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们总能安份点了。谁知道赵阳才低头扒了两口饭,又闷声闷气开口了,说:这是外卖的碗,不用我们洗。
这下把我气得真要跳起来打人,赵阳赶紧侧身往韩彻后面闪。我恨得咬牙切齿,说:哟喝,你往他后面躲?你让他保护你?他认识你谁啊他保护你?我告诉你赵阳,我要是想揍你的话,韩彻准会第一个动手!
我话刚落地,韩彻就动手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推到我面前,眼皮子冷冷的,爱搭不理的样子。我没打赵阳,只狠狠刮了他两眼,自己气呼呼坐下了。他看我像是真生气的样子,就赔着小心凑过来,轻轻碰我的手,说小暖你真生气了吗?我看着外面,不理他。他说小暖,为什么生气?就因为我们吵架吗?我们不吵了,你别生气。我扭过脸去就凶,说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他苦着表情,很认真地说:小暖,我保证这次是真的,真的不吵了,我保证,我跟你拉勾,拉勾了就不能再反悔了,以后就是韩彻追着要跟我吵,我也绝不跟他吵,我宰相肚子里能容他这条破船。
这货,临到跟我发誓赌咒,还非得说这么难听的话,气得我又想打,可他不躲,可怜巴巴地任我打,我反倒打不下去,一只手扬在半空,孤零零的,很没趣,便收了回来。
我看看韩彻,他闷头吃饭,不说话。于是我也不想再折腾了,伸出小指跟赵阳勾了勾,抬起眼睛笑起来。他一看见我笑,马上把心放回肚子里,坐下来继续吃饭,结果筷子一伸出去,就跟韩彻夹了同一块肉。韩彻瞪了他一眼,他马上松手,做了个特绅士的动作,说:你请,你请,我不跟你抢。
接下来的几天,学校里的人越来越少,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少,最后几家饭店也都放假回家过年了,整条街就只剩下几间杂货铺,一家奶茶店,一家音象店。我每天都把下巴搁在吧台上看外面的街景,说:再这样冷清下去,我的眼睛里都要结出冰来了。
最要命的是,我很想念金杰人她们,很想念,身边越冷清就越想念,每天都会盯着奶茶店工作台上的白色电话机发很长时间呆,心里面你死我活地做斗争,一个声音说打电话给她们,另外一个说不能打。每天这么斗啊斗的,火气就特别大,赵阳稍微惹我一下我就能朝他发飙,有几次把他吓得宁愿跑到隔壁去跟韩彻呆一块,也不愿意戳在我面前当我的出气筒。
有几回我挣扎得实在太难受,就把听筒拎起来搁在耳朵边,听着机械电话音,假装她们真的就在电话那头跟我说话。我自言自语着,喂,胖子,你体重又增加了吧?再这么吃下去你可真的要变成一头猪了。喂,雪艺,你那个神经病爸爸在不在家?告诉他我有天晚上做梦梦见他了,一会儿稳重得跟个皇帝似的,一会又阳光得跟个小丑一样。喂,宁宁,Luky现在多大了呀,乖不乖?是不是胆子特别小。喂,啊呆你不会又在哪迷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