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她一掌，说胖子，你简直就是个朝天的茅厕，什么都往里面装，也不嫌满！她一下一下用脚尖转着圈，说不嫌，不嫌，有东西给我我哪能嫌？小暖你可别忘了，这礼物一定得给我带。你想想，那可是夏威夷啊，我就是有钱也舍不得去啊，他要是不给带礼物，别怪我以后不认他！
金杰人自顾自说得起劲，我倒是想起张扬来。于是又猛拍了她一把，骂着说：胖子，你可别老是问扬扬要礼物了，扬扬给我们买礼物的钱，都是自己辛辛苦苦赚的，不是用她爸爸的钱的，她在外面不容易，你还三天两头要她寄这个寄那个，再这样，我可要打人了！
金杰人把眼睛瞪得鸡蛋大，说：去你妈的，唬谁玩呢？家里堆着金山银山不用，自己赚钱花？再说了，就凭她那点那耐，那个破大学的破文凭，她能找到什么工作赚什么钱？
我踢了她一脚，把张扬的事跟她实说了。其实张扬也没跟我说过，是我在网上到处翻看的时候，不小心看见她的博客，才知道的，张扬在博客写了很多周游列国的游记，拍了很多照片，她是一路打工赚钱一路玩的，刷碗啊，帮旅客提行李啊，穿着那种广告衣服在街上派发礼物啊，做领路员啊，反正什么五花八门的活都干，她写法国的那篇文章里面说如果雪艺跟她一起周游世界就好了，雪艺能画，她们能一路游一路画一路卖画……
我本来是跟金杰人在说话，说到后来，发现乔岸生他们全都围在我们身边静静地听，听得醉在里面了，好像他们的魂现在全都跟着张扬在周游世界喂马劈柴。
金杰人听得难受死，眼睛红起来，说打不死她个扬扬，上个月还给我寄了套死贵的化妆品啊！我说那不是你问她讨嘛！你要是不问她讨，她不就能省下很多钱了？金杰人说屁啊，你们不问她讨，她不照样给你们寄？我只是问她讨我用得上的东西，省得她花钱买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嘛。
然后，沉默了一会，她又跺着脚开骂了：我想着她家里反正那么有钱，她又正好人在韩国，寄套化妆品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嘛！早知道她那么辛苦赚钱，我就……小暖，你说扬扬的脑子是不是被满世界的风给吹坏了啊？家里堆着那么多钱不用，白便宜了苏家明那个王八蛋！苏家明哪里是什么好货啊，小暖，你说……
她说得起劲，有点不管不顾了，我拍拍她的手背，说别闹了，胖子，你空的时候给扬扬打个电话，向她忏悔一番，比什么都强。她说去，我什么时候都空！现在就空的很！手机给我，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扬扬。我说呸，你怎么不拿自己的手机打？她砰砰砰拍着桌子上那叠传单说去你妈的顾小暖，我可是花了整整五十块钱替你舅舅挽回这个脸面，你小气也得分个时候吧？！
我想想她说得挺在理，就把手机给她了。她拨了两遍，又把手机推回来给我了，说扬扬关机，打不通。我说大概是在海上，要不就是在天上，谁闹得清楚她什么时候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