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等待花开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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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2)

“你怎么就能确定那个讲故事的人就是我呢?”

“我熟悉你的声音啊!”

“哦。”然后林宇燃大笑道,“哈哈,我发现我们真是冤家,不打不相识啊!”

“你笑起来很好看的。”秋露盯着他说。

“我难道不笑很难看吗?另外,别盯着我看好不好?我会难为情的。”

“呵呵,男生也会不好意思吗?”

……

秋露做梦也没有想到,因为那张光盘,她真的和林宇燃冰释前嫌了,并且可以面对面地交谈。所以天道酬勤也不是没道理的,老天总会帮助勤奋、努力的小孩。

在“红辣椒”就餐的多数是明仁大学的学生,由于林宇燃长得很帅,穿着也很时髦,吸引了一批爱看热闹的女生。有几桌女生一边对林宇燃指手画脚,一边窃窃私语讨论着什么。无非是“好帅啊”、“真酷啊”之类的溢美之词。这对林宇燃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

“请问你是拍‘顺柔’洗发水广告的许春妮吗?麻烦你帮我签个名好吗?”一个涩涩的男声响起。

一听到“许春妮”,秋露和林宇燃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循声望去。

春妮一个人坐在角落吃饭,一个男生走过去,递给她一支笔和一个笔记本,请她签名。这是第一次有人找她签名,她有点受宠若惊。她随手在笔记本上签下自己的大名。

小男生并不纠缠,说声“谢谢”转身跑了。

林宇燃看到春妮后,视线就没离开过她。天气本来就够热的了,但他眼睛里的火花却足以让有空调的小饭馆燃烧。

这应该叫“放电”吧,他只有看到春妮时,目光里才会有着温柔、喜悦和爱意吧?秋露酸溜溜地想着。

林宇燃都没和秋露打声招呼,径自朝春妮走了过去。

爱上一个人时仿佛被对方施了魔法,她就是力量无穷的磁场,周身都散发着不可抵挡的魅力,一看见她,就忍不住拔腿奔向她。

望着那边谈笑风生的春妮和林宇燃,再看看面前一大堆几乎没动的丰盛菜肴,秋露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她做不到波澜不惊地看着自己喜欢的男生与别的女生调情。她放下筷子,结了账,离开饭馆。

(5)

盛夏的季节,秋露的心却如同寒冬一样冰冷。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仿佛灵魂出窍一般,就剩下一个空空的躯壳。为什么会如此难过?就跟小时候知道自己没有父亲一样难过。走着走着就来到了熟悉的月畔湖。秋露瘦小的身躯靠在白色长廊下的柱子上,肩膀微微颤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月畔湖边始终不缺乏谈情说爱的鸳鸯,就在秋露伤心欲绝的时候,旁边的一对情侣正依偎在一起甜蜜地接吻……

这一幕像针一样刺得秋露心痛,她终于体会到了那天林宇燃的心情。那天,他精心准备的花被春妮扔掉了,他看到别的情侣恩爱的情景,忍不住上前打搅。而此时,秋露倒也想痛快地走到那对情侣面前大吼一声。想到就要做到,秋露擦干泪水,来到那对还在“啃猪头”的情侣面前,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大声吼道:“拜托你们不要影响校容!”

吼了一声,心情果然好些了。她撇下那对目瞪口呆的情侣,大阔步离去。隐约听到背后传来的骂声:“神经病!”

离开月畔湖,她继续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然后摸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哽咽着说:“我想哭……有装眼泪的脸盆吗?”

杨帆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想必这丫头又遇到什么伤心事了。他轻轻一笑,柔声说道:“我没有脸盆,我有水缸,够不够装?”

“讨厌!人家可是很难过很难过呢!你还有心情跟人家开玩笑!”秋露撅着嘴道。

“别说难过了,傻丫头。你个子又不算高,即使天塌下来还有我这样的高个儿给你撑着呢,你难过什么呀?”

“死杨帆!你是不是找打啊?我是想从那里寻求安慰,不是听你开玩笑的!”秋露大声吼道。

“看样子不只是天塌下来了,同时发生地震了。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被人甩啦!呜呜呜……”

“那我帮你追上,好不好?”

“不好!人家根本不喜欢我啦!”

“那你要怎么办才不会难过?”

