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神秘岛
88604100000008

第8章

在前面一段时间里,他们在史密斯的带领下,不是制砖工人就是陶器工人,现在他们马上要变成冶金工人了。

海岛离帕摩图群岛那么远,普通的小船是无法行驶这么遥远的距离的,再说也快到寒冷的季节了。当然,即使有必要的工具,要造一只小船也很艰巨,更何况他们还没有工具呢。锤、斧、锯、钻、刨等工具的制造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因此他们决定在林肯岛上过冬,并且要赶快找一个比石窟舒适一些的住处。

首先要找铁矿,史密斯发现,在海岛西北部有铁矿,它们既适合炼钢,又适合炼铁。一般情况下,铁矿的质地并不纯粹,它们通常和氧或硫化合在一起。史密斯上次带回来的两种标本就是这样,一种是没有炭化的磁铁矿,另一种是黄铁矿,也叫做硫化铁。因此,他们必须先用炭使氧化铁还原,也就是除去氧,然后才能得到纯粹的铁。这个还原过程是用炭把矿石烧到温度很高的时候进行的,用鼓风炉使铁矿石熔化,除去和矿石化合在一起的百分之三左右的炭,使它变成铁。

他们用的铁矿是一种氧化铁。氧化铁在捡回来的时候,是一些不规则的深灰色的大块。幸运的是,离这个铁矿不远的地方就是煤层,他们已经利用过这里的煤了。

“史密斯先生,我们开始炼铁了吗?”潘克洛夫指着一堆堆铁矿和煤炭,问道。

“是的,”史密斯答道,“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要去打几只海豹回来。”

“炼铁需要海豹吗?”潘克洛夫有些疑惑不解。

“既然史密斯这么说,肯定不会错。”史佩莱答道。

他们准备到安全岛上去打海豹。史密斯还是第一次到小岛上来,其他人已经是第二次了。当初,气球就是把他们扔在这个地方的。他们上岸的时候,有几百只企鹅望着他们,一点也不害怕。猎人们手里拿着棍子,可以轻而易举地猎杀它们,但是他们不想因此而惊跑了海豹。他们悄悄地往北走去,因为那边的水面上有许多黑色的大脑袋漂浮着,这就是他们打算猎捕的海豹。但是,海豹在水里游起来非常快,必须等它们上岸来才行。

猎人们躲在岩石后面静静地等待着。一个钟头以后,有六只海豹到沙滩上来玩耍了。潘克洛夫和赫伯特绕过小岛的海角,从后面向它们进攻。史密斯、史佩莱和纳布则从正面进攻。一会儿工夫,就有两只海豹死在地上了。

“好极了,”史密斯说道,“我们有做风箱的材料了。”

潘克洛夫大笑道:“做风箱好啊,这些海豹的命真是不错。”

原来史密斯准备用海豹皮来做炼铁的鼓风机。于是纳布和潘克洛夫立刻开始了剥皮工作,两人技法巧妙,三个小时以后,他们就得到了两张海豹皮。他们把海豹皮绷在木架上,并用纤维把它缝起来,尽量做到不漏气。三天以后,鼓风机正式做成了。在给矿石加热的时候,鼓风机的送风工作极大地保证了冶炼的成功。

4月20日清晨,史佩莱记载的“金属时代”开始了。不过煤矿和铁矿在富兰克林山的东北山麓,距离石窟有10千米的路程,每天往返一趟是不太现实的。于是他们就在山脚下搭一个草棚过夜,这样就会节省不少时间。

为了把眺望岗和富兰克林山联系起来,他们一边走一边开辟着道路。他们在森林里整整走了一天。托普赶了许多动物出来,赫伯特和史佩莱用弓箭射死了两只袋鼠,一只既像刺猬又像食蚁兽的动物。他们一路上还发现了许多美丽的植物新品种,其中有一种被潘克洛夫称为假韭菜,因为这种植物的块头比真正的韭菜要大得多,而且它属于百合科。这种植物的根烧出来非常好吃,而且这些根发酵以后还可以制成非常可口的饮料。他们毫不犹豫地采集了很多。

