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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歪打正着

天大亮后,武福有跟谢大伯和姐姐告别,拿着姐姐塞给他的两个窝窝头,就往县城走去,他要去找老李哥。

武小赛看着弟弟渐渐远去的身影,泪水已经盈眶。

路过王村时,武福有又与三位堂兄武麦喜、武麦生和武麦有见了面。

武麦喜说:“福有弟,别走啦,就和我们去参加牺盟会吧!”

武福有说道:“不行的,不找到连队,我会急死的。”

说完,他与堂兄弟拥抱后,头也不回地朝县城走去。

三个堂兄弟在后面喊道:“小心点,有空就回来!”

离开连队这几天,武福有深深地感觉很恍惚,很难受,像个无头苍蝇乱窜。

他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深深的感到八路军是穷人的队伍,郝强、王大明、老李哥都是好人,他们是共产党,看来共产党就是好人!特别是姐夫和二哥都在这支队伍,他已经把1连当成了自己的家。

现在,武福有只求能够早点找到老李哥,早点回到队伍。

时值二月中旬。

县城里人心惶惶,说日本鬼子从长治过来了,正向晋南进攻,沿途杀人放火,已制造了多起惨案,贺县县衙和晋绥军武阎王的3营,都要撤往东山。

武阎王何许人也?

在这里交代一下。

此人原名武洪英,40多岁,原是东山上的草寇、山大王,杀人越货,抢夺财物,心狠手辣,号称“武阎王”;后来大家包括阎锡山,都叫他为武阎王。

辛亥革命后,阎锡山统治山西时就把他招安了,收编为自己的“亲训”卫兵连,对外宣传是阎锡山为民除害,收服土匪;对内作为阎锡山铲除异己,制造事端的特殊手段和力量。

阎锡山为建立自己的“敢死队”,把他培养为亲信,还封为独立旅的3营营长,单独驻扎在贺县。

前天,武阎王接到了阎锡山的命令,把3营撤往七里峪,不和日军发生冲突。

撤退就是搬家,怎么搬家呢?他正在犯愁。

其实,兵营搬家倒没有让他有犯难的事,主要是他家里财宝太多,又不想让别人知道,只能在抓来的壮丁中选个新手才行,而且年纪还得小点,为人老实。

武阎王想好后,就叫卫队继续到路口设点抓壮丁,并交代要抓个年纪小点的,对外还是说,在抓日本奸细。

其实是抓壮丁,是当时国民党军和晋绥军扩编的主要方式。

武阎王现在最主要的是迅速扩大他的队伍,因为他已得到阎锡山的暗示,要将他升为团长。

因此,这几天,他都叫卫兵队到岔路口抓壮丁。

武福有正顺着大路往县城里走,在过岔路口时被几个兵拦住,说要检查是否是日本奸细;武福有只能跟着走,被带到集中地点。

集中地点已有五个10多岁的青年人,被10多个兵拿枪指着,一会儿,他们六个人被押往兵营。

在路上,武福有就想过几个逃跑的办法,他正想试试的时候。

忽然,武福有看到老李哥推着煤车从兵营里出来,在即将走到身边时,武福有大声地说:“你们为什么抓俺啊?俺要回家。”

一个兵推了一把:“走吧!有你们的好事。”

老李哥看到武福有,把车让到一边,笑着说:“军爷们好!好事!好事!”边说边和武福有对了一眼,转过身喊了声:“有山猫卖啊。”

见到老李哥,武福有打消了逃跑的念头,但他怎么会说山猫,什么意思呢?

进兵营后,武福有看到一个大胡子的军官,40多岁,身材粗壮,满脸杀气,让人第一次见面,都会在心里感觉到冷飕飕的。

卫兵们见到大胡子军官,都立正敬礼,卫队长大声吼道:“报告营长,新丁带到!”说完和卫兵都退到一边。

“营长,武阎王!”壮丁群里有人小声地说。

武福有在心里想,哦,他就是武阎王!

武阎王在脸上的大胡子里推出了笑容,他挨个地查看,询问:“是哪里人?多大啦?叫什么名字啊?”然后,他把年纪最小的武福有叫出队列,其余的人都充实到卫队。

因为前两天,共产党来救走了晋7旅的那几个共产党,还打死了他刚收编的、最得力的排长和10多个士兵,自己被阎锡山好一顿臭骂;还好,董英斌帮证实,说共产党的大炮很厉害,3营的损失惨重,这样才不了了之;最后,阎锡山说要给他配个参谋长。

阎锡山安排武阎王的独立旅3营,单独驻扎在贺县,就是他秘密安排的一支,专门用来对付共产党的队伍。

这次突然偷袭,抓捕晋7旅的杨峰等8名共产党员,就是武阎王3营干的。

此时,武阎王把武福有叫出来,单独留下,是他看中了娃娃脸的武福有,认为人小老实,安排到家里好做事。

他走过来,问:“再说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武福有看着眼角上挂着笑容、眼睛却露着凶光的武阎王说:“俺是武福有。”

“哈,也姓武,好,我们是一家人嘛,今年多大啦?”

“刚满十三!”

“好,你就做我的勤务兵吧!”

武阎王叫来一个班长,带武福有去换一身晋绥军军服;一会,武福有穿着松松夸夸的军服,跟着武阎王往家走去。

在兵营里时,武福有偷偷望向东北角,那段被炸塌的围墙,已拉上了铁丝网,那里是他第一次战斗的地方,看着心里特别痛快!

此时,在大王庄肖师傅家学艺的张小西,正在师傅的督导下练功。

肖老师傅,大名肖魂,今年52岁,有一手连环飞刀,10米内必杀,拳脚功夫也是一流,江湖人送“飞刀王”,现在人老了,但功夫仍在,大家都喜欢在“飞刀王”的前面,加上老肖,成了“老肖飞刀王”。

虽然肖老师傅已年过半百,但他为人正派,人品严谨,对弟子要求极严,手下好多个徒弟名声极好;因此,张铁头把在大唐寺里学艺,又耐不住寂寞,经常偷跑的儿子张小西,送来肖老师傅家学艺,也是想让肖老师傅帮管教,俗话说:严师出高徒。

开始,肖老师傅看过张小西后,摇着头不愿收,张师傅求了多次,恭敬了好多声大哥,送了大礼,并以性命担保,说他的儿子不会做对不起师傅的事情。

事情都说到这份上了,肖老师傅勉为其难的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