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孽凰:皇后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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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初次爱上(2)

北堂风沉默的又望了她一眼,着实有些疑惑,望着望着,竟也出了神。

她长发散后,随着动作而轻缓的摆动着,透了水的青丝,如墨般美好,亵袍松袒,腰间紧束,将她的绝好的身形毫无保留的显露出来。北堂风眸子一颤,多了些动摇,随后径自进了床褥,不再多看一眼。

慕晴挂好自己的衣服,看到北堂风就这么睡下后,这才长舒一口气。或许就这样平安的过一夜,也未尝不可。忽然身上一冷,似是感觉到远处老者的视线,慕晴打了个哆嗦,赶紧随着北堂风的步子钻到床上。

“老臣替皇上皇后,熄灭烛火了。”那老者说罢,便在这房里走了一大圈,用着有些微喘的气息,将那火烛一一灭掉,随后便撑着玉拐,慢悠悠的又走回门口了。

慕晴见老者走,这才放了心。

或许是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慕晴忽的被一阵寒冷所袭,刚沐浴完的身子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冬末春初的夜,似乎还是有些冷的,身下的褥上时而传来慕晴因蜷缩而擦起的声音。她有些不敢回头,怕万一惹恼了北堂风再将难得的沉寂打破。她蹙眉,用纤细的指尖小心翼翼的摸索着,想找到能盖在身上的东西,可刚碰到被的一个角,她便被卷带着浓浓寒香的温热暖被所包,慕晴身子一僵,总觉得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很快,她便垂了眸,眼中流露出些幽蓝的光。

她往被中缩了缩,轻轻捏住被角,竟真的安下了心。

半响,她悄然的将头侧过,望着背对着自己的北堂风,她有些微微的出神。

此时的他,安静的出奇,连呼吸都如此的轻柔,身后的长发,静静的垂在他的身侧,也垂在了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慕晴侧了头,看向那依旧安静而沉寂的背影,眼中流露着轻微的黯淡。

莫名间,慕晴又看的有些出神,脑中再度回想起李德喜的话。

或许是忽然知道真相,让慕晴的心有了些许的彷徨,她本能的呼吸着清幽而至的寒香,本能的感受着心头轻轻的抽痛。

皇上,已经一年没有宠幸过任何女子了。

她搞不懂了,在北堂风的心里,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其实,她一直有一个疑惑没有解开,就是为何北堂风不用更强硬的手段来逼问她,而是选择等她自己想起来卷轴所在?

最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催促过她,就如同在给他自己一个借口,一个守护这个曾背叛过他的女人的借口。

但这一切的假设,又是否真实存在?皇上,真的会有情吗?皇上,难道不是必须割舍掉一切的情感,谁能换给他江山,谁就能得到他的爱怜,等到直到价值用尽,便会将她们这些棋子弃若草芥吗?

他应该是更加可怕而禁忌的男人,如毒似鸩,愈饮,愈伤。

这个男人,不能碰,不能想……否则一定万劫不复。

明明,是这么告诫自己的……

可是……

她轻轻探出指尖,轻柔的撩过那在他身后安静垂下的墨色长发,有些发凉,却又无比柔顺,她想轻轻的放下,却又不禁留恋这缠绕指尖的温度。

“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将我推之千里……现在这样,又如何能利用我?”慕晴垂眸,忽然开口,望着指尖上的发,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北堂风的身子忽然一紧,俊脸上先是惊讶,随后也化为了一丝平静。

李德喜这个奴才……何时才能不再出卖主子?

慕晴忽然长叹口气,似是对自己妥协。她苦涩一笑,渐渐的探出双手,几经犹豫,还是从后面轻轻的抱住了北堂风,指尖滑过他的腰际,终是将他完全的拥有。

北堂风眼瞳猛的一缩,往日的冷静仿佛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他垂下眸,望着那还带着些许颤抖,却紧握着他衣衫的指尖。

慕晴垂眸,将脸轻轻的埋在北堂风的后背上,清凛却幽静的寒香此时却让她如此安心。

多少次的濒死,身边都充满着这股香气。

多少次的绝望,都被这个人狠狠的拉回。

多少次的梦里,都是这个男人孤寂的身影。

啊……原来如此。

原来看到他与别的女人在一起,心中阵阵揪痛的感觉……就是嫉妒吗?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已经……这么喜欢了。

苏慕晴再度叹口气,指尖稍稍用了力。

她,苏慕晴,第一次爱上了。

大概……是这样吧。

就在这时,慕晴忽然感觉到原本还映着微弱月光的眸,顿时被笼罩在了一片漆黑下。长发轻垂,静静的在她身侧摆动,将月光的幽蓝零零星星的透出。

慕晴一怔,抬眸望去,发现此时北堂风正撑身在自己的上方,且正用着深邃而无法看透的视线望着自己。

身子一僵,心中那让慕晴为之痛苦的动摇与悸动,再一次深深的纠缠着她,不知应该做些什么,本能的只是静静的回望着他。

这时,北堂风压下身,仿佛是在尝试般的缓缓靠近她的唇,她紧抿唇,仿佛连呼吸都不敢。

就在那唇,即将贴在她柔软的唇瓣的那一刻,慕晴终于忍不住,狠狠闭上了眼眸,甚至微微侧脸,一张倾城小脸显出了一种无措,一种心就要破胸而出的无措充满了她的全部。

可是在北堂风的眼中,这一幕却成了一种无声的躲避。

空气几乎顿时凝结了一层冷霜。北堂风止住了一切的动作,他望着她那侧眸的样子,深邃的黑眸中,淡淡闪动着冷漠,“不要轻易抱一个男人,如果不想被吃得一点不剩的话。”落下了这句话,北堂风忽的往旁边一侧,直接越过慕晴而从床上走下,那份归为沉寂的冷漠,如同从未想过要碰她的唇。

