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非法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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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决斗

一颗石子投到八哥的窗户上,砰地一声响,黑猫趴在窗户上朝下望,只见莱莱站在月光里。“潘特,快把篮子放下来,我刚才看见黑猫了,在我进去之前,他应该回不来。”

篮子听话地被放了下来,不久又沿着墙跌跌撞撞地被拉上去。

“谢天谢地,你们还没走,我知道你们想去别的地方玩,我也要参加,否则我会告密……啊噢!”到了窗口莱莱才发现拉着他的人并不是潘特,立刻就想顺着绳子溜下去。黑猫一把抓住他,连拖带拽地把他弄进来。刚被拉进来,这胆小鬼就吓昏了,黑猫把他放在水龙头下面冲了点冷水,又拍了拍他,他才恢复过来。

“黑猫,听我说,我和你一见面就感觉相见恨晚,我们就是前世的朋友,今生的至交……”

“你的这套说辞怎么这么像那只蠢鸟?少说废话,他们在哪儿?”

“不是我,我跟这事无关,真的……”“哦?”黑猫冷笑了一下,开始挽袖子,“是真的吗?”“不不,这都是潘特的主意,他说过想带花斑猫去防洪堤那里钓鱼。”

还没等“用刑”,这个“长舌妇”就招供了。

“我真蠢。”等黑猫赶去救儿子的时候,莱莱痛苦地谴责自己,打自己的头,“又给说出来了。都怪这该死的嘴,我再也没办法信任你了!”

河边,带着花斑猫学钓鱼的潘特正喋喋不休地讲述着钓鱼的技巧,忽然感觉有人在注视自己,连忙转过身。

黑猫先生叼着根雪茄,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他的身体被罩在好大一片阴影里。

“晚上好。”潘特打个招呼,就悄悄朝后退去。“晚上好。”黑猫说,烟头随着他说话上下舞动,“你的工作还是那么忙碌啊。”

“没有,哪里……”潘特朝后退着,“听我说,黑猫,有时候,其实,我这人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我善良得要命。”

他刚想跑掉,一只前爪拍了过来,按住他的尾巴,把他钉在原地。

见逃跑不成,潘特干脆装出一副不怕死的样子。“如果你想打架,尽管来好了,我会像电影里演的一样,打你个鼻青脸肿。”

从旁边传来了鼓掌和喝彩声,周围突然出现了一大群爱看热闹的人。一个男孩子嚷道:“快来看呐,一只鸟和一只猫打起来了!”

“你们要公平决斗。”男孩说,他一手揪住一个,揪出屋外,把他们分开,摆出一副裁判的样子向他们说明决斗规则。

“等我一放开你们,你们就开始。一旦双方扭在一起,要马上分开,好了,现在——开始!”

可是,等他一松手,潘特竟然像个懦夫似的从黑猫身边逃跑了。

他沿着街道逃去,后面黑猫紧紧追赶。他们俩一前一后,进了一幢养鸡户的房子。里面开始传来尖叫声、东西的破碎声和木头的断裂声,整个房子似乎都在晃动,无数羽毛从碎了的窗玻璃里飘出来。鸡场的女主人惊叫着跑出来,一大群鸡跟在后面仓皇逃窜。

围观的人全都摇头,为八哥的结局感到悲哀。忽然间随着一片惊呼,八哥像出膛的炮弹般从屋子里疾射出来,撞向路边的大树,砰的一声挂在上面,两条腿不雅观地悬空吊着。片刻,黑猫先生身上满是灰尘,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从房子里面出来,站在路中央一动不动。

“黑猫先生,你没事吧?”对于嘟嘟的提问,黑猫一言不发。嘟嘟敲了他一下,他的整个身体硬邦邦的,就像一块优质钢那样发出清脆的声音。

黑猫保持这个姿势不变,好久之后才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晚饭时,八哥和黑猫各自从屋里出来了,都打着一副绷带,头发根根竖起,潘特用一个冰袋冷敷着一只眼睛。两人都是一副狼狈相,只管低下脑袋,盯着自己的盘子。

大家只管坐着,不吃东西,也不说话。嘟嘟没有像往常那样,拿着调羹敲盘子。我关心地问他们:“你们都还好吗?”

“挺好,没事儿。”潘特没精打采地说,抬头时恰好从对面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样,不忍细看,干脆闭上眼睛。大家都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莱莱咳嗽了一声,把身子向潘特挪过去。

“要是你出去玩,有人问你的眼睛和胳膊是怎么回事,我建议你就说被车撞了。”

话音没落,莱莱突然叫了一声,指责离他最近的嘟嘟用脚踩他。“嗨,汤来了。”扎着围裙的夏蒂端着汤来了。她看见黑猫和潘特的样子,难过地摇了摇头。

不知内情的花斑猫惊讶地看着他们。“舅舅,你为什么伤成这样子?爸爸,你呢?”

黑猫和八哥看了一眼对方,突然间同时头一歪,枕在了盘子上,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