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杰人把谭锐从厨房里喊出来,谭锐甩着手上的水,特委屈,说我碗还没洗好呢,你这又要是差遣我干什么?金杰人拍拍床沿要他坐下来,说:你坐,我跟你商量点正经事。
谭锐一看她这表情就觉得其中有诈,怎么都不肯坐。金杰人笑呵呵地说:小锐锐,你别慌,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十年前你还是个毛头小伙子的时候我都不稀罕卖你,这会变成猥琐大叔了,我能把你卖哪儿去?坐下,我就简单问你几个问题。
谭锐这才坐下来,但尽量离我们远着点,半个屁股都露到床沿外了,战战兢兢地看着金杰人,生怕她一抬脚一出拳,又是一顿臭揍。他自己也知道跑掉十年没音讯是多大的罪过,且提心吊胆着呢。
金杰人特认真地看着谭锐的眼睛说:谭锐,你告诉我实话,这几年你到底上哪去了?
谭锐本以为她又要说些无厘头的话,连应付无厘头的表情都准备好了,听她问出这么严肃这么实在的一个问题,突然就愣在那里了,愣了好一会,才一下一下摸着脑袋说:我也没去哪,就在乡下呆着,离这里很近的,坐车来一趟也就两个小时路。
金杰人听得一头雾水,说:你这么些年就跟我们隔着两个小时的距离?
谭锐点着头,虚弱地看了我一眼。
金杰人转过来看我,又转过去看谭锐,轰一下就发作了,伸出一脚把谭锐直接踹在了地上。谭锐拍着屁股爬起来想逃,金杰人暴吼一声叫他坐下,他没有办法,只好又用半个屁股坐在床边。金杰人喘了好几口气才尽量心平气和地问:你这几年,呆在乡下,都干了些什么?
谭锐的脸上突然泛起一阵明亮的神采。他看看我,然后转过脸去看看我插在电脑桌上花瓶里的那束白色玫瑰,笑了,跟金杰人说:我这几年,一直都在乡下种玫瑰花。
金杰人也不知道是没听楚谭锐说的话,还是没明白他的意思,木着脸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你在乡下种什么?
谭锐指着桌上的玫瑰认真地说:种花呀,种玫瑰花。我跟朋友合伙承包了一座山,种了一整片山的玫瑰,什么颜色的都有。现在好多花店卖的玫瑰都是我种的。也就是说,不管谁送小暖玫瑰,从本质上说都有可能是我送的。
他说得那么开心,眉宇间扬着得意,像个小孩在炫耀自己口袋里有多少种口味的糖果一样。
我和金杰人全都愣在那里,连屋里的空气都愣住了,愣了好一会,金杰人突然嗷一声怪叫着就往谭锐身上扑,手脚并用着揍,说你******电影看多脑子烧坏了吧?!你******写言情小说的吧?!你******从火星来的吧?!她一边打一边骂一边哭,闹了好一会才停下来,抹着眼泪说谭锐,你再跟我说句老实话,你结婚了没有?
谭锐笑着理自己的衣服,含笑看了我一眼,说没呢。金杰人又问:那女朋友呢?有没有女朋友?谭锐摇着头抽了两张纸巾给她,没说话。金杰人说你现在到底是不是单身的,给句准话?谭锐说:我一直都单身着,不过现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