慕晴猛的抬开眼,脑中还是一片混乱。她侧眸看向那抹修长的身影,独独明白了一件事——北堂风,好像又误会了什么。

北堂风静静的走向一个木雕长柜,从中取出一套黑色绣袍,利索的穿上,缠好墨色束腰,又将两鬓的长发以钢环束于脑后。在他转身之间,使得让慕晴的眸子也为之一缩。

北堂风,竟没有穿龙袍,反而穿了一身贵家公子的衣衫。他俊逸的脸庞,配上这套服,当真让她的心,再次为之一动。

见了他的衣装,她便明白了,忽然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垂眸静默,半响开口,“皇上,不再等等礼祀睡熟,再出宫吗?”

听了她的话,北堂风确实顿了一下,他转了眸,深深的望向慕晴,“你还真是,对朕了若指掌。”

慕晴淡笑,也从床上下来,而后静静走向北堂风。望着他那俊朗的身姿,她轻启唇,又有些犹豫的合上,最后只是淡淡的道了句,“臣妾恭送皇上。”

北堂风本是在挂着玉佩的指尖倏然一停,抬眸望向慕晴,半响才道:“嗯。”说罢,他便径自向着门口走去,长发顺着他卷起的微风轻轻飘起,卷动了一丝寒香。

他与她,就这样面对着两个方向。

慕晴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吸了一口气,又呼出,仿佛有什么话想要说出口。忍了半天,她终是叹口气,在北堂风即将离开的时候问道:“臣妾可否与皇上一起?”

走到门口的北堂风忽然停了脚步,他没有回头,忽然一凛,说道:“烟花柳巷。不方便带女人。”说罢,他便再也没有回头,向着老者已经微微睡着的门口走去。

慕晴站在原地,当真是愣了。

烟花……柳巷?

“啪”的一声,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因愤怒而震碎了。

窗外微风,轻轻的吹进了屋中,将她披在身后的长发又撩起了些许,同时也将她那单薄的衣袍拂动了些婉转的弧度。慕晴轻轻的用双臂搂住自己有些瘦弱的身躯,忽然自眼中迸射出一缕火光,总觉得自己方才就像个无知少女那般。她咋舌,牙齿咯咯作响。居然会对这个男人动心,简直就是她苏慕晴的耻辱。

慕晴再度长叹口气。

夜,真的深了,现在才发现,这没有北堂风的龙凤居,真的空的有些寒冷。

此夜,独自难熬。与其去琢磨那个将自己丢在这里独自逛烟花柳巷的恶劣男人。还不如趁着所有人都以为她在这里未曾派眼线盯她时,做点正事吧。想到这里,慕晴便缓缓垂了眸,当再度抬起的一瞬,便换上了一副与平日的她那般的英气。

她有预感,一场足以将她致死的阴谋,已经开始织网了,而且这张网应该还很大。所以,她没有功夫去思考心中的动摇,她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在这预感的满天大网中,找到最根源的那点。

然后……

慕晴轻轻的抬起头,望向那明亮的月,她伸出五指,张开,当她看到那若隐若现的月光顺着指缝流入后,她便猛的将五指攥住,狠狠的,用力的。

慕晴缓缓的将手收回,重重的吸了口气,便向着北堂风离去的方向而走。

……

凭借着利索的身手,慕晴勉强算是逃过了祭祀老者的眼线。身着从柜中翻出的另一件男服,径自往山下走去。待到半山腰,上官羽忽然出现拦住了慕晴的去路,原来是早先见过王爷,说是有纸条交付。

慕晴有些疑惑,借着月光反复看过,发现王爷给她写的纸条只有“南城”二字,她不解,于是问向上官羽。

上官羽想了一会儿,而后告知慕晴:“南城前段时间闹有饥荒,后来皇上调拨了许多银两赈灾。但已经有官员上奏南城危机已解,不明白为何王爷又提及此地。”

慕晴垂着眸,指尖反复摩挲着纸条上的两个字,纸上沙沙作响,渗透出一种神秘。

忽的将纸条捏住,慕晴抬起红晕下的深眸,微微一笑,道:“既然王爷指明了一条道,有神还是有鬼,去了便知。”长袖轻甩,她带着满面从容的与上官羽一同向着南城出发。

同一时间的祈亲王府,北堂墨静卧床边借烛读书,唇角露出了一抹深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