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灵异人间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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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香菱来访

“酒,酒呢——”杜仲摇了摇手中的酒壶,听不到酒水晃动的声音,暴躁地将手中的酒壶狠狠地向地上一摔大吼一声:“拿酒来!”

酒壶落到地上,被摔成碎片,杜仲在碎裂的声音里使劲地拍着桌子:“拿酒来,拿酒来!”一直过了好久,他的小徒弟杜金儿才怯生生地出现在门口说:“师父,师父你别喝了,师娘出去买菜去了,你别喝……”杜金儿虽然是个孩子,可也觉察出师父最近非常的不对头,还有师娘,两个人看上去都怪怪的,连医馆也关门了,这实在让杜金儿觉得莫名其妙又有些害怕,从关了医馆之后,师父就变成了一个天天酗酒的酒虫,也不知道师娘是怎么想的,竟然师父想喝酒给他酒喝,喝成这样不是耽误事吗?

杜金儿本来想劝一劝,可没想到话还没有说完,杜仲就将桌子上喝酒的粗瓷大碗甩了过来,杜金儿猝不及防,一下子被那大碗砸中了额头,碗沿在肚中的额头上豁了一道口子,鲜血当时就下来了,热乎乎地流过眼睛,杜金儿这才觉得疼,眼泪刷刷地就涌出来了。

“呜呜——”杜金儿哭着跑开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你也敢对我说三道四,你也敢瞧不起我,畜生,畜生!不知道师纲伦常吗?”杜仲在杜金儿身后疯了一样指着大骂,杜金儿早已哭着跑远了。

杜仲觉得心口处好像有一团火一样,就要将他整个人都焚烧殆尽,可这团火却没有出口来宣泄,就那么在胸腔中汹汹地燃烧,烧得五脏六腑都扭曲在一起,憋得难受!

他桌上只剩几个酒水空瓶,待要站起身来取酒,一则不知道莫翡翠将酒放在什么地方,再一个因为饮酒过度,整个身子都被酒水泡得发软,哪还有力气爬起来去寻酒?却又觉得悲从心来,胸口一酸,眼泪差点下来。

“杜大夫,杜大夫——”一声软软娇娇的声音突然响起,院子里的脚步声逐渐逼近,但走的很慢,似乎内心非常迟疑。

身影渐渐逼近堂屋门口,那人低低地惊呼一声,快步冲上来扶住杜仲醉醺醺的身子,关心地问道:“杜大夫,您,您没事吧?”

“你是……”杜仲抬起头来,醉眼朦胧之间,看到的是一个女子的轮廓,脸部的线条有些看不太清,但似乎看上去眉眼顺溜,应该挺漂亮的。

“杜大夫,奴家,奴家是香绫啊,你还记得吗?那****给奴家开了药,没想到,没想到……”香绫激动得几乎要说不下去了,她从来不相信着世界上有返老还童的事情,可是没想到,竟然让她给碰上了。

她还记得,当初她拿到杜仲醉醺醺地开的药方的时候,只当是杜仲耍酒疯胡说八道,只不过一笑而已。可她在青楼里的日子过得实在不好,这里就是靠姿色吃饭的地方,她的青春已经消磨在了这红粉营生里,日后的下场,只会更加凄惨。

香绫内心深处的愁苦难以排解,又想着,也许那个也许这个落魄大夫一样的人,真能开出什么排毒养颜的方子,就算不能青春貌美,包治百病,也强过如今的面黄肌瘦。

于是就在那天早上,她悄悄出了红楼,去杜记医馆抓药。守门的小药童看着药方喃喃自语:“这是师父的字啊,可这最后一味药是什么啊?”

小药童对她说:“麻烦您等一下,我问过师娘去。”

这一等,她只觉得时间过得是那样的慢,她的心里,一忽回忆起自己年轻时候,叱咤花国,众花捧月的热闹场面,一忽又想起被老鸨卖掉的那个晚上,苏醒过来已是两重天,悲痛欲绝,几度寻死,却不曾想,软玉楼最不怕的就是寻死觅活的女子,软玉楼有的是招数,让她们服服帖帖,于是后来,她也就认命了,落得如今的凄凉下场。

这一等,等的时间颇长,好像,是上天给了她一次难得的空闲时间让她胡思乱想。阳光暖暖的,提醒她不是做梦的时候,她自嘲的笑笑,也许,自己是在做梦吧。

她抬起身子正要走,就听到背后有人喊她:“这位姑娘,这个药方,可是你的?”

她循声回过头去,就看到一个青色衣裙的女子,女子梳着妇人的发髻,身材纤细却极挺拔,光洁美丽的面容,略显苍白,她玉墨也似的眼睛静静的盯着她,隐隐着一种忧伤。

香绫让她看的有些不自在,更觉得自己容颜衰老羞于见人,便低了头,低声说道:“是奴家的,如果里面的药没有,就算了,奴家……”

“不”青衣女子边说边递过来六付捆好的药,“这里面,我给你加了珍珠粉、深海鱼脂、玫瑰花露,每付药需净食一日后方可服用,隔三日一服,记住,此药忌肉食,且需要长期服用。”

“是,是吗?”香绫迟疑着接过药,咬着嘴唇说:“却不知,这药,多少钱?”

“这药……“青衣女子叹了口气,眼眸中似乎有一种幽深的悲伤,她接着说:”,我只愿你,日后如有可能,帮我一把。”青衣女子说完就回身没入后院。

香绫莫名奇妙,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却也严格按照她说的话来服药。

不曾想,三付药九天之后,红楼里的莺莺燕燕都惊讶地问她:“香绫姐,你最近气色真好,用的什么脂粉?”

香绫不语,自己揽镜自照,果然发现脸上黄气尽退,白里透红,眼角唇边的皱纹都淡了许多,好像,回到了二十出头的岁月。这一下,香绫惊喜异常,每日除了抚琴养心,便是斋戒沐浴,只想把药效发挥到最好。

于是香绫再度登门,最近几日,她的入幕之宾徒然增多,几乎都抽不出时间来,可她再怎么也要再来这个杜记医馆,没想到,那个药,竟然这么神奇!

可从前院走过来,医馆关门了,一路没有一个人,只有杜仲一个人在屋子里喝的醉醺醺的。

这时候的杜仲,在香绫眼睛里可是神仙一样的存在,她扶住杜仲,软语低声:“杜大夫,您怎么样了?不如,让香绫来服侍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