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 there the little dog was, sitting up on the front seat in her St. Patrick' s day outfit, peering nearsightedly out of the window at all the commotion. After two months of separation from her family, after a week on the road, after traveling across five states for 1 500 miles in the company of strangers, Snoopy' s odyssey was over.
Nancy got to the truck first. In the instant before she snatched the door open, Snoopy recognized her. Barking wildly, she scrambled across tile seat and into Nancy' s arms. Then Joe was there, and the children. Laughing, crying, they hugged Snoopy and each other. The family that didn' t give up on even its smallest member was back together again.
托普斯一家站在路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卡车发动机颤抖着熄了火。南希和乔夫妇带着他们的两个孩子,12岁的约迪和15岁的马修,还有老狗史努比,在离家1 500英里远的怀俄明州的一条公路上,就这样陷入了困境。就连擅长修车的乔对他们这辆破卡车都无能为力。那只患有白内障的小狗用晦暗的眼神焦虑地望着家人们的脸。
托普斯一家正在旅途中。5个月前,乔的一个外甥告诉他说纳帕山谷有工作可干,于是他们便决定冒险去看看。他们带着孩子和史努比从印第安纳州的韦恩堡的家出发,赶往加利福尼亚州。可到了那里,乔并没如愿地找到仓管工作。南希和孩子都非常想家,而且他们的积蓄也快用完了。到了1月份,原来的美好愿望都落空了,于是他们决定返回韦恩堡。
卡车只能将他们带到怀俄明州的罗克斯普林斯这么远了,他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卡车以25美元的价格卖给旧货商,然后搭便车去长途客运站乘客车回家。然而到了车站,迎接他们的有两个坏消息:一是他们手中的钱根本不够买四张去韦恩堡的车票;二是车上根本不允许带狗。
“但我们必须让史努比和我们一起走啊!”南希哭着哀求售票员。
乔把南希从售票窗口拉走说:“为史努比操心没用,我们先得想办法使我们四口人坐上车才是。”一家人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就打电话给旅行者援助组织寻求帮助。该组织立即伸出了援助之手,当地援助组织的代表给他们安排了房间过夜。房间里堆满了小包大包的东西,他们打电话给老家的亲戚,亲戚们答应给他们凑路费,然后第二天汇过来。
“史努比怎么办?”等他们一挂电话,马修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们不能没有史努比,”约迪有气无力地说道。史努比17岁了,心脏不太好,肾脏也有毛病,因此托普斯全家都为她感到忧虑。
乔把小狗抱起来。“史努比,”他用能博得她欢心的方式拽了拽她的耳朵,说:“我想你不得不搭便车回家了。”
“乔,别逗她了。”南希不耐烦地说。
“我不是在逗她,亲爱的。”乔肯定地说,把史努比搂进臂弯里,安慰南希,“我要试着找个向东去的卡车司机,拜托他把咱家老闺女捎回去。”
在当地的卡车站,乔把史努比放到了他身边的凳子上,就与那些逗小狗的司机们攀谈起来。“哦,我愿意帮你,”他们七嘴八舌地这么说着,“她太可爱了,我真想让她给我做伴,但遗憾的是,这趟我不跑韦恩堡。”唯一一位原本可以帮忙的司机抱起史努比,仔细地看了后,说:“啊,不行,”他大声说,“这么老的一条狗,一路要停好几次车让她撒尿,可我还要赶时间啊。”乔并没有放弃,他仍满怀希望,贴出了一张告示,并将汽车旅馆的电话写在了上边。
“明天我们的车走之前一定会有人打电话来的。”乔带着史努比回到汽车旅馆后,对孩子们预言着。
“如果没人打来电话怎么办呢?”约迪问。
乔回答说:“亲爱的,那我们也非走不可,救助组织只帮我们付一天的旅馆住宿费。”