他们在傍晚五点来到了富兰克林山东部的山脚下,旁边就是红河。他们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利用爬藤把树枝编起来,搭建了一个营棚。他们准备把勘探工作留到第二天进行。不一会儿,营棚前就生起了一堆熊熊大火。晚饭后,他们只留一个人守夜,保证火不熄灭,从而防止野兽袭击营地。

第二天,史密斯带着赫伯特在东北的一个支脉下发现了矿脉,而且矿石就露在外面,开采起来毫不费事。这种矿石容易熔化,含铁量也很大,非常适合史密斯打算采用的还原炼铁法。他们先把铁矿石打碎,把铁矿石表面的杂物弄干净,然后就把煤炭和铁矿石一层夹一层地堆起来。在鼓风机的作用下,铁矿石温度迅速提高,炭就变为碳酸,然后又变成氧化碳,在变成氧化碳的过程中,氧化铁还原,释放出氧气。

尽管这个工作把人累得筋疲力尽,他们最后还是成功了,炼出一块还含有很多杂质的生铁。当然,这块生铁还需锤炼,去除杂质。没有锤子,他们给一块生铁安上木柄当作锤子用,把花岗石当作砧子,就这样打起铁来。经过无数次尝试,他们终于在4月25日成功了,并制造了许多工具,如铁橇、钳子、鹤嘴锄、铲子等等。潘克洛夫和纳布拿着这些工具,兴奋得跟得了宝贝似的。

这些金属还可以变成钢。要取得钢,必须从生铁里除去多余的炭,或是把一定数量的炭加到熟铁里去才行。史密斯打算用加炭的方法。他用陶土做了一个坩埚,把铁和炭放在坩埚里加热,钢就这样炼成了。纳布和潘克洛夫在史密斯的指导下,把钢烧红了,然后突然浸入水中,制得了多把高硬度的斧头。

还有许多样子看上去不怎么美观的工具也制造出来了,有刨刀、砍柴斧、锯子、铲子、锤子、钉子等等。制造金属工具在5月5日这天结束,铁匠们回到了石窟,他们知道还有崭新的工作等着他们呢。

5月6日,在北半球是11月6日。天气变得阴冷起来,温度在10度左右,他们要为过冬而有所准备了。寻找一个比石窟更舒适的住所已经迫在眉睫。海水已经光顾过石窟一次了,如果冬天还遇到这样的情况,那就有些惨了。

史密斯谈到这些问题时还说:“我们应该还要一些防御设备。”

“岛上又没人,我们要这些做什么呢?”史佩莱问道。

“我们还没有察看过内陆,”史密斯说,“还不能完全确定是否有人,即使没有人,我想也要提防一下猛兽。另外,朋友们,我们所在的地方,也是海盗经常出没的地方……”

赫伯特有些惊讶:“离陆地这么远,海盗还会来啊?”

“是的,海盗是勇敢的水手,也是可怕的敌人,我们必须采取适当的防御措施。”史密斯回答道。

“不管是两条腿的敌人,还是四条腿的野兽,我们都要提防着。”潘克洛夫大声说道,“可是我们在这里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一个适合居住的山洞啊。”

史密斯说:“我们首先要明确的一点是,我们必须住在有淡水的地方。西边没有河流,而我们这里却在慈悲河与格兰特湖之间,水源充足。而且这里向着东方,西北风也到不了这里。”

“那么,”潘克洛夫说,“我们就在湖边造一个房子吧。我们现在什么都能做。”

“这个可以考虑。但是如果我们能找到一个天然且安全的住宅,岂不是更好啊。”史密斯说道。

“可是整个的花岗石壁,我们都检查过了,连一条裂缝都没有。”史佩莱说道。

潘克洛夫幻想着说:“要是我们能在峭壁上凿一个住所就好了,我们可以面临大海,还有五六间房……”

“还有透亮的窗户。”赫伯特笑着说。

“还有楼梯,可以上上下下。”纳布补充道。

“这没什么好笑的,”潘克洛夫大声说,“难道我们做不到吗?我们有了鹤嘴锄和铲子,只要史密斯发明一些火药出来,炸出一个山洞肯定是没问题的。史密斯先生,火药你会马上做好吧。”

