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杰人拿她老娘一点办法都没，只好从箱子底下翻出两条巨大的围裙，一条是红色的，胸前用绿油漆画着丑死了的kitty猫。还有一条是绿色的，胸前用红色油漆画着丑死了的kitty猫。金杰人把红色那条围在自己身上，呼啦啦转了巨大的一个圈给我看。然后不顾我的强烈反抗，愣是把绿色那条给我围上，还硬逼着我转圈给她看。好像这俩玩意是舞台上的戏服，很有看头似的，实在叫人崩溃死。
我拧着眉毛苦着脸问赵阳：还能找出比这个更丑的围裙吗？还能找出比这只猫更丑的猫吗？！用油漆往围裙上画猫，真亏她想得出来！既然已经画得这么丑了，她怎么就不画得再丑一点？干脆涂两个大污点，丑到极致，让人看不出是只猫，也没法批评她的水平！
赵阳乐得乱笑，完全是幸灾乐祸。他说：我觉得还不错嘛，至少比胖子昨天逼你穿的那件超大号的外套要好看一点，你穿昨天那件外套真像个四十岁的农村妇女，不对，是农村泼妇！丑得我都不想让人家知道我认识你！
金杰人抬脚就踹过去，说：那是我最好看的一件外套！你不懂审美就给我滚远一点！你那****的审美眼光离这个正常世界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直线滚！别回来！
金大娘在外面砰砰砰拍门，说：胖子，小暖要是不喜欢那件你画了个丑猫的围裙，别逼她穿！我有件小碎花的，在柜子里，你拿给她！
金杰人问我要不要试试那件小碎花的。我瞪着镜子里面现在这个巨丑的样子，拼命点头。金杰人凑着脑袋，一脸坏笑，说你可千万别后悔。我看出这里面有陷阱，马上往后面退了一步，弱弱地问她：小碎花的有什么问题吗？她说问题倒是没有，不过你还记得我们村的那个疯女人吧？你记不记得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是什么样的？我想了想，天啊，小碎花的！她说对，小碎花的，跟我妈那条小碎花围裙一模一样的花色，你穿上以后一定很漂亮，我保管每个看见你的人都会把你当成那个疯女人的！
我又往镜子里面瞧了两眼，绝望着说算了，我还是穿这个吧。金杰人马上大笑着朝外面吼去，说老娘！小暖说她喜欢我的围裙！把你那件小碎花的拿去烧火吧！
吼完以后，她静了一会，说：还是跟你说实话吧，小暖，其实那个疯女人身上那条围裙，是我老娘送给她的。那个疯女人每天乱转，老是把身上的衣服弄得很脏，我妈就去镇上扯了两块花布，做了四条围裙，给了她两条，自己留了两条。
我听得一阵一阵悲伤，又是一阵一阵温暖，说难怪，难怪前天看见女疯子的时候，觉得她身上那条大花的围裙很面熟，原来跟你妈现在围着的那条是一样的。
然后我笑了，我说胖子，把小碎花的拿给我吧。
金杰人歪着脸想了一会，没反对，跳着脚去拿小碎花的围裙给我，自己还是围着那条大红色的，还乐得癫狂，喜滋滋跟我说胸前的KITTY猫是二傻画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