“我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宽厚肩膀,可以靠在上面肆无忌惮地大哭一场。”

“我的肩膀足够宽厚吧,那我就发扬大无畏的精神借给你用一用?”

“才不要!你身上有汗臭味!”

“……”这下轮到杨帆无语了。不会吧?自己难道在秋露眼里就是个汗臭味十足的大哥吗?要知道自己可是电台第一美男,有无数女人为自己倾倒呢!

“我有一种好方法可以帮你发泄心中的痛苦,比起借肩膀哭更具有疗效,也有利于身心健康。”杨帆说道。

“什么方法?”

“人总要有点骨气不是?所以男人流血不流泪,女人流汗不流泪。同样是排泄水分,为什么要通过眼睛而不是身上的每个细胞呢?所以,悲伤难过的时候不妨狠狠运动一番,这样就可以流很多汗,身体排了足够多的水分,心情也就好了。”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身上有汗臭味了。原来你经常用流汗驱逐悲伤啊!”秋露故意说。

“……”杨帆再次无语。

“哪种运动方式流汗最多?”秋露问。

“跑步。”

“啊?跑步?”一听到跑步秋露就胆战心惊,要知道体育课的800米长跑可是她心底永远的痛啊!

“女孩子好像都不太爱跑步呢!但是跑步真的是出汗最快、最多的运动哦!要不我出来陪你跑步,好不好?”

有个人陪跑就会多一点跑步的动力,秋露自然求之不得,欣然同意了。

“西郊有一处不错的地方,风景不错,而且安静,那边有条临江的小路很适合跑步呢!因为临江的缘故所以很凉快,最棒的是可以一边跑步一边欣赏路旁的风景。

“这么好的地方应该早一点告诉我才对嘛!”

杨帆顿了一下说:“以前我和她经常在下午吃过饭后去那里散步……”

“那我就不去了。省得勾起你伤心的回忆。”秋露打断他的话说。

“没事儿,都过去很久了。人不能总活在记忆里,总得向前看,是吧?咱们被人甩了不要紧,没什么好难过的,一定要继续拾起勇气去寻找真爱啊!咱们一起加油,好不好?”

“好啊!一起努力吧!”秋露仿佛突然来了劲。

两个有过失恋经历的人在一起总有很多共同话题。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同病相怜吧!尽管秋露并算不上实际意义上的失恋,但是心情和失恋一样难过。

“吃过晚饭了吗?”杨帆问道。

“……没呢。”

“这么晚还没吃吗?那待会我请你吃饭吧。因为今天晚上九点有我的节目,时间恐怕排不开,所以只能下次陪你跑步了,今天就陪你吃饭吧。”

“那你是不是再陪我做件事就变成‘三陪’了啊?”

“呵呵,有那个倾向。”

“可是晚上吃太多东西容易发胖的,所以我宁愿为了身材舍弃一顿晚餐。只要你陪我跑步就好啦!”

“那可不成!不吃饭怎么跑得动?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饿得慌。为了减肥不吃饭可不值得,如果是为了爱情不吃饭那更不行!爱情又不能当饭吃,对吧?而且,听说对女孩子来说,吃饭是很好的疗伤方法,你可以在吃饭的时候,把要吃的东西当做敌人一一消灭,从而缓解悲伤的心情。”

秋露摇头晃脑地想了想,好像是那个道理,马上答应了:“好吧,你怎么说都有理,听你的吧。”

“你现在在学校吗?”

“嗯。”

“那我们还去上次的‘红辣椒’餐厅吗?”

杨帆话音刚落,秋露忙不迭地说:“不是!我这两天天天在那里吃已经吃腻了。”事实上不是吃腻了,而是怕在那里碰到林宇燃和许春妮。

“哦,那你说今天在哪里吃饭呢?你选个地方我去学校接你。”

“学校附近有个麦当劳,咱们直接在那里见吧。”

“好的。那我马上出发。”

“杨帆……”

“嗯?”

“谢谢你……耽误你的时间了,实在不好意思。你晚上还要做节目,现在大老远地赶过来,真让我有点小感动。所以待会还是我请你吃饭,千万不要推辞!不然下次有事我都不敢找你了。不然我可要欠你数不清的人情债了。”

“挺会算账的小丫头嘛!跟我那么客气做什么?朋友有难,当然要挺身而出了。”

“不管啦,反正今天我请客请定了!”秋露用坚决的语气说道,“我现在就去麦当劳,你尽快出发吧。”

“没问题!待会儿见!”

