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杰人还是怕由亮逃跑,往后飞起一腿把小扁踹到玄关那里,说这厮大概是想借着点菜的由头开溜,没那么便宜的事情!小扁你去点菜,叫他们送上来吃。
小扁很听话地就换鞋准备出去,金杰人突然咆哮着叫他等一会,然后扑到由亮身上从他口袋里掏了钱包追出去拍给小扁:拿他的钱点菜!也不想想是谁的日子,好意思叫我们破费?
小扁犹豫着看由亮,说这不太好吧,胖子?金杰人一脚把他给踹到电梯口去了。她每天都用这些暴力对付小扁,我们都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林雪艺有一次捏着小扁手臂上的肌肉坏笑,说小扁,你每天挨这么多揍,身上的肉割下来煮煮吃,味道一定很好。
池宁撇着嘴朝我笑,说胖子这小气劲,得到真传了。我点着头,然后拿手里的啤酒跟她碰了一下。
林雪艺个死不要好的女人,家里有这么巨大一个漂亮厨房,厨具都是进口货,可她从来就没用过几次,我跟池宁两个转了老半天也没找到能填肚子的东西,只好一人拿了罐啤酒靠着墙坐在地上喝。
然后我们才终于坐下来静静地听由亮说话。
他说了很多大学里面关于我们的事情,真的有好多好多。如果把由亮说的故事整理起来,应该可以整理出一部关于我们的别样的青春,从他人眼里看到的,我们的青春。
他说林雪艺的整个大学生活除了上平常的课以外,其余时间几乎都呆在美术教室里画画,她会把画得不满意的画揉成一团从窗户里扔出去,扔的时候眼睛看着天空而不看下面。他说他就那样得到了很多张林雪艺的画,并且一直保留到今天,无论搬多少次家都没有舍得扔掉。
他说晚上的时候,他总会去池宁摆夜摊的地方呆着,站在马路对面路灯后面的阴影里看着,因为林雪艺有时候会过去帮忙,她总是在摆摊快结束的时候去帮着收拾东西,他猜她可能是不喜欢与人讨价还价,事实也的确是这样,林雪艺买东西基本上都去固定的几家店铺里买,因为不喜欢讨价还价,更不喜欢被陌生的店杀猪。
他说不知道为什么,每当看见顾小暖和林雪艺走在一起的时候,都会觉得非常不真实,总有一种置身童话或者传说的模糊感觉。
他说有一年大雪,小暖和雪艺两个人都穿着大红色的毛衣,从操场的这端跑到那端,一路笑一路喊,把雪地里的麻雀成群成群惊飞着窜上天空,那景象真的是很美,可惜我词穷……
他这样说呀说呀说呀,说了很多很多,因为我们都认真地在听,所以他就一直说一直说,直到金杰人忍不住把他给打断。
金杰人拍着桌子爆吼:你说来说去都是她们几个人的事情!难道林雪艺的青春里就没有我么?!我这么大个体积你也能把我给忽略了么?!
由亮就笑,说胖子,就你事情最多,你真要我说吗?
金杰人抬着脚踹:说!我看你这张狗嘴里能吐出什么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