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张扬的电话,我们逼着他们要听整个事件的始末,怎么见面的,怎么沟通的,怎么接吻的,怎么就上了床的,上了床又是怎么的,一点一滴详详细细都得听。
由亮被我们逼得恨不能从阳台上跳下去。我拽着他说要死也得把话说清楚了再死,说!
由亮手足无措地看着林雪艺。林雪艺摇头,说不行,现在说了,一会胖子来了,还得说一遍,太浪费唾沫,不如等到齐了一次性说掉。
我想想也有道理,马上想捞手机打电话问问金杰人到哪了,摸半天也没摸到,说要死,出来得急,什么都没带!
说完,我抓了林雪艺的手机打。一接通就听见金杰人在骂小扁,说你快点行不行,快点!小扁说现在是红灯,胖子!金杰人说管它,反正没人没车,闯个红灯怕鸟啊?!然后冲着电话骂,说个没用的东西,当了几年兵,把脑袋当傻了,连红灯都不敢闯,气死人!我说胖子,红灯就是红灯,不能闯,你们到底在哪了?她说十分钟,十分钟就能赶到!妈的,给我看好雪艺那丫头,别让她跑了!
我挂了电话,跟池宁说你把他们两个看好了,跑了谁,胖子揍起来我可不管!说完我进卫生间洗脸刷牙。早上匆匆忙忙出来,感觉连内衣的搭扣扣得好像都不怎么对。洗了脸扑爽肤水的时候,我对着镜子发了会呆,想起刚才我们跟张扬通电话的时候,池宁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样一想,心情瞬间低落了下去,她们的关系,因为啊呆的原因,应该是再也没办法好了。有什么办法呢。那么惨重的一道伤,任是谁想视而不见都做不到。毕业后的这些年里,我们跟张扬一直保持着联系,她每到一个国家就给我们寄名信片、照片,和各种各样的礼物。池宁的那份,她寄在我这里,我每次收到,都不知道怎么办好,怕送过去给池宁,她会当着我的面摔掉,或者背着我摔掉,不管怎么样,都可惜张扬一片好心。于是我把张扬寄给她的名信片都集在一个漂亮的铁盒子里,而那些礼物,因为看不出是谁送的,就以我的名义,或者以林雪艺和金杰人的名义送给了她,她收到,总是高高兴兴的,不管是看的还是用的,全搁在屋子里,不舍得用。
这道痕,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弥补得回。我跟张扬说起过两次,每次都特悲伤,不知道说什么好。张扬说等等吧,再等等,会好的,总会好的。我除了点头说嗯,再说不出别的字。刚才我们抢着跟张扬讲电话,池宁一个人坐在椅子里,离我们远远的,眼睛望着窗户外面,神情特落寞。
我正发着呆,金杰人拖着小扁到了,程序跟我们一样,进门先把林雪艺跟由亮一人揍了一顿,拳脚并用的那种,揍完以后自顾自找水喝。她压根没认出由亮,不停地骂林雪艺的审美观都退步到家了。她说你就是拿屁眼挑也能挑个更帅的呀,你这次是闭着眼瞎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