“拜拜!”

(6)

挂了电话,秋露感觉心情好多了。有一个人愿意听自己发牢骚,而且那么有耐心地聆听,还适时逗自己开心,这样就会容易忘记悲伤,容易快乐起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倾诉空间”有那么多听众了。原来人在心情低落的时候真的需要一方宁静的空间,把心中所有的苦水无所顾及地倒出来,这样心情会很快好起来。

走向麦当劳的路上,手机响了。居然是那个放自己鸽子的家伙——林宇燃打过来的!知道错了吧?忏悔了吧?秋露任由手机在那里响,愣是没去接。既然答应和杨帆一起去麦当劳吃饭,就不能爽约。何况还是她自己去找杨帆的。她许秋露才不是林宇燃那样不守信用的人,一见到美女就两眼放光,她才不会为色所动放朋友鸽子呢!

手机一直一直响着,也不知道响了多少遍,终于沉默了。可是当手机不再响起的时候,秋露却突然感到心里空荡荡的。她期待手机再次响起来,然而手机却从刚才动听的铃声变成哑巴了。

正是就餐的高峰时期,秋露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她坐下来,给杨帆发了一个短消息:“我在麦当劳靠窗的座位。”

“我马上就到。”杨帆回复得很快。

杨帆从电台赶过来最快也得半个小时吧,看来等位置的时间真够长的。

秋露把玩着手机,望着刚刚那几个未接电话发愣,心里想着此刻林宇燃在做什么。我不辞而别他会在意吗?他刚才来电话是想道歉还是重新把自己叫回去一起吃饭?他是不是一发现自己不见了就立即给自己电话的?是不是自己在与杨帆通话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给自己打电话?如果是那样,他打不进会不会很着急?秋露脑袋里一下子冒出了无数个问号。

“Hi!想什么呢?那么出神!”不知什么时候,杨帆已经来到了秋露身边。

“这么快啊!”秋露回过神来道。

“美女请客当然要快马加鞭地赶来咯!”

“早就饿了吧?我这就去点餐。”

“嗯。今天我就享受一下麦当劳VIP的待遇,有美女全程为我服务。这感觉真不错!”

秋露马上做了一个呕吐的姿势:“拜托杨帆,你就别恶心我了好不?少说点行不行?要知道我待会还要吃饭呢!”

“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节目主持人,话不多岂能当成功DJ呢?”杨帆很无辜地说。

秋露懒得与他理论,跑到收银台点餐去了。

秋露回到座位上时,杨帆才发现这丫头还童心未泯,居然点了两份开心乐园套餐,目标就是两个可爱的大头娃娃玩具。不过这也正是杨帆喜欢秋露的地方。他喜欢单纯可爱的她,喜欢她的任性和执著。

不可否认,一开始喜欢她确实是因为她身上有一点前女友的影子,但是渐渐地,他心里的天平开始偏向秋露了。所以他现在可以肯定地告诉自己,他喜欢的是许秋露,而不是前女友的影子。

两人边吃边聊。

“现在心情好些了吧?”杨帆问。

“好多了。”

“那就好。本来嘛,爱情又不能当饭吃,干吗因为失恋跟自己过不去?”

“我哪有失恋?还没开始便已结束算不得失恋。”秋露完全换了一副姿态。

“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了。我给你讲个笑话要不要听?”

“你能讲什么笑话?”秋露漫不经心地说。自己难过的时候,杨帆总爱讲笑话逗自己开心,可惜有很多笑话自己都听过了,所以并不觉得好笑。

“这次的保证你会笑。同事早上上班赶公共汽车,到站台的时候,汽车已经启动。于是他只好边追边喊:‘师傅,等等我!师傅,等等我呀!’这时一乘客从车窗探出头来冲他说了一句:‘八戒,你就别追了。回你的高老庄吧!’哈哈,好笑吧?”

“不好笑。”秋露不动声色地说。

“我觉得很好笑啊!不行。我再讲一个,这个保证比刚才的还好笑。三只小蝌蚪到饭店去吃饭,当服务员为隔壁桌端上一盘红烧牛蛙时,三只小蝌蚪抱在一起,伤心地唱:‘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哈哈哈……这个好笑吧?”

