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格列佛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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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入皇宫——为自由而战

获得自由的心愿实现之后,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想要参观国都密尔敦多。皇帝爽快地答应了,只是特别提出不能伤害当地居民和他们的房子。都城的外城墙有两英尺半高,十一英寸宽,足够一辆大车和马匹在上面行走了。在城墙的两侧,每隔十英尺,就树立着一座坚固的城堡。我一脚跨进城墙的西大门,轻轻地向前走。我穿过城中主要的街道,身上只穿了件短短的背心。因为我担心如果穿了上衣,衣服的衣角也许会蹭坏民居的屋顶。我小心地走着,周围房屋的阁楼和屋顶上挤满了人,不用说,他们都是来看热闹的。胡同和巷子太狭窄,我进不去,只能在路过的时候稍微看一眼。这座国都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形状,可以容纳五十万人,城里有商店,市场里也在贩卖齐全的百货用品。

皇宫就在这座城的中心位置,两条主要大街的交汇处。在皇帝的许可下,我伸腿跨进了皇宫的围墙,这很容易。可是,怎么才能看见最深处金碧辉煌的皇家内院,这叫人犯了难。我花三天时间砍下了几棵最大的树,做了两张三英尺高的凳子,然后又进宫了。到达皇宫外院时,我站在一张凳子上,将另一张凳子举过屋顶,轻轻地放到第一个院子和第二个院子之间宽阔的空地上。就这样,从一张凳子踩到另一张凳子,我轻轻松松地跨过了外院的楼群。然后,我再用带弯钩的棍棒把第一张凳子钩了过来,我用这样的方法来到了皇宫内院。我侧着身子躺下,脸凑到最中间几层楼那特地为我打开的窗子前,看见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壮美辉煌的内宫。

我还看见,皇后和年轻的王子们都在各自的寝宫里忙碌着,身边跟着小心翼翼的侍从们。皇后见到我十分高兴,她十分和蔼可亲地弯起嘴角对我笑,又从窗子里伸出手来,赐予我一个吻。

但是,我的读者们,我不想再过多地描述皇宫里的一切了。因为现在,我想来说说,住在这个国家的九个月的时间里,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一些事情。

在我获得自由之后大约两个星期,一天早上,内务大臣瑞尔德里沙神神秘秘地来到我住的古庙。他只带了一个侍从,还叫马车在远处等候,请求与我谈一个小时的话。我慷慨地答应了他,而且,为了方便谈话,我提出躺下来。但他说:“请把我拿在手里吧”。

这位内务大臣先祝贺我获得了自由。接着他又说,要不是因为朝廷现在这个艰难境地,我也许不会这么快就获得自由。“因为,”他说,“外国人一定以为我们的国家强大繁荣,而实际上,我们的国家正为两大危机所深深困扰着:一个是国内的政党竞争十分激烈,另一个是邻国强敌对我国的威胁。你可能不知道,最近七十多个月以来,国内有两个党派一直在钩心斗角。一个党叫做特莱姆克三,一个党叫做斯莱姆克三,这两个党的区别很简单,一个党的鞋跟高些,另一个党呢,穿鞋跟低一点的鞋。任何一个政府部门,咱们的皇帝只用低跟党人。这一点你一定发现了,皇帝的鞋跟就特别特别的低,比朝廷中任何一位官员都要低呢。这两个党派间有非常深的矛盾,他们从来不在一块儿吃喝、谈话。高跟党的人数要超过我们,但是我们低跟党人却掌握着全部的权力。眼下我们非常担心,因为太子殿下有几分倾向于高跟党——至少,我们清清楚楚地看到太子的鞋是一高一低的,所以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看上去还以为他腿脚有毛病呢。”

“内部的纷争剧烈,在外交方面,我们也受到不来夫斯库岛敌人的军事入侵和战争威胁。不来夫斯库岛是当今世间又一个大帝国,它的面积与实力和我们这个皇帝陛下统治的帝国不相上下。至于你所说的,世界上还有其他一些王国,住着像你一般庞大的人类,我们的哲学家对此深表怀疑,因为像你这样庞大的巨人,只要一下子出现一百个,要不了多久就会将皇帝领地上所有的果实与牲畜吃干抹净的。除了我们利立浦特和我们的敌人不来夫斯库岛,根本就不存在其他地方。”

“在过去三十六个月里,这两大强国一直激战不休。战争开始的原因是这样的:我们国家的百姓都认为,吃鸡蛋时最原始的方法,是把鸡蛋较大的那一头打破。可是有一次,在当今皇帝的祖父小的时候,这位祖父吃鸡蛋、打鸡蛋的时候,不留神将一个手指弄破了。因此他的父亲,当时的老老皇帝,就颁布了一道法令,命令从此以后全体臣民吃鸡蛋时,应当打破鸡蛋较小的一头,违令者将受到重罚。老百姓们对这项命令极为反感,为此发生过六次的造反,这害得一个皇帝送了命,还有一个丢了王位。当然,这些造反和叛变都是不来夫斯库岛的国王和大臣们煽动、支持才兴起来的。造反被镇压之后,那些流亡的人们总是逃到不来夫斯库帝国去避难。流亡的鸡蛋大头派很快受到敌人朝廷的信任,在他们的怂恿下,我们两大帝国之间就掀起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

“这三十六个月以来,敌我双方各有胜负。我们损失了四十艘主要战舰和很多小型战舰,还牺牲了三万最精锐的海军和陆军部队。敌人所受的损失比我们的还要大些呢。但是眼下,他们已经又集合了一支庞大的舰队,正准备向我们发动新的进攻。皇帝陛下对你的勇气、力量和智慧万分赞赏,所以派我来,向你诉说这件事,希望你能为我们的国家尽一份力。”

听完内务大臣这番话,我请他回禀皇帝。我说:“我是一个外国人,本来不方便干预这些党派纷争,但是回想当初,在危难时刻是皇帝陛下和全国的百姓救了我、养活了我,所以,我愿意尽自己的力,随时准备和一切入侵者进行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