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也不问我们打算去哪,自顾自开了车就往林雪艺的酒吧去,说折腾了这么些日子,也该放纵放纵了。我说你可不能喝酒,你喝了酒,谁开车?她说这里离家才几步路,把车一扔,走回去就行。
我们在酒吧里碰见张扬的爸爸,真的有好些日子没见他了,人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面目里多了些苍桑和悲凉,之前家里发生那么多事,真的是有够他受的,现在想来都还有些后怕。
我们一进去就拥抱了他,他看见我们特高兴,说请我们喝酒。还让我们把丁力和乔岸生也叫来。我奇怪了,说叔叔,你认识岸生?他笑:别说我认识她了,我工厂里的工人全都认识她。
我愣得脑子都不转了,想着张扬的爸爸跟我们的生活一直都没有什么来往的,闲云水绿那套别墅也不是他出面办的手续,他也没住在里面,怎么就会认识乔岸生?我拍了他一掌,说:要死,这到底是怎么个状况?
他笑着说:岸生不是在宁宁那里做事吗?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我跟宁宁熟的,有天跟个兔子一样跑着跳着来找我,说叔叔,你得救命。我差点没被她吓死,想着这丫头从哪冒出来的,一开口就是人命关天的事。然后她说我有个单子,赶货赶不出来了,你那厂子能不能加个班,替我赶一批,价钱可以谈。她都这样说了,我还能不救她的命嘛!
我大笑起来,说叔叔你得了,这主意不是岸生的,这是丁力在背后给她出谋划策呢,要不然她没那胆!
于是这顿酒,喝得七荤八素,扶着抱着走出酒吧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天空冷冷清清的,透着怪异的颜色,怎么看都心惊。
之后又过了三四天太平日子。
谭锐每天都陪着我玩,有时候也会带我去他供货的几家花店转转,他们一听说我就是小暖,全都把我扯到外面大马路上然后使劲往我身上嗅,说店里面都是花的味道,闻不出你身上有什么香气。嗅完以后全都诧然,说原来是真的呀,真的是你身上的味道呀。感慨完了就追着闹着讨要喜糖,说要是不给喜糖吃,我们以后就不上谭锐那儿定花,看你急不急死。我跺着脚骂,说呸,爱定不定,你们不定,我自个留着看,更高兴!
然后我追着谭锐骂,说你到底把我们的事情讲给多少人听过?怎么人人都知道这事?!他说呸,你自己把故事写出来登在网上,怪得了我?我说我就不信花店那些人都能看我的故事!他说呸,刚才那家花店的老板娘,就是踹了你一脚的那个,特地跑到我们学校去看木木她们,还跑到宿舍楼去找张爱花,张爱花不知道她是哪冒出来砸场子的,抄着扫把就要轰,结果她赤手空拳就把张爱花揍得乱逃。
我站在马路边扶着树笑得要死,然后谭锐接了个电话,是大壮打来的,说有家花店打电话到花圃去,要定长期供货合同,叫他赶紧过去办。
谭锐挂了电话说先送我回家,我说屁,你赶紧去办你的事,我还要去超市买东西,冰箱都被你吃空了你不知道啊?他笑着打车,说呸,自己吃空的,赖我?