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了一阵呆,淡笑着摇头,说:算了,田娜,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没意思,你回去吧。如果你还想听我说什么的话,我希望你能改改你的脾气。你就不能对别人好一点吗?谁不是爹生娘养的?你凭什么动不动就打人骂人?你为什么不去想想,别人也会疼,别人的父母也会心疼?就算这些你不去想,那么田娜,你就不怕再遇上一个像陆菲儿那样的人吗?谁都是有脾气的啊田娜,把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听见我提到陆菲儿,田娜的脸色大变,阴转海啸,面目骇人,若不是死忍活忍,她恐怕会当场发作起来,摔东西骂人,歇斯底里。我知道陆菲儿的名字是她心里面隐藏的一座火山,轻触轻碰都能爆发,但我不怕惹她,我说的话句句都在理上,她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难保不会遇见第二个陆菲儿!
田娜阴狠地盯着我,一字一顿字字锥心地问:小暖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后来有没有看见过陆菲儿?
我一听见她语气里的恨,整个人都绝望了,打量了她一会,摇头说没有。她撇着脸,仍旧是那副阴狠的表情。她说顾小暖,你别骗我了,你肯定看见过陆菲儿,你毕业以后一直留在这里没离开过,陆菲儿大概去别的地方呆过几年,但是后来回来了,我查过她的银行账户和信用卡消费记录,近几年里面她都在这座城市,到目前为止肯定还在!
我被田娜这番话吓到了,抬高了声音说:我没看见过陆菲儿!从那天晚上她拿板砖拍完我以后,我就再也没看见过她!田娜你查她干什么?你还想怎么样啊田娜?找她报仇?你疯了吗?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惹她能有你什么好处!
田娜再一次把目光移到窗外,脸上滋生出藤蔓样纤缠的仇恨和艰难痛苦的隐忍。她说这是我的事情,你别管。
我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那张不可理喻的面孔,突然就不知所谓地大声笑起来:你的事?田娜你大概一直没搞清楚,这应该是我的事情,我的事情!那一板砖拍的是我不是你!差点死掉的人是我不是你!我都不去记她的仇了你为什么还要找她?你就不怕她杀了你?她恨不得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喝你的血,要是再碰见你的话,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我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可她仍旧是冷冷地丢过来一句:我说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然后我就真的说不出话来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对这样一个疯子,我纵是有长江黄河那么滔滔不绝的话,也都说不出口来!
我不说话了,可田娜却还不依不饶着。她说:我去公安局查过当年那件事情的档案,你撒谎了,顾小暖,你为什么要跟警察撒谎?你没有说是陆菲儿差点把你拍死去的!
我点着头,咬着牙,说:对,我撒谎了,我也很奇怪我为什么不告诉警察实话,就像我想不明白你逃掉以后,为什么不报警一样。
我这么一说,她瞬间就噎住了,噎了好一会,缓缓摇着头说: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今天不是来跟你说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