第二天乔去取汇款,南希和孩子们整理东西,看看哪些该塞进允许带上车的六件行李里,哪些不得不留下。史努比通常爱打盹,而这会儿,她却关注着南希和孩子们的一举一动;如果哪个人停下来思考,哪怕只是一会儿工夫,史努比都会用鼻子去拱那只空闲的手,让他抚摸她,抱抱她。
“她心里明白,”约迪把她抱在怀里说,“她明白将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旅行者援助组织的代表来把他们没法带走的东西取走,捐献给当地的旧货店。那位代表是位善良的人,当他看到史努比的时候,不禁产生了恻隐之心,但又不得不考虑到现实问题,他开始左右为难起来,“17岁,对于一只狗来说,确实老了点儿,”他轻声说道,“或许你们可以这么考虑,她活的年头也够多了,而且一直过得还不错。”没人吭声,他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要是你们愿意的话,可以把她留给我,等你们走后,我再给她实行安乐死。”
孩子们望着南希,什么也没说。他们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也不想提出异议让妈妈为难。南希低着头,每次散步、嬉闹和野餐的欢乐情景又一次浮现在眼前,每晚进入孩子们的房间与他们吻别道晚安时,史努比也仰头要她吻。
“谢谢您,”南希对那位代表说,“谢谢您肯帮忙,但是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她坚定地重复着,“史努比是我们家的一分子,我们是不会舍弃家人的。”南希伸手抓起电话本,翻看黄页,在“动物临时寄养场”一栏查找起来,然后开始拨号。她开始认真地向每个临时寄养场解释他们家遇到的麻烦事。“但是,”她恳求道,“如果你们愿意暂时收留我们的小狗,最终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她弄回韦恩堡的,我说话算数,一定会付给你们钱。请相信我,求求你们了!”
一个能寄养宠物的动物诊所终于同意了。旅行者援助组织的代表开车把他们送了过去。南希是最后一个与史努比告别的,她跪在她身旁,抚摸着她那冰冷的鼻子和嘴巴。“你知道的,如果我们有其他的办法,一定不会把你留在这儿的。”南希低声说道,“所以你绝不要放弃,一定要坚持等我们。我们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回家,我发誓。”
刚回到韦恩堡,托普斯一家就把一间活动房屋租了下来,乔的一个哥哥送给他们一辆旧车,嫂嫂们给了他们锅碗瓢盆和床单床罩之类的家当。孩子们又回到原来的学校读书,南希和乔都找到了工作。一家人的生活逐渐安定了,但是家里缺少了史努比,一家人总觉得有种莫名的伤痛。南希每天都打电话给不同的搬运公司,请求他们把史努比捎回来。约迪和马修每天放学回家就问妈妈运气怎样,她只好回答说还没消息。
到了3月份,他们回韦恩堡已有6周了,南希陷入了痛苦的绝望中。她担心史努比已死的噩耗会从怀俄明传来,而她还不曾知道主人们曾为她的归来付出了多少艰辛。想尽了种种办法仍于事无补,一天,她把电话打到了韦恩堡的动物管理部门,讲述了他们的故事。
“我不知道我能帮上你什么忙,”南希讲述完后,一个叫罗德的主任说,“不过我告诉你:我一定会试试。”
一周后,罗德试了所有他能想到的办法,但都无济于事。史努比身体孱弱,不能放在没暖气的行李舱里空运。一家专业动物运输公司要价665美元。普通的运输公司又不愿意承担这样的运输任务。罗德把最后一个电话挂断了,摇着头说:“我真希望现在还有当年的快马邮递。”他对他的助手斯基普说道:“他们可以把狗带回来。”
“那他们要一个司机一个司机地接力,那可成了小狗快运了。”斯基普打趣道。
罗德想了一会儿。“呀,对啊,或许这样可以。”他找出一张地图和一张写有怀俄明、内布拉斯加、艾奥华、伊利诺伊和印第安纳州所有动物庇护站的名单,然后便开始拨电话。能有足够的志愿者加入这个横跨5个州的小狗快运行列吗?会有很多人坚信,为了让一只17岁的小狗与家人团聚,值得他们西行100多英里去接她,再东行100多英里把她交给下一个司机吗?
一周后,罗德给托普斯家打电话,“小狗快运明日启程,史努比快回家了!”他激动地告诉南希这一好消息。
罗克斯普林斯动物管理部门的负责人志愿担任史努比的第一位司机。他把车停在动物诊所外,兽医把史努比用绒衣包好,送她上车。“她感冒了,”兽医说,“别让她着凉。购物袋里装着她该吃的药和用药说明,还有根据她的肾脏情况专门制作的食物。”
她把小狗放到车座上后,伸出了手,史努比就把爪子放到了她的手掌上。“老闺女,不必客气,”兽医握着史努比的爪子说,“很高兴照顾你。祝你好运,能平安到家!”