史密斯静静地听着,没有回答水手的问题,只是建议大家再把从河口到北部峭壁尽头的拐角处仔细检查一遍。于是,大家都出发了,在将近3千米的一段距离内,进行了一次非常仔细的检查。可是除了光滑的峭壁,他们没有看到一个洞穴。最后,他们来到了峭壁的北边拐角,从这里直到西边是由岩石、泥土和沙粒形成的斜坡,斜坡上的树木一丛丛地长在一起,还有一些野草。可是再过去就只剩下开阔的沙地了,一直延伸到海边。

史密斯建议继续探索湖的北岸和东岸,大家一致同意。他们没有直接走向湖的北岸,而是绕过高地的边缘,从左边往河口走去。这段路上树木稀疏,走起来很容易。不过他们还是小心翼翼地走着,提防着有什么野兽突然出现。托普突然汪汪地叫了起来,原来它面前横着一条四五米长的蟒蛇。纳布一棍子就把蟒蛇打死了。史密斯仔细地看了一下,这是一种没有毒的衲脊蛇。

他们很快就来到红河注入格兰特湖的地方。史密斯认为这么多的湖水一定有一个出口,说不定出口处还会形成一个大瀑布呢。如果能够找到它,是大有用处的。湖里的水很深,肉眼可以看到鱼儿游来游去。他们绕过了东北角,这里的湖岸和高地的边缘一样高,可还是找不到湖水的任何出口。

他们拐了一个小弯后,湖岸开始低下来,和海岸保持平行。在这里,岸边的森林比较稀疏,格兰特湖的水面上没有一丝波纹。托普在灌木丛里搜寻着,赶出一大群五颜六色的飞鸟。史佩莱和赫伯特射了几箭,有一只被少年射中了,掉进了草丛中。托普跑过去衔了这只美丽的水鸟回来。它浑身青灰色,嘴很短,脚爪有蹼连着,这是一种“黑鸭”,介于涉水鸟和蹼足鸟之间。这种鸟的味道太一般了,比山雉差得远,因此大家决定把“黑鸭”留给托普当晚饭。

他们沿着湖的东岸继续前进,不久就来到了他们上次来过的地方。可还是没有找到湖水流出去的出口,这让他们十分惊讶。

“为什么要找到湖水流出去的地方呢?”史佩莱问史密斯。

史密斯回道:“假如湖水是从峭壁里流出去的,那么峭壁里很可能有洞,只要把洞里的水排出去,就可以住人。”

“湖水也可能从地底下流入大海呢。”赫伯特说道。

“这也可能,”史密斯说,“真要是那样,我们就只能自己盖房子了。”

这时候托普忽然变得急躁起来。它在岸边来回奔跑,望着湖面狂吠着,然后又突然安静下来。

“托普,怎么了?”史密斯问道。

托普向它的主人跑过来,显得非常不安。突然,它跳进了湖里。

“回来,托普。”史密斯喊道,他担心狗会遇到危险。

“发生什么事了?”潘克洛夫问道。

“托普闻到什么两栖动物了吧。”赫伯特回答说。

水里突然钻出一个大脑袋来。这是一只两栖动物,它一双大眼睛长在圆锥形的脑袋上,嘴边飘着柔软的长须。赫伯特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动物了。

“海牛。”赫伯特喊道。

海牛其实是鲸类的一种,叫做儒艮。这只巨大的动物向托普扑了过来,托普想往岸上逃。可是它还来不及逃走,就被儒艮拖到水底去了。水底立刻展开了一场异常激烈的搏斗,水面上白浪翻腾,看来托普凶多吉少了。然而过了一会儿,托普突然从另一个漩涡里钻了出来。它居然没有受一点儿伤,就轻易地脱险上岸了。

史密斯他们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同样令人惊异的是:水里似乎还在继续搏斗。搏斗没有持续多久,湖水便被鲜血染红了,儒艮浮了上来,并在湖南边的一小片沙滩上搁浅了。他们跑了过去,发现儒艮已经死了,它的颈部有一处像尖刀割破的伤口。这是一只巨大的动物,有四五米长,2000多千克。

究竟是什么动物对儒艮进行了骇人的袭击呢?谁也不知道。他们只能带着这个疑问回到了石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