆功盛宴觉得有些唐突。
隗嚣豪爽大笑:“不早不晚,来的正好。”对着下面喊着:“再摆上一案酒肉。”
抬出了一张案几,简单是简单,倒是实在,大鼎的肥羊肉,大碗的苦菜头,大盅的烧酒。
这里都是陇右将领谋士,来歙是贵客,下人有些为难,又不敢造次,就将案几放在了末座。
隗嚣指着身旁:“来先生,过来坐咱旁边。”
下人听了这话,急忙把案几抬了过去。
隗嚣端着大碗:“咱凉州吃喝简单,不怕笑话,就是这庆功宴也没啥好吃好喝的,招待不周,先生多担待。”
来歙进账的时候就顺便扫视一遍,这里陈设简陋,器具不讲究,隗嚣案几上也是酒肉菜各一份,不过这烈酒肥肉倒是挺诱人。
来歙举着酒:“酒肉一股本色香味,今天我要酒喝光,肉吃完。”
“来先生与我凉州人合得来,庆功大宴就是要喝好吃好,大醉一场。沙场征战,这头颅那天说没就没了!头颅还在就要吃好喝好。”隗嚣一碗酒下了肚子。
来歙一饮而尽,烈酒烧心,倒是痛快。
“肚子烧得慌,来块炖羊肉压压。”隗嚣一边吃肉,一边招呼着来歙。
隗嚣见来歙在找筷子,就哈哈大笑:“羊肉用手抓,吃起来才够味。”
来歙入乡随俗,撕下一块肉塞到嘴里,嚼几口就咽到了肚子里:“不腻不膻,肥美鲜嫩,酒够劲,肉也够味,好好好。”
隗嚣大笑:“不管有多么重要的事都不要说,今儿就是喝酒,来,先干上三碗,不醉不休,今晚就待在咱府上,明儿酒醒后咱哥俩再好好谝谝,正事明儿再说,行不?”
客随主便,来歙满上酒:“好,凉州人豪爽,与大伙饮酒吃肉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先干了。”
酒过三巡,外来客与凉州上下越喝越醉,越醉越是投缘。
来歙上回是初次出使凉州,难辨敌友,所以心存疑虑,当初很谨慎,没有袒露胸襟。
这回再次出使凉州,是联合讨莽胜利后的凉州将士庆功宴上,凉州汉子豪爽,常以喝酒来品人,所以来歙这次是开怀大饮,大块吃肉,毫不顾忌仪态。
喝了一宿都醉倒了,仆人把酒席上的人送回到了各自家里,来歙留宿在了隗嚣府上,这次庆功宴算是结束了。
益州成‖都府衙,公孙述站在行军地图旁,李熊、公孙恢在他的身边。
“荆豫一战,王莽新朝也算是到头了,刘玄看形势会一家独大,樊崇赤眉将要走向衰落,陇右隗嚣是个人物。”公孙述问着身边人:“咱们益州路在哪里?”
李熊首先开口:“比这几方诸侯更可怕的,将军没有提。”
“什么人?”公孙述的弟弟公孙恢问着。
公孙述摆着手:“他另当别论,先说这三方诸侯。”
李熊淡然一笑,看样子腹中早有了主意,胸中已有了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