他们驱车108英里到了怀俄明州的罗林斯,在那里与从118英里外卡斯珀城来的卡西会面,卡西一见到史努比就笑起来。“你这虎头虎脑的小家伙竟有幸进行这么体面的旅行,”她风趣地说,“你想啊,5个私人司机,横跨5个州。”但那天晚上,她在给印第安纳州的罗德打电话报告安全抵达卡斯珀的时候,她已经改口称史努比为“亲爱的老闺女”了,并且承认,“如果这是我的狗,我也会想尽办法把她弄回身边的。”
在卡西家睡觉的时候,史努比还是只不为人所知的褐白相间的年迈小狗,第二天一早醒来却英名远扬了。以接力的形式横跨美国中部护运一只患重感冒的17岁小狗与家人团聚的消息不胫而走,各新闻媒体都竞相报道。吃过早饭后,史努比被摄像机照得眼花缭乱,但她仍和以往一样,文静地坐在卡斯珀动物保护协会的写字桌上,优雅地翘着头,向人炫耀卡西送她的礼物——那条新皮带。那晚,韦恩堡的托普斯一家人看到电视中的史努比冲着他们笑,激动得无以言表。
记者采访结束后,在卡斯珀动物保护协会一名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史努比又出发前往350英里外的北普拉特。这位工作人员志愿护送史努比旅程中这段最长的路程。中途他们俩停车过夜,第二天中午抵达北普拉特,更多的记者和摄影师等候在那里,他们一下车便接受采访。史努比又连忙赶往138英里外的格兰德岛。
那天又换了两次车,天黑后到达内布拉斯加的林肯市。史努比已经精疲力竭,蜷缩在几天来看见的第一张狗铺上睡着了,根本无视铺主人的吼叫。
带着那件礼物——一个新的柳条编制的睡篮,还附有一张写着“很高兴成为帮助史努比与家人团聚的接力传送队的一员”的便条,小狗从内布拉斯加州来到了艾奥华州。在得梅因换了车和司机后,史努比便继续前进,傍晚时分到了锡达拉皮兹。
第五天黄昏,史努比抵达了芝加哥,这是她旅途的倒数第二站。不知是因离家越来越近了,还是感冒好了,史努比明显精神了许多。确实,为她体检的兽医对记者说:“这么大年纪的狗,颠簸了一周,行程1 300多英里,就目前这种良好的身体状况来看,明天平安到家是没问题的。”托普斯全家在韦恩堡电视台看到了晚间最新报道,得知史努比旅途的最新消息,兴奋不已。
第二天,3月17日,星期六。为纪念圣帕特里克节,小狗特意穿了件绿色外套,项圈上别着一顶绿色圆顶礼帽,特别引人注目。在芝加哥接受了新闻界的最后一次采访之后,史努比无事可做,就小憩了一会儿,只等罗德的助手斯基普从韦恩堡来接它走完最后的160英里路程。
托普斯一家早在史努比和斯基普抵达韦恩堡的前几个小时,便兴奋地在动物庇养站翘首以待了。约迪和马修准备了一张房间那么大的横幅,上面写着:“史努比,欢迎你乘小狗快运从怀俄明州罗克斯普林斯回到印第安纳州韦恩堡的家!”横幅下面标示着全程路线,横幅角上还签有他俩的名字。动物庇养站接待室里,挤满了来自当地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托普斯一家及他们的亲朋好友,还有庇养站的工作人员。
在这片忙乱中,罗德找个机会把南希拽到一边,告诉她说史努比的食宿账单上已经注了“金额付讫”的字样。卡斯珀动物保护协会的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朋友承担了这笔费用。
这时,民用波段无线电嘎嘎作响,挤满人的接待室传来了斯基普的声音:“到了!小狗快运到了!”
南希、乔和孩子们不顾一切地冲向零度以下的室外,记者们紧随其后。货车转过街角,车灯闪烁,喇叭鸣响。孩子们高喊着:“史努比回家了!史努比回家了!”
小狗穿着圣帕特里克节日盛装坐在前排座位上,眯着近视眼望着窗外喧闹的人群。与家人分离两个月,路上走了一个星期,在陌生人陪伴下行程1 500英里,途经5个州,史努比的漫长行程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