“呵呵,好笑。好笑的是你呀!还像个孩子似的。”秋露边笑边伸出食指戳杨帆的脑门,“别试图用笑话来逗我开心了。我现在心情真的好多啦!”也不知道杨帆肚子里怎么装了那么多笑话的,有一些自己还真没听过。其实秋露蛮喜欢听他讲笑话的,他讲笑话时惟妙惟肖的表情十分俏皮可爱。

“喂!许秋露,你太不像话了吧?为什么一声不响地就走了?”一声出其不意的吼叫着实把秋露吓了一跳。

秋露抬头看到了一张愤怒的英俊脸庞,两条浓眉快要挤在一起,眼睛里盛满了愠怒,左耳有显眼的耳钉,发怒的样子依然帅气十足。秋露打死也想不到这个人会是——林宇燃!这家伙不会以为自己被人抢劫然后失踪了,因为担心所以找自己找到现在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要谢天谢地了。不过那估计只能是白日梦吧,这个死家伙满眼都是许春妮,自己丢了他应该幸灾乐祸才对吧!

“我以为你会跟许春妮一起吃饭……”

“你以为?什么事情都是‘你以为’就行了吗?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先是发现你突然失踪了,然后给你电话,结果打不通,一直说‘正在通话中’,然后是好不容易打通了,却一直是‘无人接听’。我以为你遇到状况了,正准备报110呢,结果发现你私自出来跟别人约会了!你跟别人私奔我管不着,但总应该跟我打声招呼吧!”林宇燃怒气冲冲地说。

秋露这才留意到林宇燃满头大汗,或许是刚才找不着自己急出的一身汗吧!她没想到自己刚刚胡乱猜想的白日梦居然成真了!一向对自己漠不关心的林宇燃居然为自己急得满头大汗!简直有些不可思议!林宇燃的小小举动在秋露心里激起了千层涟漪。可是他为什么用“私奔”形容自己呢?太过分了吧!

杨帆猜想面前这位高大帅气的男生应该是让秋露牵挂的那个林宇燃。他很绅士地站起来,把手伸向林宇燃:“你好!我是杨帆。”孰料林宇燃压根不拿正眼瞧他,让他的手在空中悬了半天,又自讨没趣地缩了回去。

这一幕让秋露感到尴尬,她对林宇燃介绍说:“这是我电台的同事杨帆。”

“哦。是办公室恋情啊!”林宇燃的语气里有点冷嘲热讽的味道。

秋露这下急了,跳起来说:“谁规定男女在一起就只准谈恋爱的?我们是普通朋友!”

“你别激动好不好?这明显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你……你……”林宇燃简直让平时伶牙俐齿的秋露哑口无言了,突然有句话脱口而出,“我就搞办公室恋情,你管得着吗?你不是担心我出事吗?你现在看到我安然无恙了吧?这下你大可放心了!你走吧。别影响我们!”

接下来发生的事匪夷所思到发生了之后秋露还以为在做梦,她的脑袋在几秒钟之内几乎短路了。

“跟我走!”林宇燃抓住秋露的左手,不由分说地把她往外拖。

“喂!放开我!你放开我!林宇燃!你听到没有?”秋露挣扎道。

然而,无论秋露如何大吼大叫,林宇燃就是不松手。

快到麦当劳门口时,秋露眼看挣脱无望,眼巴巴地朝杨帆的方向望去:“杨帆!改天我再请你吃饭……”

望着渐去渐远的秋露,再望向桌上的剩下的食品,杨帆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7)

林宇燃紧紧抓着秋露的手,生怕她转身跑掉。秋露的手快被他抓痛了。她感觉此时自己像犯了错的孩子逃跑后被家长抓回来一样。可是明明是林宇燃有错在先啊!谁让他不打声招呼就撇下自己跑到许春妮那里去了?

林宇燃把秋露抓回了“红辣椒”餐厅。还是原来的那张桌子,原来的那些菜还在那里,丝毫没有动过。只是饭店里的食客换了几桌而已。秋露四处打量了一下,没有见到春妮的踪影,稍稍松了一口气。

“老板娘,过来!”林宇燃叫道,“把这些菜通通撤了,再做一桌同样的上来,快点!”

“干吗那么浪费啊,热一下就可以了嘛!”秋露撇撇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